宋鏡棠一愣,宋文淵怎麼不抓住重點呢?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再信陳昂!”宋鏡棠瞪大了眼睛對宋文淵說到。
“你……怎麼知道的?”
宋鏡棠又被噎住了,是啊,她怎麼知道的呢?她要怎麼解釋?告訴宋文淵她是上輩子知道的?
“這個也不是重點,重點是陳昂現在開始相信我了,他以爲他已經漸漸把我拉到了他那邊。到時候他會讓我來打探你的消息,但是我要幫你一起扳倒皇帝!所以我現在開始要假意順從他幫助他,你就要裝作和我關係很差的樣子。幾天後就是你的生辰宴,到時候你要對我態度冷漠一點,對宋茗萱好一點,演戲給陳昂看,這纔是我要說的,明白了嗎?!”
說完,宋鏡棠重重地喘了一口氣,看着面前眼神還有些呆滯的宋文淵,宋鏡棠也不知道他聽懂沒有。
宋鏡棠深吸了口氣正準備再解釋一邊,宋文淵忽然說道:“明白了。”
“這就……明白了?”宋文淵領悟能力這麼強?也不糾結她是怎麼知道的了?
宋文淵點了點頭。
這次該宋鏡棠呆住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宋文淵目光肯定地看着她,“其他的現在說不清的話,你之後再向我解釋。”
宋鏡棠真是愛死了這個善解人意又明事理的好哥哥。
宋文淵的生辰,宋鏡棠理所應當的沒有準備禮物。在生辰宴的前一天,陳昂來到宋鏡棠的房間,宋鏡棠正在讀書,看着白牆上的陰影,她沒有回頭。
“鏡棠在看什麼看得這麼入迷?”陳昂的手輕輕搭上她的肩膀。
“街上隨手買的小說而已。”宋鏡棠翻閱着手裡的書,依然沒有看陳昂。
“怎麼了?心情不好。”
“嗯。”
“因爲明天宋文淵的生辰宴?”
“……”
宋鏡棠沒答話。
陳昂在她旁邊坐下,伸手理了理她耳邊的鬢髮。
“你和你哥哥……關係就這樣差?”
“哥哥?連陌生人都不如吧。”宋鏡棠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很討厭宋文淵。
“但畢竟是親哥哥,明天也你也不能不去,宴會上就跟在我身邊吧。還有,禮物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明天你交給你哥哥便是。”
宋鏡棠終於轉頭看向陳昂,“夫君,你對我真好。”
宋文淵生辰宴的前一晚,拂花卻突然病了,夜裡咳嗽不止,額頭燙得嚇人,宋鏡棠立馬找了郎中替她看,說是着了風寒。熬了藥給她喝下,又咳到半夜才睡下。
次日的宴會宋鏡棠便讓她好好在房間裡養病,有巧鈴就夠了,拂花最終還是答應下來。
宋鏡棠與陳昂乘着馬車趕往宋府,這還是她出嫁一個多月後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回府。
爲了慶祝宋文淵的生辰,整個宋府都佈置的華麗莊嚴。宋鏡棠算了算,這是宋文淵二十四歲的生日。
看着府中來來往往的達官貴人,和他們身側的美豔婦人,宋鏡棠忽然覺得自己今天的打扮有些太樸素了。
宋鏡棠看看路上的美人,又低頭看看自己,越發覺得寒酸。
“鏡棠已經很美了,不用那樣繁複的裝飾。”陳昂在她身側忽然小聲地說到。
宋鏡棠猛地轉過頭,正好看見他臉上淺淡的笑意。
他可真是演得一手好戲。
宋鏡棠又回想起宋家覆滅的那一天,她跪在地上等待着刀刃結束她性命的模樣。陳昂依然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揮一揮手示意,然後轉身離去。
爲了讓自己死心塌地的幫他做事,他竟也可以演到這個份上。
人羣之中,宋鏡棠忽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那是蔣家的掌權人蔣塵硯,他的父親過世之後他就挑起家中重擔,二十三歲已經在官場中撐起一片天,堪稱年少有爲的典範。
上一世,他也是宋家覆滅的大功臣。
宋鏡棠看着他走進宴廳的背影,想起他如太陽般明亮的笑容。他曾經也是在宋文淵這邊的,後來不知爲何,被拉進了陳昂的幫派。
宋鏡棠曾在陳昂是示意下去找過蔣塵硯,蔣塵硯當時態度堅決地站在宋文淵那邊,一時讓宋鏡棠拿他被辦法,也不知道後來陳昂用了什麼方法讓他忽然轉變了主意。
但既然他曾經有那樣堅決的態度,就說明他是可以信任的,這一次不能再讓他被陳昂拉攏。
宋鏡棠跟着陳昂走進了宴廳,宋文淵已經坐在宴廳中央,宋鏡棠默默將禮物放下,寒暄了兩句,兩人對視了一眼,就默契地沒有再說話。
宴會開始,宋文淵和宋觀客套了幾句,也禮貌性地對宋鏡棠表示了關心,此外沒有再多的交流。宋鏡棠做出一副心情不佳的樣子默默坐在陳昂旁邊,一言不發。
巧鈴很明顯地注意到了今天宋鏡棠的異樣,心裡相當詫異,往日裡她和宋文淵的關係也並不是如此之僵,怎麼到了宋文淵的生辰,他們反而看起來像是矛盾很大的樣子?
宴會到中途,宋鏡棠注意到蔣塵硯忽然離席了,思考了半晌,宋鏡棠覺得這是個套近乎的好機會,於是裝作不想再呆在宴會上的樣子,和陳昂說想出去走走,陳昂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離開宴會場,宋鏡棠鬆了一大口氣,在裡面她很明顯能感覺到陳昂在關注着她的一舉一動,宋鏡棠不得不時時刻刻保持着緊張,生怕出了點岔子前功盡棄。
走到沒人的地方,巧鈴迫不及待地問道:“夫人,今天你和少爺是怎麼了?這麼久不見怎麼連句話也不說?”
宋鏡棠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回去再和你細講。”在這裡聊這些實在是害怕隔牆有耳。
宋鏡棠在宋府裡晃悠了半天,總算是看到了蔣塵硯的身影。
他正在樹林邊散步,宋鏡棠讓巧鈴等在原地,就默默地走了過去。
“蔣大人好。”
蔣塵硯驚詫地回頭,發現是宋鏡棠,於是微笑着打了個招呼。
“原來是宋夫人。宋夫人也出來透氣嗎?”
“是啊,裡面太悶了。”宋鏡棠長舒一口氣。“蔣大人似乎還未娶妻呢?”
“宋夫人居然關心這個嗎?”蔣塵硯露出一個驚訝的笑容。
“我不關心,可是我哥哥關心呀。”這個倒是真的,蔣塵硯和宋文淵關係一向不錯。
“文淵還比我大一歲呢,要關心是不是也應該該先關心關心他呢?說來……下次我是該給他介紹幾個姑娘了。”
宋鏡棠尷尬地笑了笑,“別啊別啊,哥哥……還年輕,還是先闖蕩闖蕩再說這個吧。”宋文淵得先當皇帝再說別的!可不能讓美色耽誤了他。
“闖蕩……什麼?”蔣塵硯忽然看向宋鏡棠,他雖然臉上帶着笑意,眼裡卻滿是認真。
宋鏡棠忽然有些慌了神,這是在試探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