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什麼?”
“不過。。。。。。。,更香了。”一句話,說的田燕臉更紅了。
“好聞嗎,你喜歡?”忽閃的雙眼火辣辣的盯住對方。
“嗯哼,”李江亮鼻腔裡發出一個模糊的鼻音。
同時,將頭慢慢的伸向田燕,牀上的田燕呼吸越來越急促,無數次夢中的景象真實浮現在面前的惶恐,感覺到對方因急促的喘息呼出的熱氣熱浪般陣陣佛面。
“滴滴滴。。。。。。,”一陣清脆的滴滴聲伴隨着腰部的震感,李見亮本能的伸手到腰間,取出田燕送他的那個BB機。
自從上次以後,他聽從田燕的建議將BB機別在皮帶上,提示音設爲振鈴加震動,以免厚實的冬衣感覺不到它的呼叫。
BB機裡顯示一行文字,“演講沙龍時間改爲明天下午3:00,還在101階梯室,你能來嗎,吳”
“是雷處嗎?”知道李見亮BB機人的不多,由此牀上的田燕問道。
“不是雷處他們,是吳媛媛讓我去他們學校參加一個演講沙龍,就是和上次我們去的差不多的。”
“是嗎?”嘴裡問着,臉上着忽閃雙眼。
“上次時間倉促,沒有細聽,他們學校這方面活動挺有影響,在廣州我就聽說過,這次有機會想去聽一下。”
說話間,陪護的小王推門進來,問田燕要不要用熱水擦一下身體,也是,原本那晚的打鬥就出了不少汗,這已經三四天了,一直沒機會好好洗洗,雖然現在洗澡是不大可能,但能用熱毛巾擦一下也是非常好的。
於是,李見亮幫忙做好準備工作,和小王說聲“辛苦你了。”轉身出去給吳媛媛回電話。
李見亮立在走廊的盡頭看着外面的黑夜下的路燈,他其實那天對演講沙龍的主題聽了個大概,也一直想找個機會和吳媛媛她們聊聊這個話題,前兩年在學校時就聽說這邊挺活躍,當時正好在做日本的資料收集,似乎在七十年代,日本也有過很動盪的時段,心裡的擔心具體不知哪兒也說不清楚,還是再去聽一次,找個機會和他們姐弟倆聊吧
心裡正這麼想,背後有人拍了他一下,“一個人想什麼呢?”
回頭看見李燕不知什麼時候已站在自己身後,“怎麼站在這裡?”
“哦,那個小王在替田燕擦一下,燕兒昨天就說身上都有點癢了。”
“是嗎,這怪我,那你在這兒繼續,我去看看。”
“好的,不過,我也就先回招待所了。”
“別呀,等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坐車回去就可以,你回頭和燕兒說一聲。”
“那不行,現在雷處不在,黃局可說了,你現在歸我們保護了。”
“啥保護呀?沒事的,我這就是回招待所,再說,田燕那兒這會兒正等你搭把手呢。”
“那也好,你直接回招待所,你這兩天也都沒有好好休息了,今晚早點回去睡一個好覺,放心吧,這裡有我呢。”
李見亮出門等公交等了很長時間,回到招待所已經快十一點了,原本準備回來給吳媛媛回電話的,看看時間太晚了,知道宿管阿姨最煩深夜的電話,所以,雖然招待所前臺服務員很是熱情,也只是在前臺翻看一下近兩天的報紙,沒有解放日報和文匯報,可能是招待所住客都開始關注上海的信息了,最後只帶了當天的參考消息、讀者文摘、金陵時報等一打報紙上樓,洗完澡,躺在牀上邊翻看報紙邊捋捋思路。
去年合肥這邊所謂的民主聲潮就很高,在中大那邊就有所波及,學校也有類似的沙龍討論。這裡面特別要說到歷史系竇老發表的那次演講,以詳盡的歷史事實,特別是近二十年以民主、民族等理念操縱的世界各地政治事件背後的利益訴求,客觀闡述了社會發展的多面性,當時給李見亮最深的印象是竇老對社會民衆需求的優先訴求的表述,其取捨的有理有利有節原則更是獲得絕大部分當天參加者認可。
明天一定要去在聽聽,想到吳歡的死給吳叔吳姨的打擊,自己一定要盡全力保護好吳家的姐弟。想到這些手裡加速翻看着報紙,想早點睡覺了。的確,報紙上也沒有更多新的消息,就是倒賣板藍根被打擊的新聞事件幾家報紙都有報道,感覺上海的甲肝傳播應該更厲害了,可惜,沒有看到這幾天上海當地的報紙。正隨手不停地翻看着,手裡《金陵日報》一頁左上角一則新聞讓李見亮停止了翻動。
“據新華社新聞,1988年1月24日,昆明開往上海的80次特快列車,運行至貴昆線且午至鄧家村間,由於列車顛覆,造成旅客及鐵路職工死亡88人,重傷 62人,輕傷140人,鐵道部長已向國務院提出引咎辭職的請求。”
這應該是這個月內二十天不到第三起鐵路事故了,而且這次死亡的人數似乎最多,行進中的火車怎麼會顛覆?看來大哥雷處長他們肩上的壓力不輕。這個消息醫院裡的田燕應該還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她?想到這兒,李見亮將這份報紙抽出放在牀頭,將翻看完的其他報紙疊成一摞,扔到對面原先雷處的牀上,關了燈徹底躺下。
田燕不知睡了沒有,不知怎的,想到田燕,鼻腔裡立時似乎感覺到那絲香味,香味侵入身體後,似有點眩暈,很是舒坦。田燕的傷勢看來是問題不大了,想到那晚躺在自己懷裡的田燕,背後被血滲透的情景,心一陣抽搐。已經有一個姑娘倒在了自己身邊,再也沒有醒過來,這是怎麼了,自己身邊的女孩一個個都要這樣遭遇不幸?在送田燕去醫院的路上自己可以說害怕極了,這個姑娘可能永遠醒不過來的念頭一直纏繞在頭腦中,揮之不去,以致全身冰涼。想到這兒,李見亮夾緊懷裡的棉被,緊緊地抱住,似乎這樣可以不再失去,甚至希翼能讓離去的失而復得。
第二天一陣急促的振鈴聲將李江亮從昏睡中喚醒,真開眼一看,是牀頭那隻BB機發出的聲響。是的,這是昨天田燕叫自己設置的BB機的鬧鐘功能,李見亮伸手拿過枕邊的BB機,按了一下最右邊的按鈕。這個真不錯,自己在學校就有早晨起牀困難症,一直依賴鬧鐘起牀。在外面這段時間,尤其是在西安吳歡家裡,雖每晚睡前一再提醒自己注意,但第二天十有八九還是睡過了頭。在來合肥的火車上,田燕知道後笑個不停,隨後教會了他在BB機上設置鬧鈴,但直到昨天才在田燕眼前把鬧鐘設置好。
李見亮看了一眼BB機上的時間,七點零三分。今天下午要去參加吳媛媛她們學校的演講沙龍,之前應該再去醫院看一下田燕,可以中午在醫院陪田燕一起吃個午飯,所以上午不用去的太早。想到這裡,李見亮又將頭枕在自己的臂彎裡,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沒有了那絲令他着迷香氣,自己昨晚臨睡前似乎還聞到的。
這樣想着,撐了個懶腰,翻身麻利的跳下牀,洗漱後整理了一下房間,走出房間已經八點多了,乘電梯下到一層餐廳,在餐廳門口立着的一個服務員,身穿不同於其他服務員的餐廳工作服,看的眼熟,疑惑間,對方早已衝着他笑道,“你纔下來呀,快點,早餐已經差不多了。”這一說話,好聽的聲音,李見亮想起,這還是昨晚在前臺的女孩。
“謝謝,你怎麼在這兒了?”
“今天我輪班早餐廳。”女孩邊說邊引着李見亮向裡面走去,“早餐雖是自助,但品種不算多,這幾天有幾個會議在這兒,人挺多。你先看一下,吃點什麼。”
“沒事,我隨便墊一下就可以。”看到女孩笑着轉身離去,李見亮在取食區拿了二個花捲一個饅頭一個雞蛋,挺不錯呀,只是沒有粥,有一種叫辣糊湯的羹湯,李見亮瞅了幾下,擔心不好吃無法處理還是沒拿。在一個靠窗的座位上坐下,剛離去的女服務員已迴轉,端着一個食盤放在他面前,裡面竟是一碗粥,不,準確的說是一碗皮蛋瘦肉粥。
“謝謝,怎麼餐廳現在也有這個了?我怎麼沒看見。”
“我們這兒是飯店,有專業的後廚,做這個不難。只是這邊沒什麼人愛吃,也就沒有了。”
“就是說,這是特意準備的?”
“那也不全是,昨天不是看你做的嗎,後廚師傅今天也試着做了一小份,你嚐嚐味道如何?”
“嗯,挺不錯,專業的就是專業的。”
“你喜歡就好,那個漂亮姐姐什麼時候回來呀?”
李見亮想起,那天入住登記手續是田燕辦理的,當時在前臺接待的就是這位服務員,三人當時聊的挺歡。想到這兩天發生的事,爲了自己,田燕在生死邊緣走了一圈,心裡一軟,眼角發酸,嘴裡含糊的應了聲,趕緊低頭猛喝起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