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顏兒剛踏入花廳的門檻,便見一位錦衣華服的年輕男子,手執摺扇,望着她,含笑而立。
“沈小姐玉體欠安,在下本該早來探望,奈何平日縣衙瑣事堆積,在下一時無法脫身,”相府公子、吳中新任縣令張玄顥,儀表堂堂,溫文儒雅。
若論及相貌,張玄顥自然比不上,沈少爺的風華絕代,妖魅惑世,但他的言談舉止,卻比沈少爺多了幾分成熟穩重。
“今日不請自來,唐突小姐之處,萬望沈小姐見諒。”張公子拱手作揖,風度翩翩。
沈顏兒亦還禮道,“顏兒偶染風寒,勞張公子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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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膝行禮,沈顏兒盡顯世家小姐的高雅之態。
張玄顥眸中一動,虛扶道,“沈小姐,快請起,不必多禮。”
“張公子多次派人送來名貴藥材,顏兒都尚未向公子道謝。”沈顏兒玉容帶笑,不露痕跡地退後一步,遠離這個陌生男子的氣息,她蓮步輕移,娉婷翩躚。
沈顏兒久居深閨,與這位張公子,也不過是一面之緣,交情不深,可不知爲何,這位張公子卻在她臥病期間,幾次三番遣醫送藥,噓寒問暖,沈顏兒心生疑惑,但面上,依然波瀾不驚。全本小說吧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幾月未見,這位沈小姐,似乎有些變了。素裙白裘,淡雅如蘭;柳眉星眸,秀而不媚,雖非傾城之姿,但有動人之色。
“在下初來吳中,人生地不熟,若沈小姐真要言謝,不如,請沈小姐陪在下,一同上洞庭山踏雪賞梅?”張玄顥溫潤而道,他的聲音柔和,仿若春日暖煦,拂照大地,“沈小姐,不知意下如何?”
沈顏兒聞言一怔,這位張公子,邀她上洞庭山踏雪賞梅,莫非,他已瞧出什麼端倪?
“小姐,您整日待在房中,不言不語,奴婢見您這樣,實在於心不忍,”小玉也在一旁勸道,“既然張公子有此提議,您不妨出趟府,去散散心。”
其實,小姐對小公子之死,一直難以釋懷,平日裡,小姐在少爺面前,強顏歡笑,但她知道,小姐常常在夜半被噩夢驚醒,然後獨自一人,抱膝痛哭。
沈顏兒丹脣微啓,猶豫不決。
“洞庭山天寒地凍,本少爺的姐姐大病初癒,不會去的。”沈顏兒還未出聲,一襲白衣的沈少爺,忽然現身,冷冷地逐客道,“張玄顥,你可以走了。”
沈少爺面色陰戾,緩緩而來,白衣玉冠,飄逸出塵。
“張公子,家弟少不更事,讓你見笑了。”沈少爺的無理取鬧,令沈顏兒極爲不悅,但在張玄顥跟前,她依然一心爲沈少爺着想。
“素聞太湖之濱,洞庭君山,雪壓寒梅,風景極佳,”沈顏兒擡眸淺笑,竟毫不在意沈少爺的怒目相對,“既然張公子相邀,顏兒卻之不恭。”
“沈顏兒,不準去!”咆哮聲起,沈少爺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