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溪說完就轉身,背影決絕。
分明距離很近,北子靖卻忽然感覺她離他好遠。
她都沒有跟他說過要和離的話,爲什麼這一次……他就感覺她想要和他和離呢?
“沈若溪,你不是說,多事之秋不想和本王吵嗎?”北子靖怔愣過後,兩步上前一把拽住她。
沈若溪蹙眉,“你什麼意思?”
“我們單挑,你若贏了,聽本王的。本王若贏了,你聽本王的。”北子靖眼神好認真啊,甚至帶着渴望。
這規則當初沈若溪定的,北子靖這意思,是讓她揍他一頓嗎?
“你別逗了。”沈若溪佛開他的手,有的事情不是揍他一頓就能解決的。
她也沒有興趣揍他,屋子裡頭還有個病人等着她醫治。這種時候若是不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就會忍不住胡思亂想。
北子靖緊跟在她後面:“沈若溪……”
不知道他想說什麼,沈若溪不想聽。她打斷:“北子靖,我們需要冷靜一下好好想想我們之間的關係。我說過,我的男人只能娶我一個,只能愛我一人。不管他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不能納妾立側妃,否則……”
“我會殺了他。”
沈若溪很嚴肅:“趁現在我們還什麼都沒有,你仔細想想我這樣的人適不適合你。”
她都無法想象,有一天跟北子靖說這些會這麼平靜。
這段時間她想過很多,從前的時候她會偶爾會憂心,萬一以後北子靖也必須納妾該怎麼辦?
這個世界的男人就是三妻四妾的,特別是身在高位的人。那她到時候要不要爲大局考慮,忍一忍?
現在她考慮的很清楚了,絕對沒有忍的可能。
爲什麼她要事事爲北子靖考慮呢,她又不欠北子靖什麼,她應該多爲自己想想纔是對的。
“怎麼能說什麼都沒有,你已經嫁給本王了。”北子靖聲音輕輕的,彷彿沒有什麼底氣。
除了她身上的秦王妃身份,他們都還沒有圓房,都還沒有夫妻之實。
沈若溪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她說的什麼都沒有不是指那層膜。就算已經和他圓房了,她今日依舊能這麼說。
她說的是,他們還沒有骨肉。
若是有了孩子,她肯定得事事先爲孩子想想。幸好還沒有。
但沈若溪沒有和他說那麼多,“你自己考慮。”
她擡腳進屋,幸合他們全給躲在裡間,可下人主人的加起來好幾個人,門後面人影晃動,沈若溪一進來就看見他們了。
她沒管幸合他們,走了兩步又回身警告北子靖:“你最好不要在跟進來。”
北子靖緊隨其後的腳步忽然一頓,看見她眼中的冷意,他心口好痛啊!
他竟然當真站在原地不動了,就怕跟上去,她會更加厭惡他。
沈若溪進入裡屋,所有人都給把頭埋得低低的。傅少錦低着頭給溜到了北子靖身邊去,幸合倒是沒有走,她更加關心顧淳的情況。
榻上的顧淳,那個部位被裡三圈外商圈的纏了布,擱在現代的話這倒是沒有什麼,游泳的人還穿着三角泳褲晃呢,可對顧淳來說,他現在的模樣跟全裸估計沒啥區別。
所以他此刻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面,緊緊閉着眸子。
沈若溪看着他那表情給樂了:“世子,在大夫面前不分男女。在我眼中你只是個病人。”
雖然她之前還調戲的摸了人家的腹肌,但那不是故意摸給北子靖看嗎。她保證自己心裡頭沒有齷齪心思。
顧淳猛地睜開眼,然後他直直的看向了幸合。
沈若溪瞬間瞭解了,感情他是在意幸合啊。
幸合一愣,“嘿你這小子,你小時候我還給你洗過屁股,你什麼地方我沒見過啊?”
方纔因爲沈若溪和北子靖兩人弄出來的嚴肅氣氛瞬間沒有了,幸合滿眼都是看白眼狼的眼神看着顧淳。
顧淳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恥的事情,又給閉上了眼睛。
沈若溪拿起銀針開始鍼灸,一邊注意着顧淳的反應,一邊問道:“你們看起來年紀相差不大啊。”
顧淳看起來也二十出頭了,幸合也就二十二三的年紀,她還給顧淳洗屁股?
幸合整理了下滿頭的珠翠,慵懶的在椅子上坐下:“你也看的出來,這孩子的娘不疼他。那時候平南王又被調去治理邊境貧苦之地,這孩子調皮,屁股被狗給咬了,他娘不愛管他,都是我把他接進宮,大半個月都是我在親自伺候。”
顧淳聞言又猛地睜眼,狠狠瞪向幸合。分明是她非要伺候!
那時候他都說了,讓宮人處理,宮人不行他也能自己上藥、洗……傷口。
可幸合不讓!
還有,他那時候哪裡小了?他都九歲了!
“還瞪我,要是沒有我,你如今這情況也指不定什麼時候能好。”幸合一個白眼翻的風生水起,完全無視了顧淳的抗議。
話說完看向沈若溪,可忽然發現沈若溪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的很。
幸合心口一跳:“他怎麼了?”
沈若溪沒有看她,繼續在施針:“沒什麼,確定世子是中毒了。”
許多毒素見了銀不會使其發黑,這個時代又沒有先進的設備,沈若溪當然會變着方兒的測試毒素。
她的銀針有好幾套,有專門用於鍼灸的,以及現在使用的這種用特殊藥材浸泡過,可以檢測人體血液成分的。
顧淳的情況不太好,各個部位的銀針顏色竟然分爲了三種,這說明他體內有三種毒,而且這毒素堆積在固定部位。
這個有點棘手,她若是胡亂用藥使毒素在顧淳體內綜合了,就會產生別的變化。
幸合聽的心驚:“你能解嗎?”
沈若溪已經鍼灸完,側頭看了幸合一眼,自信微笑:“我的毒,我怎麼不能解?”
沒錯,她的毒!
根據銀針反應,有兩種毒和她她配製出來的一樣,她手頭就有解藥。
只不過具體是不是,她得化驗了才知道。
幸合聞言鬆了口氣,顧淳臉上也出現了笑意。
沈若溪這邊收拾着病人情況,外頭,北子靖也把他和沈若溪之間發生的事情向傅少錦說了。
傅少錦聽的……心情真是複雜,原本不管什麼事情,他都是站在北子靖這邊的,可現在,他真的十分不理解:
“你竟然去救一個自己要作死的餘佩思,而把沈若溪丟在岸邊,你不怕七十三帶着她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