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之中隱隱傳出一些議論,說大秦公主一來就把他們最高的瞭望臺給轟塌了,隨之今年的災情也比往年提前,現在就連和大秦公主同處宮城的漫沙閼氏也病倒。
有人說大秦公主其實就是個災星,還有人說大秦皇帝就是派大秦公主這個災星來禍害匈奴的。
言論不是很激烈,暗衛盯着的是大家族的動向,此事沒有引起暗衛的注意,自然北笙就不知曉。
她從漫沙閼氏院子診完脈離開,剛出院子就遇到了迎面而來的拓跋將軍。
拓跋將軍也愣了一下,心頭頓時閃過敵意和厭惡,但很快他便和氣的上前主動打招呼:“閼氏醫術高超,是來爲漫沙閼氏看病的嗎?”
北笙將拓跋將軍那些情緒都收入眼底,不動聲色,笑着點頭:“單于親自開口,我自然要親自照看漫沙閼氏的病情。”
“那你能不能治好漫沙閼氏?”拓跋將軍毫不掩飾他的急切。
北笙心中閃過狐疑,她是親口以拓跋將軍和漫沙閼氏的齷齪事來威脅的漫沙閼氏。
可是拓跋將軍如今不但敢直接來漫沙閼氏的院子,似乎還不知道北笙已經知道了他的事情。
不知道他是當真不知還是裝的。
北笙沒有在意這個,她嘆息一聲,道:“漫沙閼氏倒是已經醒了,但摔倒了神經,如今有口不能言語,好好一個人也只能躺在牀上不能動彈。以後恐怕都得被人伺候纔是。”
本來聽到漫沙閼氏已經醒了,拓跋將軍是很歡喜的。可聽到最後,心裡頓時涼了半截。
漫沙閼氏廢了,他就少了一個很強的助力啊。
“你沒有辦法救救漫沙閼氏嗎,她可是單于的母親啊。”拓跋將軍就希望漫沙閼氏能好起來。
北笙苦笑着搖頭:“有些話本公主便直接說了,漫沙閼氏向來與本公主爲難,偏生本公主也不是性情柔和的人。矛盾多了,惹的她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情……比如暗殺什麼的。本公主的手段,將軍也是知曉的。”
拓跋將軍的臉色當即沉了下去。暗殺?漫沙閼氏要整治自己的兒媳婦有的是法子,何須冒險暗殺。
他心裡也有些尷尬。自己被這個大秦公主的丫鬟羞辱的經過如今還歷歷在目,聽了北笙那話他心情好的起來纔怪。
北笙仔細觀察了他的臉色,纔開口:“對了,我倒是想起來有一種藥可以治療將軍那位下屬的病情,但是藥材製作困難,我試試,做出來之後叫人給將軍送去。”
拓跋將軍沉下去的臉色當即又歡喜起來:“當真,若是如此我在此代我的下屬謝過閼氏。”
北笙同他扯了兩句便離開,走遠後小桃纔好奇的問:“公主莫非打算幫拓跋將軍?”
“給他一個希望而已。”
小桃懵懂的點了點頭,問:“公主是想讓拓跋將軍消停點,以後別來暗殺?”
她問起這個,北笙倒是沉默了。眼神也凝重幾分,半響纔開口:“暗殺我的人應該不是他。”
她都特意在拓跋將軍說出了暗殺的字眼,要是事情真的是拓跋將軍做的,他心裡該明白她已經懷疑他了。
可是拓跋將軍雖然對她說的話很不屑,眼神卻沒有一點閃爍。
“啊?”小桃驚了:“不是他……那會是誰啊?”
他們到匈奴也才一個來月而已,得罪的人就只有拓跋將軍和漫沙閼氏,不是拓跋將軍做的,還能是漫沙閼氏嗎?
北笙搖搖頭,她也不知道是誰。
但對方不再動手便罷,只要對方再動手,她總能知道。
……
鬼力熙給柔然送信果然不是壞事,女真那邊半個多月都沒有什麼動靜傳來,可是在還鬼力熙信函發出去的兩天後,女真的使者就快馬匆匆進城了。
此時鬼力熙還在和大臣們商議事情,傳令使者進來,還是上次女真想造反差點被殺了的那個使臣。
“單于,女真進貢的隊伍已經在路上,二王子古悠真和四王子支夷日夜兼程,明日午時便能抵達。”
乞和太難聽,女真的人把這次出行當成進貢。
舒於大臣聽了這消息就笑了:“你們走的真是時候。”
現在信函還在去柔然的路上,柔然那邊就算願意出兵,調兵遣將也得花費一兩日功夫。
要是等柔然兵力都清點完畢女真才抵達,那這仗不打也得打了。
使者不知道舒於大臣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只是恭恭敬敬的在下面候着。
鬼力熙把接待女真的事情叫給了舒於大臣,商議完事物從屋子出來的時候,本來是想去看一下漫沙閼氏,但遲疑了下總歸沒去,徑直去找北笙了。
見到北笙他就將女真的動靜說了,說完嘆息一聲:“孤倒是希望女真繼續耍心眼。”
現在女真帶着大量物資要給他,他居然還讓柔然去攻打的話,事情就說不過去了。
“女真的人,怎麼會知道我們打算讓柔然攻打他們?”北笙眉頭緊蹙,她總能看到鬼力熙看不到的東西。
女真這進貢的消息送的太及時,她不相信是巧合。
但若說古悠真收到了消息……這事是朝中秘密商議的,又沒有對外公開,他怎麼可能收到消息?
北笙沉默了許久許久,忽然眼睛一亮:“拓跋將軍!”
她一直懷疑漫沙閼氏惡人先告狀是有人在背後出謀劃策,現在朝中的機密又泄露,腦海中的嫌疑人,只有拓跋將軍。
鬼力熙聽見這個名字眼中就有殺意,但看向北笙時目光立即柔和幾分:“你忽然提他做什麼?他要是欺負你了,孤馬上弄死他。”
敢辱他,可以忍。敢欺負他娘子,必須馬上弄死!
北笙側眸看他一眼,眼中有幾分笑意。她搖搖頭:“就憑他能欺負我?”
這女人向來很傲,可是鬼力熙就是喜歡極了她眼中的笑意。
“鬼力熙,咱們今晚出去約會吧。”北笙忽然道。
“約會是什麼?”鬼力熙還不知道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北笙向他解釋道:“就是我們兩個單獨出去玩兒。”
“大晚上出去玩兒?”鬼力熙想到了夜裡的氣溫:“其實只要是我們兩個人,就算在屋裡也能玩兒。孤覺得你牀上就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