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鴉琉瞄準了月餅,王柄權心急如焚,正要展開化身前去營救,下方傳來樸問的聲音:
“師兄你去救玥姑娘,月餅交給我。”
說話的功夫,樸問已然擋在月餅身前,十八把飛劍組成一個劍盾架在前方,想要以此攔下鐮刀。
鴉琉臉上笑意更勝,手中黑鐮毫不遲疑斬下,就憑眼下這連金丹都不到的傢伙也想阻攔自己?
黑鐮在接觸到劍陣的一瞬間,刀尖位置泛起陣陣波紋,層層不息跌宕不止,可僅持續了片刻,劍陣便發出難以承受的“咔嚓”聲,樸問抓住時機施展龍行帶走月餅,他前腳剛離開沙坑,劍陣就支撐不住四散開來。
所有飛劍皆光華失去大半掉落在四周黃沙裡,樸問管不了這些身外之物,抱着月餅一路遠遁。
眼見對方滑得如同泥鰍、死到臨頭還要掙扎一番,鴉琉不由生出了興趣。
飛禽,最是喜歡活蹦亂跳的蟲子。
……
鴉琉左手一抖魂幡散出成百上千惡靈,隨後右手持鐮刀朝已經跑遠的樸問二人追去,剛飛出去不到十里,王柄權的身影就擋在了面前,擡手便是一劍。
成百上千幽魂不計成本衝撞在佛光上,一聲聲淒厲慘叫響起,就是佛祖亦要動容。
八條巨臂破土而出,速度比當初四條還要快,幾乎瞬息之間便封鎖了四方,這一次,範圍足有五十里。
望着胸口那柄碩大到有些誇張的鐮刀,王柄權瞪大了雙眼,他張了張嘴,卻絲毫聲音都發不出。
僅僅幾息之間,八條手臂便纏繞在一起,幾位年輕道士見頭頂陽光越來越少,臉色也隨之越來越白,面對這種已非人力能敵的神通,衆人都是打心底泛起苦澀。
……
ωwш✿ тt kǎn✿ ℃ O
鴉琉吃飽後,不打算再浪費時間,背後四翅張開,開始緩緩上升。
黑鐮再次劃過天際,與那似金似銅的鉢盂碰撞在一起,一向堅不可摧的鉢盂在鐮刀前竟如同豆腐被直接剖開,其內瞬間涌出大量昆蟲,佔據了四周。
下方的黑棺已然成型,衆人頭頂最後一絲亮光也被剝奪,徹底陷入無盡黑暗,耳邊除了黑棺隆隆下墜之音,就再無其它。
“這種無聊的把戲還沒玩夠嗎?”
說罷,手中鉢盂直接丟出。
鴉琉架起鐮刀阻擋,輕而易舉化開了攻勢,他看向面前腳踝還在流血的男子,嘖嘖道:
“竟能強行融合本體與分身提高修爲,這術法我倒是在外域修士身上見到過,小子,我殺了你也算爲三界除害了。”
……
戒空和尚早就見識過這一幕,右手向空中一抓,烏鴉頓時炸裂成一堆沙土。
……
老和尚戒空雙手合十,搖了搖頭,輕吐一口濁氣,似是嘆息,又似是遺憾。
但它們最後還是死絕了,死於我駒突界修士之口,萬物相生相剋,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鴉琉右手向上一提,將王柄權半個身子一分爲二,後者帶着滿臉不甘與難以置信向下方墜去,不待身體落地,便又“砰”地一聲化作了白霧。
突如其來嗡鳴聲叫人頭皮發麻,即便是鴉琉也被這一招打得手足無措,揮舞着鐮刀抵抗。
而這次,他們是萬萬逃不掉了。
鴉琉嗤笑說到,絲毫沒表現出意外,對面王柄權反而眉頭緊皺一言不發。
鴉琉有了肉身,渾身上下有說不盡的傲氣,這裡的人他完全可以肆意濫殺,就算惹得天地意志不喜也可乘坐騎離開。
但這只是個開始,兩隻、三隻、十隻、百隻……越來越多烏鴉從棺壁鑽出,鋪天蓋地朝裡面的衆人襲來,王柄權顧不得多想,揮劍同衆人一起爲正在坐化的二人護法。
шωш .Tтkā n .CO
“阿彌陀佛。”
鴉琉說完,張開喙猛吸一口氣,周圍頓時聚集起一個旋渦,那些仍在空中嗡鳴的仙蠱,一個不落盡數被對方吸入腹中,甚至連蠱王也不例外。
“竟有禿驢的法寶,你越來越讓本尊意外了。”
下方衆人在他眼中越來越小,直至所有人成了真正的“螻蟻”,他才伸直雙臂攤開手掌對準下方,令人膽寒的四個字再度響起:
“黑棺送葬。”
……
一個強壯身影口誦一聲佛號,隨即席地而坐。
西方天空,鐘鼓齊鳴,有七彩霞光向此而來,衆人見狀明白過來,二人這是要立地成佛。
頭頂之上突如其來的聲響,讓衆人不由一激靈,一隻雙目閃爍着紅光的烏鴉從棺壁上鑽出,直衝下方兩位打坐僧人。
王柄權見狀面如死灰,這可是他的藏了許久的殺手鐗。
王柄權見狀鬆了口氣,剛轉過頭,胸膛便被利器捅了個通透。
王柄權面色冷峻,沉聲道:
“能不能殺還要看你的本事。”
……
它們善於吞食靈氣,只有元嬰的我確實不是對手,可現在我有了軀體,這些尚未成長起來的仙蠱在我面前就成了一頓晚餐。”
“陛下,請爲貧僧護法。”叢摩院主持說罷,閉上了雙目。
一旁寒井寺師叔祖似乎猜到了什麼,皺眉略一猶豫,也跟着坐了下去。
先前被砸落在地的釋道高人已逐漸醒來,聽着四周淒厲的鬼叫,連忙各自施展神通,或誦經超度,或以符籙桃木劍驅趕,好不容易擺平後,擡頭卻發現鴉琉再次施展了黑棺。
天際上的鴉琉對這一幕熟視無睹,身旁魂幡散發出無盡黑氣,勢要跟西方的浩然佛光對抗。
“嘎!”
鴉琉半蹲在空中,將鐮刀扛着肩頭,隨手抓過一隻仙蠱丟入嘴中嚼得咔吧作響,似笑非笑看着對方道:
“知道仙蠱因何滅絕嗎?它們吞噬靈氣無限成長是真,修行到一定程度可弒神也不假,甚至最盛之時,一隻仙蠱大軍便可覆滅一個修真界,其內生靈無一生還。
烏鴉似有無邊無盡,打死一隻生出兩隻,傷害不大,卻勝在蟻多咬死象,在場之人疲於應對,不多時已經出現了傷者。
一位上清宮的年輕道士不甚被烏鴉啄到眼,疼得滿地打滾,一大羣烏鴉見狀一擁而上將其啄得血花四濺,待同門師兄弟趕去助陣,他已被啄得不成人樣。
這種慘案只是個開端,不多時又一人倒了下去,下場一樣的悽慘,衆人漸漸開始體力不支,就連王柄權也被趁機啄了兩口,所幸沒傷及要害。
在所有人都快支撐不住時,一道金色光柱轟然墜落,將上方黑棺砸出一個窟窿,所過之處鴉羣直接化作飛灰,柔和的光芒瞬間遍佈叢摩院主持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