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端國,是所有人聞之色變的地方。
因爲楚湘之站,就是打在端國的這片焦土之上,百姓流離失所,到處餓殍遍野,那也是常態的。
這裡到處都是兵亂,到處都是坐山爲王的土匪,到處都是遍地的餓殍。
後來,楚國戰局扭轉,打向湘國,這楚境之內也是時常過兵,百姓無田可種,無家可住,無錢可花,每天都是膽戰心驚。
端國境內,就是狼窩。
蕭毅被分配到此處時,大家都以爲,他小小年紀,定會有性命之憂,這端國更是沒有任何未來的。沒想到,蕭毅並沒有出事,不僅沒有,他還建立了端國的王都,制定了只有端國才能使用的政策,不僅擊退了湘軍,讓端國境內再無戰亂,擴充了幾百裡的休戰之地,還讓百姓過上了如此富庶的生活。
行走在端國,若不是知道這裡的歷史,還以爲走到了楚國的京都城呢。
手下看了看前面的鬧事,宵禁解除之後,夜市上還是十分的熱鬧,叫賣聲不絕於耳,百姓們行走期間,毫無匆匆之感,這裡的商路四通八達,治安卻出奇的好。眼看着眼前的一派繁榮,手下也是慨嘆:“的確如此。”
能治理好一個原本就富庶的地方,那隻能說明,這裡的城主精明能幹,卻不見得有治國之才。可是,能將端國原本那般焦土,治理得如同京都城一樣繁榮,那就是真的不簡單了。
“我總覺得,今日過後,整個大楚的鳳向都是要變的。”
項元朝背手而立。
“大人,風再怎麼變,也變不出皇后娘娘的手掌心兒呀。皇后娘娘纔是定心錘呢。”
“哈哈哈,你說的不錯!”項元朝大笑:“不管怎麼樣,只要皇后娘娘安心,我便安心了。”
戰肖服用了孫婷瑜給的醒酒丸,再加上催吐的療法,終於醒了過來。
他催吐的時候,吐得實在太厲害,鼻子裡現在火辣辣的,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也不甚好。
“頭痛。”
戰肖皺眉,只覺得眼前陣陣發暈。
“能不頭疼嗎?你竟然直接喝了三罈子老範做的酒,你可知道,他是出了名的鬼才,做酒的時候,總是喜歡將那酒勁兒加在後面。若不是老夫及時趕到,你怕是要耽誤明天的大事呢!”
明日就要出行了,戰肖卻是被擡着出去的,孫婷瑜實在不放心,就緊趕慢趕地出了城,過來幫他醒酒。見到戰肖如此模樣,孫婷瑜不由得慶幸,還好是他來了,不然戰肖遲遲不能清醒,怕是真的要出大事了。
“項元朝呢?”
戰肖又喝了點醒酒湯,總算是舒服了一些,忽然想到項元朝灌醉了他,便問自己親信高典。
高典說:“小的聽府裡的人說,那項大人是走着進別館的,神色如常。”
這麼說來,只有他一個人醉了?
他和項元朝喝了一樣多的酒,項元朝又陪着蕭毅喝了一晚上的酒,竟然一點事兒都沒有。
“真是官場上的老油條了,大意了。”
在京都城做官,難免酒局。項元朝能保持清醒,可見他也是鍛鍊過酒量的。而戰肖,除了在軍營裡和將士們偶爾小酌,大部分的時間,都必須保持清醒,這酒量,自然不如項元朝了。
醒了酒之後,戰肖換上了夜行服。着人送了孫婷瑜回太醫院,戰肖則趁着夜色,出了城。
回京都城是大事,絕對不可草率,他事先已經安排了人手,沿途保護,不過爲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決定在前夜部署關鍵位置的自己人,以確保無虞。
青竹的身子已經穩定了,只是不能參與行動,妄動靈力罷了。他在太后的宮中修養,身邊有他手下的靈力者輪番爲他保養靈石,現下已經能夠發動指揮了。
青雲社的人,並非全部陷入沉默,他還留下了一隊精銳,任由戰肖調遣。這些人原本就是和青竹單線聯繫的,並不在名單之上,他們也是忠貞於青竹的死士,是可以完全信賴的。
戰肖將這些死士,安排在了沿途各站,又指定兩個靈力比較高超的,跟着戰肖的隊伍暗中保護。
分散暗哨,連夜出發,至於戰肖身邊的這兩個則和許多明卡一樣,明日隨隊伍一同出發。
安排完畢,戰肖纔回到將軍府,此刻,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了。
宮中的準備,此刻已經開始了。
王后擔心蕭毅,幾次要求一同前往,蕭毅都拒絕了。此番路上不一定會遇到怎樣的危險,他實在擔心,王后這個不會功夫的隨行,會出現什麼差池,到時不好向左相交代。
再則,蕭毅打算帶着小七,讓小七以新寵的身份入京都城,這樣一來,也坐實了小七之前的罪名。若是帶上王后,許多情況不好發揮。
王后咬着嘴脣,她沒想到,小七會忽然躍居她之上,坐擁在了蕭毅的身邊。抓捕朱本這一項功績算是給了她一輩子的依靠。
她當然知道,小七不是真的服侍了蕭毅,這不過是蕭毅的計謀罷了。
她寧願小七貪戀戰肖,寧願小七和美姬一般,是一個計較這些名位的人物,那麼到了京都城,她定然書信給父親,讓父親直接處置了她。
可是現在,她什麼都做不了。
傷害小七,就等同於傷害蕭毅。
她之前做了許多害人之事,已經讓太后表現出不滿了,如今太后親手處置了美姬,要她做的,就是安分守己,她便不能再有任何動作了。更何況,是威脅到蕭毅安全的呢。
“只要娘娘在大王和太后的心中,是不可撼動的,其他的人,在意他們做什麼呢。那小七,再怎樣不過是大王身邊的一個親信罷了,又不會礙着娘娘什麼。娘娘讓她去毒殺美姬,也是因爲美姬去前朝勾結,行事不端。便是太后娘娘問起了,娘娘也是有理的。”
崔嬤嬤知道王后在擔心什麼,邊和碧潭伺候着王后梳洗,邊輕聲安慰道。
王后看着鏡中的自己,臉上露出無奈的微笑:“從什麼時候開始,本宮竟然這般小心翼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