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只有夜千度恢復了大羅金仙的修爲,半魔是元嬰期,勉強能御劍飛行,其他人都還不行,因此還要建造大船,這項工作自然是由那些島民們來執行,夜千度等人要趁此機會養精蓄銳,以期能夠一舉從妖王手中救出那島主。
夜色如水,傅蘇吃飽喝足,頓時動了遊興,想起島上風景好,於是拉着夜千度要去踏月夜遊,夜千度看見他高興,於是便攜了他的手一起出來,待走到院子裡,卻見燕留白和漠無涯也在一樹不知名的花下坐着,對月說話呢。看見他來,漠無涯笑道:“果然他們兩個是朋友,連愛好都一樣,行,你們自己說吧,我和夜千度有事商量。”說完站起身,傅蘇立刻跑到他坐過的地方坐下,燕留白也一反剛纔那溫馨甜蜜的神情,如打了雞血般的興奮起來。
夜千度苦笑道:“若非早已知道他們的底細,這副景象連我都會產生錯覺,好像咱們兩個是霸佔拆散一對有情人的惡霸似的。”一句話把漠無涯逗笑了,也點頭道:“沒錯沒錯,不過夜千度,你要明白,他們倆都是笨蛋,笨蛋和笨蛋在一起,想必總是有比較多的共同話題吧。”
彷彿是爲了印證他們的話一般,傅蘇興高采烈的建議道:“留白,這島上的月亮又圓又大,不如我們來對詩吧,把古人那些寫月的名句都對一遍,誰對不上來誰就算輸,怎麼樣?”話音剛落,燕留白就點頭如搗蒜般道:“好啊好啊,恩,說起來,這島上的月亮顏色爲什麼這麼好呢?如同金子一般光燦燦的……”
夜千度漠無涯對看一眼,心道果然是兩個笨蛋。然後夜千度開口道:“怎麼樣?不覺得這件事情很奇怪嗎?那妖王既然連快入仙界的島主都阻止不住,還有誰能阻止得了他呢?那麼將島上的居民一口氣滅了纔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也省的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嘛,可他爲何偏偏留下了島上人,還囑咐留守在這裡的妖怪不許無故傷人性命呢?”
漠無涯挑眉道:“而且不但如此,若說他是因爲關心島上的人,或者對他們有什麼感情在,那爲何這三十年來,就從未過問過島上居民的事情呢?更未親身來查看一回,要知道,那妖怪一開始聽命不敢傷人,後來見他不管不問,偷偷的也吃了不少,論理說,妖王這樣的做法實在是矛盾,既不讓殺,又不管妖怪的行爲。”
兩人說到這裡,同時看向對方,呵呵笑着異口同聲道:“其實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話音剛落,便聽花浪道:“哦,二位有何高見,我倒想聽聽。”一語畢,花狐狸和狗熊竹葉青也走了出來,花浪一看到傅蘇和燕留白坐在一起興高采烈的對詩,於是一腳將黏在他身上不肯離開的狗熊踢開,沒好氣道:“去,和笨蛋一起玩去。”然後他則老神在在的坐到漠無涯夜千度旁邊。
狗熊委屈的看了花浪一眼,挪啊挪的重新挪到他身邊,討好的蹲着,囁嚅着道:“我……我不會對詩。”說完擡頭衝花浪諂媚的笑着,可以想象,如果他身後有尾巴,現在一定是猛烈搖動起來了。
花浪不再去理他,夜千度則撇了撇嘴:“嘖嘖,我怎麼覺得,竹葉青這麼可憐呢,唉,遇人不淑,真是遇人不淑啊。”一語未完,花浪一瞪丹鳳眼:“廢話少說,你們兩個得出什麼結論了,我也在想這件事呢,總覺得這其中怪怪的,似乎不是那麼簡單。”
夜千度笑道:“當然不是那麼簡單了,漠無涯,我問你,如果說世間有一個能製得住你的人,那應該是誰呢?”這一回不等漠無涯回答,花浪就不屑道:“切,這種問題也值得問嗎?當然是燕留白,否則就他這張狂性子,只怕連他爹孃和師傅都未必能製得住他呢。”
“答對了。”夜千度一捻響指:“所以花浪,以你的絕頂聰明還猜不出答案嗎?那妖王之所以放過了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島民,囑咐了妖怪後卻又不管他們的死活,很可能便是因爲他答應了那個島主,不得不這樣做,那麼我們還得不出答案嗎?什麼人能制住法力高強的妖王?除了島主之外自然不會有別人,可是島主的功力比不過那個妖王,他又是憑什麼來牽制對方呢?除了兩人的關係外,我想不出別的答案。”
花浪目瞪口呆,四下裡望了一望,才壓低聲音道:“我說夜千度漠無涯,你們兩個不能這樣啊,就因爲自己喜歡了男人,便以爲全世界的人都喜歡男人,這……這怎麼可能呢?會不會是有別的原因,例如半魔的存在,所以讓妖王投鼠忌器,也有可能是這樣的吧?”
夜千度摸摸下巴道:“恩,這個當然也是有可能的了,但是花浪,如果真的半魔是那妖王的兒子,島主爲了逃出來才挾持他來到這個島上,那就很不合理了。第一,島主可能對仇人的兒子這麼好嗎?哦,就算這島主的確是善良博愛的人,即便是仇人之子,也不願意施以虐待,而悉心照顧。那麼他爲何不把半魔的身份告訴身邊一個最親近的人,以防將來發生不測時,好讓那人將半魔拿出來要挾妖王呢?此其一也。其二:就是那妖王的態度,也實在無法讓人相信半魔是他被擄走的至親之人,當日他雖也派妖怪們尋找了半魔,可是他並沒有不屈不撓的尋找下去,遍尋了一圈,因爲半魔的容貌毀掉而沒尋到之後,就偃旗息鼓了,這麼多年來,他甚至都沒有讓那留守的妖怪尋找過半魔,這是對待至親之人的態度嗎?何況三十年啊,那是什麼樣的耐心,能讓他和島主耗這麼久還沒辦法從島主口中套出半魔的下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