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蘇正要在說話,忽聽門外有人“咦”了一聲,接着竹葉青一步跨了進來,他手上拿着那隻被傅蘇扔出去的索命籤,奇怪道:“花小哥兒過來了嗎?怎麼他比我還快呢?難道他已經修煉有成,會御劍飛行了嗎?”
夜千度眉毛一挑,沉聲道:“竹葉青,你爲什麼會這麼說?花浪並沒有過來啊。
竹葉青撓了撓自己的狗熊腦袋:“那就奇怪了啊,他人沒來,怎麼他家的東西卻跑過來了呢?”一語未完,夜千度和秋月傅蘇同時失聲道:“什麼?你說……你說花浪也收到了這張籤子?”
竹葉青嚇了一大跳,茫然點頭道:“是啊是啊,當時他還問我,問我宮主有沒有收到這個東西呢。”話音剛落,忽然聽外面有人笑道:“留白回來了啊?怎麼沒和宮主蘇蘇一起呢?咦?這位公子是誰啊?”
夜千度站了起來,明白肯定是漠無涯聽了索命籤的來歷後,過來找自己了。他對竹葉青道:“你現在就去花府,把花□過來,就說我也得了這個籤子,讓他快點過來商量對策。”然後又轉頭對杏花村道:“你,立刻命令各分堂人手,查一查江湖上還有誰收到了這張籤子。”
竹葉青和杏花村答應一聲,都轉身離去。這裡燕留白和漠無涯已經進了屋,燕留白一見到傅蘇就撲了上來,大叫道:“笨笨啊笨笨,我不要離開你,這才一會兒不見,我就覺得生命中似乎缺少了一些什麼東西,嗚嗚嗚,笨笨,你知道我缺少什麼東西了嗎?”
傅蘇也動情的抱住燕留白,感動道:“苟富貴,勿相忘。留白,我真不知道你一步登天之後,竟然還這樣的想着我,我太高興了,我知道我知道,你的生命中缺少了我的友情,是很難過的,就像我的生命中缺少了你的友情,也是很難……”
不等說完,漠無涯就冷笑着打斷了他的自作多情:“別囉嗦了,留白是在暗示你,把他的十幾萬兩銀票還他,這一路上都念八十回了。”
傅蘇愕然,燕留白也愕然,唯有夜千度面色如常,微笑着看那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的兩個人,他猜他們的確是噎住了,被自己的唾沫。
良久,傅蘇才痛心的又抱住燕留白:“留白,你是這樣的人嗎?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們的友情竟然比不上這十幾萬兩的銀票,留白,你是在暗示我還你的銀票嗎?”
燕留白同樣痛心的回擁住傅蘇:‘當然不是了,蘇蘇,我當然不是在暗示你還我銀票,你不要聽那個死傢伙胡言亂語,他根本就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憤憤的指責了漠無涯一通,最後小心翼翼的道:“哦,當然了,我也知道蘇蘇你肯定會把銀票還我的是嗎?因爲我太瞭解你了,那些銀票又不能吃,你是絕不會留着他們的對不對?”
夜千度和漠無涯一起絕倒,索性不再理會那兩個白癡笨蛋,忽聽院外一陣說話聲,接着一陣奇異的香氣涌了進來,然後花小哥兒花浪,就那麼神采飛揚的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
夜千度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對花浪道:“花公子來了啊,快請坐吧。”說完對秋月道:“命人上茶水素點心。”他知道花浪是修妖有成的人,並非那種殘忍邪妖,只看他這身乾淨的氣息,便知他是食素的。
漠無涯卻皺起了眉頭,似乎是在自言自語道:“好奇異的香氣,聞起來似乎讓人的整個身子都舒暢了,恩,又似乎燻人欲醉。”他的雙眼忽然眨也不眨的看向花浪:“這位公子,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爲什麼總覺着你很面善呢?”
花浪在看到漠無涯的時候就僵住了,但此時也只能硬着頭皮的裝下去,他現在雖然境界修爲大有進步,可自問還不是漠無涯的對手。忽見一旁伺候的竹葉青一步跳了起來,大聲道:“啊,那個……那個香氣……不是花香了,太子殿下你不要誤會,啊,對了,花小哥兒,你快……快拜見當朝太子殿下,拜見完了,你可能家裡還有事兒,這就回去吧。”
夜千度低下了頭,花浪則氣得恨不得一腳踢爆竹葉青的腦袋,看看裡面的腦漿和血肉是不是都混在一起了,真是的,還從來沒看見過這麼笨的人,他倒是好心,可是那人是漠無涯,這種典型的此地無銀三百兩行爲不是明擺着惹他懷疑嗎?何況之前他就已經懷疑上了。
花浪翻了個白眼,一腳把竹葉青踹出老遠,恨恨道:“臭狗熊不會說人話就別說,一邊伺候去。”說完正想着對策,忽見燕留白一個餓虎撲食撲到了漠無涯的身上,揪着他的領子嚎哭道:“好啊好啊,我就說你不是個好東西,說什麼爲了我可以不要三宮六院,結果怎麼樣?還不是吃着鍋裡的望着盆裡的,見着一個漂亮的人就說人家面善,還不是要和人搭訕,嗚嗚嗚,我的命好苦啊,怎麼就攤上了一個陳世美,嗚嗚嗚,笨笨啊,蒼天啊,你們要給我做主啊,嗚嗚嗚……”到最後,他乾脆在漠無涯的身上滾了起來。
夜千度愕然望着潑婦般的燕留白,心下真是服了,暗道相處了這麼長時間,還真不知道留白有這種本事手段。忽聽漠無涯冷冷道:“你再不起來,我就立刻讓那個什麼花小哥兒血濺五步,哼哼,是你的朋友就好好說,犯不着用這樣蠢笨到家的辦法來轉移我的注意力,你不嫌丟人我還嫌呢。”
此話一出,燕留白立刻跳了起來,噤若寒蟬的退到了一邊,委委屈屈小媳婦似的看着漠無涯。卻見他露出一抹冷笑,自顧自道:“是了,我想起來了,花浪,三年前被人稱爲品香絕公子的。恩,那株千瓣蘭,應該也開花了吧,否則你身上怎麼會有這樣奇特的香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