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h皇妃妖孽暴君求負責
再回連國,居然是因爲這麼狗血的原因——你看,我想要躲連夜幾天,好好養胎,都不得安寧。
陸箋着實有自信,我從山洞裡出來的時候,就被人蒙了臉,陸箋的話在我耳畔縈繞,“下了山就會遇到連夜,你放心,他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你肯隨他回去,他怕是高興都來不及。”悌
我嘴角一抽,心說你當他傻嗎?藥王谷裡死了那麼多侍衛,他看不到?
陸箋一下子就看出了我在想些什麼,他道,“你以爲我傻?我早派人把屍體收拾乾淨。”
我禁不住冷冷出聲,“你不傻,你若是傻,這天下可還有聰明的人?”
陸箋笑了兩聲,蒙着眼睛,我聽得格外的清,他不生氣,甚至,還有些被人誇獎之後的高興。悌
我不喜歡他高興,於是我冷了臉,很狐疑地問了句,“你能保證給我的解藥是真的?”
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想來該是陸箋舉起手來作賭誓狀,他說,“天地可鑑。”
我其實是多此一問——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不敢拿顧朗和初一十五的命去賭,不是嗎?
蒙着眼睛被人拽着走了一步,我回過頭,再一次確定,“你真會把莫問放了?把天青草也給他?”
陸箋的好脾氣顯然是幾乎被我耗盡,他笑了聲,邪邪道,“信不信由你。”諛
我抿了抿脣。
就在這個時候,負責送我下山的人像是等不及了似的,擡起手在我肩上推了一把,我一個趔趄,幸好伸手扶住了車轅。
陸箋又笑了一聲。
我盲人般罵罵咧咧地爬上了車,陸箋說,“一路好走。”
說得好像我要下地獄似的,我討厭他,就哼了一下,沒有吱聲。
一路上,那個壞脾氣的護送者把車趕得像是要去投胎。
一路飛沙走石,東撞西碰,我一邊死死地抓住身下的榻子免得被晃飛出去,一面咬牙切齒地問候他的十八輩祖宗。
也許是我罵得有效,不過一會兒工夫,馬車居然停了。
“下車!”
爆脾氣車伕氣哄哄地喊了一句,我一哆嗦,生怕慢了就要與他多加接觸,忙不迭地就往馬車門口衝,卻聽到一句,“哎呀呀劉鑑,你怎麼那麼兇!”
我身子一頓,有點兒懵。
是楊樂心的聲音。
手指在即將觸碰到馬車簾子的前一秒頓住,我聽到那個被叫做劉鑑的莽漢恨恨地道,“這就叫兇?這女人把門主害成這副樣子,我,我殺了她的心都有!”
我?我害蕭祐?
我正茫然不能明白,就聽楊樂心哼了一聲,她的尾音隱隱上挑,帶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嫵媚,她說,“門主同她如何,是你我能管的事兒?”聲音驀地轉沉,警告道,“劉鑑,剩下的路,你可得好生護送,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哼哼……門主那裡,你償命都不夠!”
我還真不知道自己在蕭祐的心目中分量有這麼重。
眼睛被綁,我豎起耳朵來仔細傾聽,卻無奈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蕭祐沒來?
正狐疑間,就聽劉鑑粗嘎着聲兒道,“門主他……可還好?”
楊樂心淡淡,一副懶洋洋的腔調,“還不就那副樣子?”
“他果真不肯用她的血入藥?!”劉鑑激動得將手掌攥得咯吱作響。
楊樂心冷哼一聲,“他怕她疼。”
劉鑑沉默,我卻是詫異得眉毛都要擰一起去了,怕她疼?怕誰?
我嗎?
“可是……”
劉鑑再要說些什麼,被楊樂心打斷,她該是朝馬車裡看了一眼,突然笑了起來,看起來話是對劉鑑說的,其實是說給我聽,她說,“有的人啊,受了再重的傷都不肯說給某個人聽,有的人啊,再菩薩心腸也想不到還有別的人也需要她救!”
她這話簡直是在控訴我無義無情,可我哪裡知道蕭祐受了什麼傷又傷的有多重?
我擡手欲掀簾子,就聽楊樂心突然冷冷說了一句,“快走,耽擱了陸尊的事,我可擔待不起。”
劉鑑遲疑,“可是……”
楊樂心冷嘲熱諷,“你想替門主求情?哈,省省吧!沒看見她肚子都大了?她如今這副德性,怕只記得搞大她肚子的人,哪裡還記得門主半分真情!”
剩下的路劉鑑分明是氣憤得很,馬車趕得幾乎要飛起來。
我扶着車廂內一切可以抓緊的東西,吐得天地無光,恨不能把整個胃都嘔出來。
下了山,拐進鎮子,他終於將車速放緩,卻是脾氣超差得一把將我從車廂裡拽了出來,惡狠狠地扯掉我臉上的布,對我低吼,“真搞不懂,門主怎麼會看上你這種女人!”
我也搞不懂,蕭祐什麼時候把真情從顧歡身上移到了我身上?哦,哦,不僅如此,居然還說給自己的手下聽?!
我臉色蒼白地扶着一旁的歪脖子樹將氣喘勻,就見劉鑑手臂一擡,大手一揮,指着不遠處那座酒樓,恨聲道,“你要找的人就在那裡,告辭!”
他跳上馬車揚鞭要走。
我想了想,抿抿脣,最終還是沒忍住,喚了一聲,“蕭祐他……得了什麼病?”
灰頭土臉地走進那家酒樓,我這才明白:爲什麼連夜他們不在門外等。
陸箋果然好手段,每一個被抓到的
人,都被點了穴,想來是看齊太后的面子,他沒怎麼折磨他們,只是限制了他們的行動罷了,還給他們定下了這麼一座酒樓棲身。
連夜見到我立刻就雙眼放光,他驚喜道,“風雅!”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
看着他的額,他的眼,他的鼻,他的脣,最後目光掃過他的全身……沒傷,忍不住放下了心。
我轉了方向,朝莫問走去,手腳麻利地將他身上的繩子解開,我焦急說,“你快回去,天青草已經在藥王谷裡,你趕緊去救初一十五的命!”
莫問先是一愣,再是恍然間明白了什麼似的,朝我胡亂點一點頭,起了身就往門外奔。
我第二個挪到了那個玄衣男子的面前,他俊臉上並無表情,只是緊緊地盯着我看,狹長眼眸一瞬不瞬。
我低頭去解他腕子上的麻繩,就聽他問,“是誰?”
我心頭一聲咯噔,面色忍不住微微一變。
他多精明,幾乎是立刻追加了句,“隱門?”
我含糊不清地笑了一聲,擡眼看他,卻是十分拙劣地將話題岔開,生硬地問,“你,你可有受傷?”
一旁紅衣服的連夜冷下了臉,咳了一聲。
卿安卻是緊盯着我,目光如炬,他將我上下看了好幾遍後,啞聲,“是蕭祐?”
是,也不是。我爲難得很,陸箋不許我說出他尚在人世的事,我……
我正臉色踟躕,不知如何是好,就見卿安自行掙斷了腳上的繩子,凜然起身,冷冷地丟下一句,“我明白了。”
想來是站起得太猛,他趔趄一下,定了定身形,舉步朝門外走。
看那架勢該是要去找人拼命。
我心頭一繃,忍不住直起身要追,就聽身後連夜忍無可忍的低吼,“你,你敢走!”
我不由得頓了一下,再看時,那襲玄衣已經轉過街角,不見了蹤影。
給連夜解開繩子時他一直在低哼,“一進門就朝莫問身邊衝,哼,他比我還重要?”
我懶得理他,解開了繩子,扶他起身。
他立刻就哼哼了起來,偷看我一眼,擡起手指着自己的胸口,撒着嬌,“受傷了……你揉揉。”
我呸。
我直接就把手鬆了,要再往門口奔,就聽身後他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還是記掛着卿狐狸?”
我轉眼看他,解釋一句,“他打不過陸……那些人。”
連夜冷哼,“他何止是打不過?他連走都走不遠。”
我愣。
再一轉頭,好巧不巧的,剛剛被解開了繩子衝出去尋卿安的侍衛已然迴轉,幾個人畢恭畢敬地擡着的,分明是卿家皇夫。
“暈了?”
“嗯。”侍衛低眉順眼地朝我解釋,“相爺他……他同連皇交過手,受了傷,又中了奸人的陷阱……是強撐着等到陛下回來。”
這話聽得我感動,禁不住面色一怔。
連夜忙插嘴,“我不也受了傷?”他快步朝我走過來,一把拽住,不許我看卿安慘白的臉。卻因動作太大,惹得自己忍不住也吸了口冷氣。
我立刻擡眼發問,“疼?”
他癟起嘴,鳳眼瑩瑩,委屈得很,“疼。”
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看得我心頭直像小貓舔,哪裡還有心情同他慪氣?少不得扯了他的手緊張地問,“哪裡疼?哪裡?你,你真是討厭,做什麼要和卿安動手!”
我只顧低着頭察看他的傷勢,沒注意到,我的腦袋上方,連夜一臉得意,朝卿安的屬下挑了挑眉。
那羣屬下不約而同還他以白眼,朝我施了一禮,擡着陷入昏迷的卿安,去了二樓雅間。
等到一切暫時消停,已是暮色四合。
卿安服了藥,卻居然還是沒有醒。
有體己的侍衛來爲我解惑,嘴裡一邊說着,一邊拿眼睛去橫連夜,“相爺沒來藥王谷時,身上就有舊傷,昨個夜裡又同連皇動手,難免會吃大虧,再加上他一直擔心陛下——”
說到這裡,連夜低哼一聲,插嘴,“我也擔心。”
我轉眼睨他一下,眼神不悅,他挑挑眉,忙閉嘴。
那侍衛同樣瞪了一眼連夜,表情忿忿,卻礙於對他無可奈何,只好嘴上挑撥幾句泄憤。
他陰陽怪氣地道,“連皇手段高超,什麼法子都能用,什麼武器都敢往外扔,我家相爺會落下風,也屬正常——”
突然間想到了連夜扮陳樂時對卿安的戲弄,我大致可以想見昨天夜裡卿安和他動手時的狀況,禁不住嘴角一抽。
連夜哼了一聲,居然還有臉辯白,“誰讓他勾搭我媳婦?哼,什麼人,我們連孩子都有了,他還不死心!”
侍衛看我,我窘得很,少不得一把將他提溜起來,紅着臉,恨恨,“你,你出來!”
背後侍衛一直用一副“陛下的孩子不是相爺的嗎?”懵懂眼神,注視着我們落荒而逃地從房間裡逃走。
迴廊上我揪住連夜的胳膊一頓猛揍。
他委屈得很,一邊裝模作樣地喊疼,一邊摟住我,不讓我捶。
我氣得擡腳在他腳面踩了一下,恨聲,“你那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敢往卿安身上用?!”
他摟着我直樂,“爲何不用?”忽然間想到了什麼,他笑得好生高興,“你是沒看到啊,風雅,他根本招架不住,哈哈。”
招架你妹!我氣得眉毛直皺,擡手就掐上了他的胸口,嘴裡恨恨地說,“你,你明不明白什麼叫大敵當前,一致對外?”
連夜的笑容倏然就斂了起來,他看着我,一字一頓,“你是說隱門?呵,我饒不了他們。”
那一霎,我清清楚楚地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殺機,和陰狠。
想到了蕭祐,我心頭一動,要說些什麼,可根本就沒來得及,連夜已然恢復了嬉皮笑臉的樣子。
他摟住我,俊臉直往我的臉頰上蹭,嘴角明明還是笑着,眼底卻分明漾着萬年都化不開的冰冷,他問,“蕭祐把你捉去作甚?”
我哪裡敢說實話,眼睫顫着,順口出來的完全是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我說,“能,能是什麼?他想見我,就帶去見了。”
“然後就把你放了回來?”
“嗯。”我有些心虛地說,“他,他見我懷了孕……”
連夜低哼,“算他有自知之明!”
我心中暗暗爲蕭祐叫屈,他根本沒跟我說上幾句話,他只是替陸箋辦事罷了。
連夜和卿安卻完全把仇恨撒到了蕭祐的身上,卿安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調兵,他要派人來把齊水鎮給平了。
我是女帝,但兵權在他手裡,他真的能說到做到的。
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能夠想出這麼暴力的方法,確實是卿安的行事風格,可齊水鎮是我君國的領土,民風雖然八卦扯淡了些,但畢竟還是我君凰的子民……
頂着連夜恨不得要殺人的目光,我硬着頭皮坐在卿安的牀前,柔聲勸他,“我不是好好兒的麼?你又何必動怒。”
卿安看我一眼,不吭聲。
我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就繼續勸他,我說,“我知道你咽不下這口氣……”睨了一眼一旁臉色不善的連夜,我眼皮一垂,一語雙關地說着,“可動武終歸不是什麼好事,我如今懷着身孕,還是不想見什麼血光的……”
兩個人先是怔了一下,再是對視一眼,緊接着,表情一時之間都有些尷尬。
目的達到,我很滿意,就拍了拍手從卿安牀前站起,“你好好休息。”
連夜看了卿安一眼,沒多留,跟着我就出來了。
當晚,連夜死皮賴臉地要和我一起睡,我推搡了幾次,沒成功,就由着他了。
當晚,我做了個噩夢,並說起了胡話,我說,“血,血,都是血……”
說這些胡話的時候,我承認,我確實是清醒的——爲了能夠以一種不那麼露骨的方式跟連夜回連國皇宮,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果然,被我的“噩夢”一鬧,連夜說什麼都不肯讓我再回藥王谷了。
莫問派人送來初一十五已然無恙的消息時,連夜自作主張地吩咐那人說,“告訴莫老頭兒,我們不回去了。”
連夜會帶我走,這並不奇怪,奇怪的是,卿安居然同意了。
——據說,他一大早就收到了一封信,只看了一眼,臉色就是一變。等連夜大搖大擺地帶着我坐上回連國的馬車,卿安在原地站着,臉色很複雜,很猶豫地看着我。
他沒有攔我。
目光落到他手裡那封信上,我忍不住眼睛一眯,又是陸箋的手法?他同卿安說了什麼?
我想不通,但我明白,託陸箋的“福”,闊別近半年後,我終於,回到了連國。
顧朗,等我。
【這兩天更新不太穩定,對不住大家……風雅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