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李綱

折彥衝爲了阻止伐宋而遭到囚禁讓大部分宋人爲之味噓,但對於漢部接下來的表現,一些宋人其實並不完全滿意,比如秦檜就認爲漢部應該貫徹折彥衝的理念、不顧折彥衝的生死奮起反抗,和金人拼到底再說一一現在這樣妥協,未免不夠武勇,而且“有失折將軍原意”。鄧肅在汴梁聽到這種說話已覺詭異,爲什麼詭異呢?如果他不是身在汴梁而是身在津門,就一定會馬上反應過來:這是不可能的!

漢部,從文化和民族上與大宋親近,但在政權上畢竟各有統屬,在利益上更完全是兩個獨立的利益體l所以漢部會對宋人產生情感上的共鳴,但事到臨頭部民們根本不可能像秦檜說的那樣,從宋人的利害出發考慮問題,他們首先得替自己設想,然後才能兼顧其它。至於要他們爲了迴護大宋不顧折彥衝的生死,那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曹廣弼在汁樑的事情,通過鴿書一站一站地傳到津門和塘沽,楊應麒和歐陽適看了以後感覺各自不同:楊應麒是大喜過望,從此放心;歐陽適則是深表懷疑,不但懷疑折彥衝、楊應麒和蕭鐵奴,甚至懷疑曹廣弼!

“難道他們都在演戲?不,不可能啊!之前老七的樣子不像在演戲,老二的樣子也不像。”

簾幕後現出一個老者的身影,咳嗽了一聲道:“二將軍也許還矇在鼓裡,七將軍就難說了。但大將軍和六將軍的事情,恐怕大有可疑。”

歐陽適道:“老二性子較直,但也不是個傻子。如果這事有詐,他會乖乖上當麼?”

“二將軍不一定糊塗,但他太過固圈於助宋一事跳不出來,再加上他所知道的消息未必有我們多,所以就算一時被矇在鼓裡也是情理之中。但七將軍那邊,恐怕……”

歐陽適點頭道:“這樣說來,也有道理。要是這樣的話,那整件事情就說得通了。我們之前一直想不通這件事如果是老大的意思,那他爲什麼要瞞住老七,現在看來,老大要瞞的人其實不是老七,而是老二;只不過要瞞住老二,就不得不暫時瞞住老七!

“不錯,假如這件事情真如我們猜想的這樣,那麼以二將軍的性格,如果他事前就己知道,恐怕沒法像現在這樣,在大宋士民面前表現得毫無破綻。”

歐陽適沉吟道:“但他要是事後知道呢?會不會埋怨老大?”

“事後?那時大事己定,二將軍便沒有選擇了。當然,大將軍到時候無論如何都要給二將軍一個說法的。”

歐陽適道:“現在老大、老七他們顯然都己有行動,我們是不是也該做點事情了?總不能坐困在塘沽什麼也不做吧?”

簾幕後那老者道:“爭衡於天下,先發者未必制人,後發都未必制於人!四將軍不用着急,只要盯緊五件事情,便不怕天下事脫出我等掌中。”

歐陽適道:“第一是維持我們在大流求和麻逸的力量,第二是籠絡好我的本家和陳家,第三是暗助那些浙東商人控制遼口和率賓府(在後世海參威附近),第四就是在塘沽站好腳跟……嗯,是這些麼?”

“不錯!漢部能夠在上次大戰中逼和女真,靠的就是東海貿易的錢和大流求、麻逸糧!籠絡好歐陽家和陳家,我們在東海便公私兩便!支持浙東商人北上,既有利於我們控制遼口,也有利於我們建立在兩浙的勢力;維持住率賓府的航道,不但能逐漸增強我們對東海女真的影響力,而且還能順道控制日本、高麗的航道;而塘沽……”那老者頓了一頓,說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在七將軍心中,漢部未來的首府可能是燕京!”

歐陽適心頭一震,說道:“燕京……現在那裡可什麼也不是啊l比起津門來,那裡簡直是一片荒涼!再說那裡離中原又有些遠。”

“燕京這幾年屢遭兵火,確實荒廢了。但津門是個港口,所在太偏而且腹地全無,就長遠而言並不宜作爲都城。現在燕京確實什麼都不是,但那裡地扼關內關外,胡漢兼控,山海兩便,正是一個極好的所在。”那老者嘆道:“立國之本,本在於農。但我觀七將軍政略多學管仲,並不專專以農爲本,而是農、工、商兼重。立國之基,本在守土,但七將軍卻對海路商貨情有獨鍾。所以他心目中的首府,必不會深入內陸,但又不能離漢部己有的根本之地一一遼南太遠。再看他對塘沽的經營如此看重,恐怕也是爲了方便將來經營燕京。由此種種跡象看來,七將軍想定漢部根本於燕京,怕是十有八九了。”

歐陽適點頭道:“要是這樣的話,那他可就想得很遠了。”

“正是,所以才令人佩服。”

歐陽適道:“要是這樣的話,那將來如果經營燕京,則一切人力物力,都將全從塘沽而來。”

“不錯!所以如能在塘沽紮下根本,便是爲將來的燕京紮下根本!到得那時,四將軍便能在中樞與七將軍分庭抗禮了。”

歐陽適微感不悅道:“才只是分庭抗禮麼?”

那老者嘆道:“如果將來真的如我們所料:定根本於燕京,津門也要過去很多人的。再說七將軍在漢部早己根深蒂固,難以撼動。就是我們現在也不得不順着他的思路走才能順利壯大。到時如能與他分庭抗禮,己算很不錯了。”

歐陽適沉吟道:“剛纔你說五件事情,現在只說了四件,還有一件是什麼?”

“還有一件,就是汁樑即將發生的大變!”說到這裡那老者的聲音也不禁微微顫抖,說道:“汴梁的大變,也將是天地間的大變。現在誰也說不清楚到時候會變成什麼樣子,但無論是誰得到因這次大變而散逸出來的人才、物力和名分,誰便有機會掌控中原,甚至整個大宋!”

歐陽適連連點頭,隨手取出一封信來道:“那宗望給我許的諾……”

“不要管他!敷衍着就可以了。”那老者道:“從女真人解了遼口之圍那一刻開始,他們除了武力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從女真人把大宋捲入這場混亂那一刻開始,他們就輸了!”

歐陽適道:“你認爲宗望宗翰打不贏大宋?”

“這個和一時的輸贏無關。”那老者道:“中原不是單純靠武力就能征服的。女真人就算一時得了政權,也無法得到治權。到最後他們除了把自己弄得筋疲力盡之外將什麼也得不到!”

歐陽適點頭道:“照你這樣說,只要在不得罪宋人的情況下把大宋給捲進來,那大哥就贏定了?”

“就大勢而言,確實如此。至少形勢會朝着對大將軍、對漢部有利的=九=月=中=文=方向發展。也正因爲這樣,我纔會從一開始就認定大將軍是故意的!”那老者嘆道:“現在大將軍雖身在虎穴,卻穩如泰山!因爲誰也不會無故害他!只要他能找到機會脫身回遼南,那天下就再也沒人能攔住他了。”

歐陽適問道:“我們也不能?”

那老者沉默半晌,說道:“四將軍,我們一開始沒把大將軍作爲對手吧?”

歐陽適道:“沒有。”

“嗯,那還是別在這件事上糾纏的好。”那老者道:“大將軍手裡有我們所沒有的力量,我們代替不了他的。我們的許多想法,也是在擁護大將軍的前提下才能順利展開,所以……”

歐陽適冷笑道:“所以無論我做了多少事情,最後還是得乖乖做他弟弟?就算他死了,我也只能老老實實做允文允武的叔叔?”

“是。”

歐陽適大聲道:“就因爲他是老大?”

“這是其中一個方面。”

歐陽適哼了一聲道:“其它的方面呢?還有什麼?”

“很多,很多,比如名分,比如武力,比如威望,比如運道……總而言之一句話:大將軍的權、勢、術是完整的。”

歐陽適略顯黯然道:“我就不完整麼?”

“不完整。”那老者嘆道:“漢部上下,也只有他一個人是完整的。甚至放眼北國,也只有幾年前去世的阿骨打那豪酋完整過。阿骨打死後,金國就再也沒人擁有這等運勢了。大勢如此,順之者暢通無阻,逆之者寸步難行。如果勉強要去改變,且不論到最後未必能成功,就算成功了,那整個漢部所要付出的代價恐怕也慘重得很。這一點非老朽所樂見,也希望四將軍莫要執着於此。”

歐陽適道:“如今老七的策略、老二的義勇我們的籌謀都與老大的利益方向相同,也就是說形勢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我大哥哪怕什麼也不做,只要最後他能保住性命,贏的人就一定是他?”

“不錯,雖然很多人不願意承認,但事實就是這樣。當然,這些只是我們的預料,天下事變化那麼快,誰也難說明天會發生什麼超乎我們算計的人和超乎我們算計的事,不過就大勢而言,在所有己經出現的雄豪當中,大將軍的贏面是最大的。”

曹廣弼借趙估、趙桓作背書爲漢部正名後,孔壁書社的流筋堂便熱鬧起來,雖然關心自身前程的士大夫爲了避嫌不敢輕易涉足此地,但一些關心國事的士子一一特別是一些年輕人還是常常到此流連,見到鄧肅開口必是詢問北國形勢。金國之事,鄧肅知無不言;而漢部之事,鄧肅則擇其無關機密者言之。

這日直到午夜,鄧肅纔有閒暇。來到後堂,見曹廣弼正凝望北方出神,便問他在想什麼。

曹廣弼道:“志宏,你說現在這個局面,是不是大哥樂於看到的?”

鄧肅一怔,說道:“二將軍你爲什麼這麼說?”

“沒什麼,”曹廣弼道:“我只是忽然想到,現在這個樣子,就大勢而言對大哥……嗯,至少對漢部並無壞處……”

鄧肅道:“二將軍,你在懷疑什麼麼?”

“嗯。”曹廣弼道:“不過……如果大哥是故意的,他應該不會把連老七也瞞着纔對。如果應麒知道,那便不可能瞞過我……算了,大概是我想太多了。說正事吧,北邊的戰事如何了?”

鄧肅道:“據登州方面轉來的消息,宗望似乎打算繞過堅城,直襲汴梁。”

曹廣弼驚道:“他怎麼敢如此大膽!”

“據說是郭藥師的勸告。”鄧肅道:“郭藥師說河北可因地就糧,汴梁可不戰而下,宋帝可喝令而降。”

曹廣弼眉頭緊皺道:“勤王之師一時難以到達,但汴梁本有大量軍馬!朝廷可曾命人沿河佈防?”

鄧肅道:“沒聽說。”

曹廣弼又道:“汴梁城防整傷了沒?”

鄧肅嘆道:“直到今日,尚未聽說。”

曹廣弼又道:“士卒呢?這些天可曾精選、訓練、犒賞、激勵?”

鄧肅太息道:“也沒聽說有動靜。”

曹廣弼怒問道:“那他們在幹什麼!到底在幹什麼!”

鄧肅道:“有一件事……似乎宮中開始往碼頭搬東西。”

“往碼頭搬東西?”曹廣弼奇道:“那是幹什麼?”

鄧肅道:“今天下午,有人往保康門碼頭搬運箱籠,一開始也沒人注意,直到一個箱子不小心傾斜東西滾出來,被人認出是違禁之物報官,這一鬧才知道這些東西根本就是宮裡運出來的。”

曹廣弼咬牙問道:“那些貨物上船以後,駛向哪裡?”

鄧肅道:“南方……”

啪的一聲,桌面竟被曹廣弼一拳打得凹陷:“大宋皇帝要丟了都城自己逃走麼!”

鄧肅默然,曹廣弼又道:“如果是有策略的撤退,那沒什麼!但也要給國人一個交代!而現在……現在算什麼!”

兩人談論時勢,無法入眠,真到午夜,竟有人來敲門。門子一邊嘟噥一邊開門,不久來見鄧肅道:“鄧先生,你還沒睡麼?有位李先生找你。見不見他?”

“李先生?”陳正匯順口問道:“哪位李先生?”

“他說他叫李綱。”

鄧肅聞言跳起來道:“李綱?李伯紀?”

“好像是。”

鄧肅慌忙整頓衣冠,又命快請。

曹廣弼問道:“李綱是誰?”

鄧肅道:“我大宋一奇男子也!當年他因上疏請朝廷注意內憂外患之事,得罪今上,認爲他‘不合時宜’,貶到我家鄉南劍州沙縣主管稅務。我因一個機緣與他結識,蒙他折節下交,算是忘年之友。我先去見見他,若得便,二將軍你也見他一見。”

曹廣弼領首答應,鄧肅便快步向流筋堂而來,見堂內己立着一人,約四十來歲年紀,風骨端正奇聳,見到鄧肅,在燭光下直目逼視,良久才展顏道:“好,好!自前年常聽人說鄧肅叛逃出海,我卻道志宏絕非這樣的人!今日看來,李綱總算還有幾分知人之明!”

鄧肅道:“伯紀兄己聽說曹二先生在開封府前的訴說了麼?”

李綱淡淡道:“那曹二先生所說的話,未必可以盡信。不過聖上既有旨意頒下,想必他助我大宋之心是不假的。但我相信你,不是因爲那些傳言,而是因爲你敢與我對視而心中無愧、眸子不斜!”

鄧肅聞言反喜,這才與李綱禮見了,兩人都是胸膛裡揣着一團火的熱心人,一坐下也不寒暄,鄧肅便問:“伯紀此來,是要問北國之事麼?”

李綱也不掩飾,直接道:“不錯!”鄧肅就要從頭細說,李綱聽了兩句打斷道:“且慢!這些我早從外面聽聞了,眼下事急,且那幾個要緊問題問你。”

鄧肅道:“且說。”

李綱問道:“那折彥衝的夫人,可是金國的公主?”

鄧肅點頭道:“是。”便將完顏虎的身份、地位以及她與折彥衝結合的事情簡略說了,末了略一猶豫,把宗雄之子因爲宗雄之妻被奪之事憤而南下也說了。

李綱領首說道:“原來他們家還有這樣的恩怨在,那就怪不得了。這樣才合情合理!”又問:“那位虎公主能臨危不亂,獨抗金國羣雄,那也是女子中之豪傑了!”

鄧肅道:“虎公主固然豪傑,但這次漢部能夠保全,其實還有賴另外一個人。”

李綱哦了一聲問:“是什麼人?”

鄧肅道:“便是漢部七將軍,楊應麒。”

李綱低眉沉思道:“好像聽過這個名字……這個楊應麒在漢部地位很高麼?”

“甚高。”鄧肅道:“他是漢部管仲、王猛一流的人,漢部能走到今天,泰半出於他的謀劃。”

要細說楊應麒在漢部的地位那真是極爲複雜,但鄧肅這麼一比,李綱立刻明白過來,撫掌道:“原來如此!有這等人物在,怪不得漢部得以不亂!”又問:“聽說這位曹二先生,在漢部內部地位本來甚高,僅次於他們的大將軍折彥衝。如此要人,怎麼能說走就走?這其中是否有什麼尚未告人之事?”

鄧肅猶豫道:“這……”

李綱厲聲道:“鄧志宏!如今國家社稷危在旦夕,你可不能有所隱瞞,誤了國家大事!”

鄧肅心頭一跳,幾乎就要脫口而出,然而他雖然來宋,但心中早自認爲漢部部民,爲漢部守密一事己成爲一種自覺,所以雖被李綱一喝,卻仍然守住了沒有說出來。

忽然一人道:“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志宏爲何不直說。”

李綱尋聲望去,燭光下見一個漢子從後堂走出來,頸項處一塊青色的胎記,背雄腰健,不怒而威!李綱心中喝了聲採,起身問道:“曹先生?”

曹廣弼點頭,也作揖道:“李綱大人?”

李綱也即默認,問道:“曹二先生聽說過李綱?”

曹廣弼道:“方纔鄧肅出來相見時才與曹二提起,說李綱乃是大宋奇男子。我在裡面坐不住,便出來看看。”

李綱道:“原來如此。”

兩人坐定,李綱也不委婉,開門見山道:“方纔我問曹二先生如何輕易出得漢部邊防,鄧志宏竟不敢答,卻是爲何?能否請曹二先生指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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