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多來幾次,他們就惱羞成怒的死死跟着我。
很快,就到了墓地外面,那八九個同村的人停了下來,猶豫着不敢再往裡走。
陳偉喘着粗氣,罵道:“你們他麻的想死啊,都給老子走啊!”
“這,這裡是墓地!”
“墓地?墓地怎麼了,那人能進去,你們就不能進去了?”
許是我剛剛的一舉一動並不生硬,讓陳偉覺得我也是個人。
“我們還是回去吧,等明天天晴了再來看看。”
末世一來,完全顛覆了所有人對這個世界的認知,越是落後的地方,越是封建迷信。可能老一輩的人都會更加的信奉妖魔鬼怪、因果報應那一套。
而這個墓地,可是埋葬
着我們村裡近半數人家的先輩。
“進,都給老子進去。你們怕鬼,就不怕我S了你們?”陳偉還在叫囂。
李有貴說:“老陳,咱還是算了吧,這地方看着怪陰深的。明天來也不遲啊。”
一直沒說話的瞿明興也點了點頭,“天快黑了,也看不清楚。”
可能陳偉和瞿明興不怎麼對付,聽見他這麼一說,陳偉越發來勁了。一腳踹在旁邊一人身上,罵道:“老子讓你們進,你們就給老子進去!”
天越來越黑了,我趴在一座墳墓後面,一邊默唸“對不起對不起”,一邊觀察着這羣人。
考慮要不要從土裡撈一具屍體起來嚇他們。
但這裡都是老墳,可能沒屍體,只有骨架,或是腐爛大半那種,未免太重口且十分缺德,還是算了。
扔了個石頭到另外一邊的墳堆上,這羣人裡面看了過去,也不知是誰,還“啊”的尖叫了一聲。
“你他媽!你,就你,去看看去。”
“我,我不敢!”
“那你敢不敢試試這個!”陳偉拿出了一把我們這兒砍柴的彎刀比劃了一下。
那人只好顫顫巍巍的走了過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在了一個地方,是我動手的最好的機會。
還是那把水果刀,速度緩慢但堅定的朝着李有貴的後腦勺而去。
這人是他們三個裡面異能最弱的,也站在了我最方便動手的位置上。
說實話,我現在真的已經很熟練這一套了,運用起來快準狠。一聲短暫急促的驚呼後,便有人倒下。
人倒在泥濘的土地上的聲音是很沉悶的,再加上雨水打在樹葉上的聲音一掩蓋,稍微隔遠一點兒就聽不到。
但不包括我,事實上,在一定範圍內,我可以聽到任何我想聽到的聲音。而我和李有貴的距離,就在這個範圍內。
可能是聽力變好的代價,這一聲有種振聾發聵的感覺,但再如何振聾發聵,人命之重,也就如此了。
“在那邊!”瞿明興很大聲音的喊道,朝着我在的方向跑來。
一個成年的並且有異能的男子的速度很快,但還好,我比他們更快,而且體型小一些也更靈活一些。
等他們站在我剛剛藏身的地方的時候,我已經往墓地更深處去了。
這裡我也沒有來過,但根據我對周圍地形的瞭解,我知道再往前就能進山了。
進山,也就意味着更熟悉的地形,加上夜色的掩蓋,這裡,是我的主場!
跑了一段路之後,路邊出現了一個土坎,叢生的雜草掩蓋了一個可以蓄水的坑,剛好可以容納我。
屏住呼吸,等他們從水坑過去之後,我摸了摸褲兜,拿出了一把釘子。
這東西在農村的倉庫雜物間裡,好找的很,隨隨便便就能找出一大把。
而且我也特意訓練過,操控釘子和控制水果刀是一樣的,甚至更省力一些。
年久的釘子生了厚厚的鐵鏽,在下雨的深夜,即使到了眼前也不會被輕易發覺。
入骨的聲音也會被噼裡啪啦的雨聲掩蓋。而且,不止一根。
有兩根落空,扎進了土裡,有一根從背後,通過肋骨間隙直穿心臟,另有一根,被躲過了。
“誰!出來,出來!”
“有鬼,有鬼,有鬼啊!”
“啊,快跑,快跑!”
……
一時間,聲音雜亂無章,慌亂中還有人一腳踩在了我藏身的水坑裡,“噗通”一聲,摔得結結實實後,又被人踩了一腳,最後才慌張的爬了起來,深一腳淺一腳的跑了。
那個瞿明興也不例外,我看到他吞嚥着口水,很戒備又很懼怕的後退着快速離開。
視線幾次掃過水坑,也不知是太害怕了,還是沒想到,反正什麼也沒做的離開了。
過了好一會兒,水坑裡的水都快淹過我的小腿後,我纔出來。
我不害怕喪屍,但我實在不怎麼喜歡夏天的雨水,裡面說不定就有些奇奇怪怪的蟲子什麼的。
同時操控四五顆釘子,對於我而言,還是有很大的難度的。忍着脫力,邁出腳步。
“嗬,嗬嗬……”
尋聲望去,是那個被刺穿心臟的人。他還沒死,顫抖着手,指向我。
想要我救他?不會吧,被刺穿心臟,誰能救,我刺的,我又怎麼會救?
當然,瀕死之人可能沒時間想這麼多,除了想要活下去這一點兒外。只要能活,誰管是不是殺生仇人呢。
但我又怎麼可能救嗎,不補刀都算我仁慈了。
走近了幾步,他可能是沒有想到一直單方面碾壓他們的是個看起來還很年輕的女生,我從他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我可不是來聽他說遺願的,而是看着他死。畢竟,現在這個世界已經不能再用以前的常理論之了,死而復生可能不再只存在於神話。
這纔多久,我就已經可以如此坦然的面對這些生生死死了?也不知道是進步還是墮落,真是傷腦殼得很。
“嗬,喔,嗬嗬……”
釘子是透體而出,也傷到了肺,他現在的呼吸很困難,也一定很痛苦,可能現在補刀纔是仁慈吧。
不想使用異能,這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一絲一毫的不必要的消耗都是不應該的,這可能決定我之後的生死。
沒辦法,我就是這樣一個很有危機意識的人,總想着積蓄一切力量,以供有朝一日的必要時刻。
可要我親手……,虛僞的人類本性啊!
“嗬!”他突然像是迴光返照一般,驚呼起來,手也艱難的擡起,目光恐懼且閃爍的看着我的身後。
爲了節約異能,我並沒有時刻關注四周的情況。我一邊懊惱自己的大意,一邊退到他身後。
再看時,我愣住了,是那個醫院停車場,我親眼看見他變異的喪屍。
他還在這兒?一直跟着我,還是根本沒有走遠?
他看到我,似乎有些激動,“嗚嗚啊,啊啊啊……”的吼叫了半天。
但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能無辜的看着他。只是該有的防備還是要有的。
慢慢的,我的腦子轉過了一個彎兒。其他的喪屍不是怕我,一遇上立馬開始逃,就是想吃我,一遇上就一副惡狠狠恨不能生啖我肉的樣子。
而這個喪屍……
我的戒備更重了,調動爲數不多的異能,四處打量環境,試圖尋找一個更方便逃跑的路線。
這個喪屍也有晶體,不大,遠遠比不上我至今遇到過的最大的晶體。
不排除他也是擁有智慧的喪屍,如果是的話,那可不單純的異能喪屍難纏多了。
他還在不死心的吼叫,還加上了肢體動作,難道真的是想和我說什麼?
我一直沒動,就靜靜的看着。
也許這一幕有些滑稽,地上躺着個痛苦不堪、離死不遠的,看着個張牙舞爪嗚嗚啊啊說不出來的,後面站着個什麼也不說,甚至有點兒想離開的。
可能喪屍也意識到自己和我的無效交流,停下了動作,看向地上的人。
又看了看我,鬼使神差的,我覺得他是在徵求我的意見,問我可不可以吃他。
下意識的,我點了點頭,就像別人問你可不可以拿一張你餐桌上的紙一樣。
“嗬嗬,啊!……”
是地上的人在慘叫,他就連最後的慘叫聲也很小,飄不出頭頂的樹蔭。
我轉開頭,儘量不聽不看不去想。這個世界已然如此,好壞不重要,死亡纔是解脫。
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在深夜的樹林中響起,多好的驚悚片場景啊。
我有些後悔,爲什麼不早些離開呢,偏偏要來體驗一下三百六十度環繞立體音效。
你說現在走吧,聽都聽了,多聽一會兒少聽一會兒好像也沒差。更何況,我真的想看看這個喪屍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一般喪屍都似乎更外青睞腦部組織以及內臟這些,這個喪屍也是。
在他一下子激動起來,爪子快速的刨着腦花的時候,我用意念一抓,控制着晶體飛出來。
即使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我如今目力所及也不過是模模糊糊的影子的時候,這塊晶體閃亮的如同一個小燈泡!
我不知道這是單單在我眼中如此,還是它本來就閃着光芒。
它的誘惑力好大,還在半空中,只是看着,我就忍不住吞嚥起口水。
和它比起來,我以前吸收的那些晶體一瞬間變成了一坨臭狗屎,除了想要吃了它以外,再無任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