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 李察真的以爲自己再也沒有可以恐懼的事情,畢竟什麼事情他沒有經歷過?然而一晃神再次迴歸這片虛無之中,他才苦笑。
這個空間什麼都沒有, 只有他一人, 他感受不到日夜的流逝, 感受不到季節的交替, 感受不到任何除了他自己以外的生命跡象, 感受不到一切的一切——
就只有他一人。
什麼都沒有,就那樣呆着。
只有一人。
這的確是他人生之中最難熬的日子,他壓根不知道時間的流逝, 就只能自己胡思亂想,虛度光陰——雖然這不好聽,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 李察也只能選擇做這件事。
在這樣的條件下, 李察真心覺得他沒瘋的確是值得慶幸的事情。
他立在灰色的虛無之中,面無表情, 從表情上去看壓根不能知道李察到底在想什麼,只知道他的脣越抿越緊。
瞬間被從真實到不能再真實的夢中被喚出的李察猛然睜開眼,雨水滴答滴答的濺到他的臉上,他艱難地扭過頭,此刻他身體的狀態就像是被鬼壓牀之後的那種無力。
黑影站在他的身邊, 那雙鋼藍色的眼看着他。
這真是好事, 李察扯了扯自己的嘴角, 勉強讓自己看起來好看一點。
“如果我晚點來, 你可能……”蝙蝠俠開口, 隨即又改口:“真讓人吃驚,你難道沒有害怕的事情?”
李察並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然而壓根看不到蝙蝠俠的表情的他只能先從地上爬起來。
“什麼意思?”
“你吸入了恐懼。”蝙蝠俠似乎想解釋,便長話短說了一句:“會讓人看到最恐懼的事情,但是你完全沒有反應。”
估計是麻木過頭所以沒有反應?
李察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拂開自己額前的劉海,看着蝙蝠俠,沒有回答蝙蝠俠的問題,只是試探性的問:“他呢?”
“他?”蝙蝠俠哈了一聲:“你有空理會他,不如先照顧一下你自己。”
“我不是沒事嗎?”李察咧嘴笑:“布魯斯安全就沒關係了。”
布魯斯估計又再忍耐上前給眼前這個自身的不怕死的追求者一拳的衝動,他的聲音簡直是從速凍櫃之中拿出來一樣:“他有我很安全。”
李察一怔,差點沒有咬到自己的舌頭。
事實上,他自己也差點忘記了當初是他將布魯斯和蝙蝠俠弄成一對的事情了,沒有想到現在倒是會成爲不大不小的障礙。
然而如今應該屬於失戀狀態的李察還是沒有氣餒,他抹了抹自己的嘴,似乎強迫自己打起笑容:“謝謝你,蝙蝠俠。”
蝙蝠俠顯然對他這突然的道謝壓根不能明白。
要知道李察雖然說對蝙蝠俠有好感,但是蝙蝠俠可是李察這個身份的預定情敵,這樣突然和情敵道謝沒關係?
不過上了情敵這種事情其實也是蠻不錯的……
差點走神的李察迴歸本意,他脣角一勾,那雙眼就那樣直盯着蝙蝠俠:“高譚的確是一個不太安全的地方。”
這是當然的,要知道熟悉點的人都知道,高譚市和星城的犯罪率是全美最高,大都會簡直連個零頭都追不上。
“然後?”
“所以我明白布魯斯想我離開的意思。”李察苦笑:“不過蝙蝠俠,能麻煩你告之……布魯斯一件事嗎?”
“……”蝙蝠俠似乎根本沒有看明白李察的意圖:“什麼?”
這個時候,李察微笑了起來:“當高譚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時,就是我李察歸來之時。”
儘管着他現在渾身狼狽,儘管他此刻只是一個可憐的失戀者,但是他那雙眼之中閃爍着的神采的確讓人爲之側目。
李察並沒有和蝙蝠俠繼續交談下去,而是邁起步伐就離開。
他不能再忍受了,他無法再忍受了。
給布魯斯發去了一封道別信以及再一束藍玫瑰之後,李察直接搭上飛往英國倫敦的飛機,十個小時之後直接回到家族本部的他就非常直接的宣佈他要自成一派,獨立。
李察現任的母親,蘇瑟蘭女爵對此卻非常的憤怒,她瞪大她的眼:“你瘋了,李察,現在你收回你的話,還不遲。”
“我給你機會。”
李察呵了一口氣,忍不住一笑:“我只是開玩笑而已,母親大人。從今天開始,我會認真做好我這個家族代表人的職責的。”
然而十二小時之後,成功將自己表姐綁架而來的李察毫無緊張之意,看着眼前的女人,這個聰明的有點讓人覺得可惜的女人,他淡定說:“不要說話,你聽我說。”
薇雅點了點頭,雙眼充滿驚恐。
得到迴應之後,李察將塞住她的嘴的布條取下來:“我明白你想的是什麼,但是別再想幹涉我的私生活,再說了,我知道你只是想保住你們的分支,我會告訴夫人,讓她別再打那麼多花花腸子的。”
“這樣,你滿意了嗎?”
薇雅固然是聰明,但是比起蘇瑟蘭,還是差了點。
不管人脈,還是財力,又或者是智力……蘇瑟蘭可是在丈夫死後一手撐起整個道爾頓家族的女強人,女皇最喜愛的女爵士。
“我怎麼相信你!”
“你別無選擇,不是嗎?”李察笑,看着薇雅那雙委屈至極的眼眸:“在此,爲了讓你相信我真的有這個心,我決定讓你以道爾頓家族的合法繼承人——李察·道爾頓的代理人全權行使權力如何?”
薇雅卻愣愣地看他,隨即笑了:“李察,你到底要做什麼麼?”
“不做什麼,只是母親她需要我這樣做。”李察笑,然後似乎突然想到:“對了,對外就說我得了皮膚病,不適合見人如何?”
薇雅皺眉,卻又突然眯眼看他:“你這樣做是爲了你在高譚的……”
“莎貝拉和你說了?”李察唔了一聲,對她說:“薇雅,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和你玩的那個遊戲嗎?”
“有時候,聰明人是最痛苦的。”
“夫人知道會瘋的!”
李察哈的一聲:“不管她,我只知道,你一定不會那麼聰明的對吧?”
臉色全白的薇雅估計怎麼都不會明白李察如今的變化,不過繼而被李察多番威脅的她,還是無奈地妥協。
四小時之後,乘上自傢俬人遊船的李察用着布魯斯喜歡用的藉口,行使到公海的他,搭上了私人飛機。
八小時之後,抵達紐約。
低調入境的李察先是從紐約趕到大都會,然後輾轉回到高譚市。
當夜,高譚市的犯罪死亡率直線上升。
死的全是罪犯。
高挑的男子看着眼前被摔在地上,身着着綠色西裝、戴禮帽的男人,挑眉:“知道嗎?我最討厭什麼人。”
壓根不能開口說出一句話的謎語人(Riddler)只能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的脣勾起一個弧度,優雅而又致命。
“就是犯事了還要留證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