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戀如潘多拉魔盒般神秘的年代裡。我和小霍好好的神秘了一把,藉着自小熟識的名義,我們一天裡除了吃飯、睡覺的時間,別的時間幾乎是時時粘在一起。聊書聊未來,每天好像有說不完的話。看你看我,從小認識的人突然一下看不夠了。
很快老師和家長們發現了倪端,老師們是明裡暗裡地勸。那時的小霍和晨晨一樣是優質生,考重點高中,重點大學之類還是很有希望的。那時的我雖然成績一般般,可時不時多看看課內書還是能考個讓老師們瞠目結舌的成績的。所以我們倆在老師的眼裡都是很有潛質的。他們很希望我倆能都考上重點高中爲他們謀點獎金。
我倆的老爹是老交情了,他倆老爺子是仍握着老手,喝着小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當我倆在胡鬧。不過我倆那兩老媽到是蠻熱衷的,時不時開開玩笑,說什麼等我倆大學畢業後就結婚,什麼以後孫子起什麼名之類的。言語行動間已完全當兩家是親家了。
這樣的大環境下,我和小霍審時度世,決定索性將我倆的愛情公開了。當然了這個決定大部分是出於我的意願,原因吧!說來好笑,那時的小霍已是帥氣初現,時不時會收到幾個小女生暗示的小禮物。這讓我很煩,說他吧!顯得我多小氣一樣。所以後索性讓天下人知道小霍是我徐可凡的,生人勿進!特別是女人,給我離遠的。
於是在一次老師苦口婆心地勸我們要以學業爲重時,小霍直接說,“我們倆是在談戀愛,不過我保證不會影響到成績的,因爲我們媽媽說了,我倆要考上大學纔可以結婚,所以老師你放心吧!爲了我們的愛情,我們會好好讀書的。”
當時那老師的張着張大嘴一張老臉扭了半天,最後拍下一句,“叫你們家長來。”
叫家長,多惡劣的手段啊!一出門我狠狠地說,“切~~~我怕你啊!小霍!你搞定!”
小霍也如那老師一般張着大嘴一張嫩臉扭了半天。不過最後還真是他搞定的。他先是自己跟他父母說,結果被他老爹結實地打了一頓。然後是憋着紅臉跟我父母說,我老媽自然是高興得直接把小霍當兒子了。
我爸是板着張臉咳了咳,打着官腔說,“小霍啊!你們還小。這事自己人知道也就算了。沒必要鬧到老師也知道吧!好了,算了吧!就讓小可她媽跟你媽一起去一趟吧!不過你們以後要好好學習啊!考上大學纔是正途。”
後面自然不用說,我和小霍的事也就在紛紛揚揚之後,天下皆知了。老師沒再管我們這事,兩家家長直接升級成親家,同學們個個把我們當偶像當英雄。那年月說真的我們倆還真幸福,好像事事都順着我們,世界好像只有我們倆是真實的,地球就是爲了我們轉的。
對了,還有一件事是我有點想不通的,那時我和小霍關係已明瞭成那樣了,我們卻很守本份,連小手都很少牽。現在想想真覺有點不可能,但那時我們真真是那樣的,那樣單純,那樣簡單。愛情只因你我,別無旁念。
只要有你在身旁,我就有了世界。這是那時我倆的想法,可惜世界永遠不會只有兩人相愛那麼簡單。
人的大腦功能強大,但人真真可以利用到的不到百分之一。於是人們學會選擇性記憶。有人說過記憶決定着性格,可我到覺得性格決定記憶。就像有很多事,明明是我和小霍晨晨他們一起經歷過的。可我大多不記得。而他們卻清楚地記着那些平常的小事。
比方說,我們幾個的小名。
我叫小可,很簡單只是不想別爲叫我小煩。
晨晨的小名來得簡單,不管你認不認識她,你都可以親熱地叫她晨晨。因爲她姓程,名晨。不管怎麼叫都是晨晨。
中國的文字博大精深,同樣的字用不同的調調念出來味道就不一樣了。通常用平板生硬一聲和二聲念程晨兩個字的人,通常跟她不熟。而我們這些人都用兩個二聲,直接叫晨晨。通常第二個晨還要拉長音。念起來就像晨晨──。帶着點親熱,帶着點耍賴,還帶着點小撒嬌。
她聽了之後,通常嘆口氣,搖搖頭,又不得不讓着,不過口裡還是要小小的抱怨一下,“唉!真拿你沒辦法。”不讓着那個人,寵那個人時。是不拿人沒辦法的。就像小霍,他就更是隻有讓着我,寵着我的份兒了。
小霍的小名據說是我早年起的,當然了,我自己早不記得了。那時我們好像還是用木頭當劍玩大俠遊戲的小屁孩。那時的小霍最崇拜的爲是霍元甲。
那幫還會尿牀的小男生天天鬧騰地在居民樓的大院裡玩大俠遊戲。那時,小男生和小女生玩鬧的區域很分明。小女生通常在角落、或是有樹陰的地方跳皮筋或是過家家。小男生則是滿大院的跑,時不時就有幾個小男生衝到女生堆裡,撞到什麼人,或是撞亂什麼東西。
其實那些小男生自然是故意的。其實男女之間的吸引力在兒時就有。只是小朋友們大多不明白,而小男生大多隻會用暴力去爭取小女生的注意。
那時受難最多的自然是可愛的晨晨,她小時候就跟個Q版的芭比娃娃一樣。別說小男生了。連小女生都喜歡粘着她。女人之間最初的嫉妒是因爲男人。那時的小女生們還處於敵視討厭小男生的階段,所以,所以一但有男生闖過來。那小丫頭們的小臉那個個頂個的臭。女人們同仇敵愾地對着男生,也只有在那個年歲纔有過。
小霍說,那次他和別的小男生一樣,“不小心”撞到晨晨。不過他比較傻,你說你撞就撞吧,還撞那麼重。晨晨當時就被他那跟小坦克一樣的身板撞飛了。可憐晨晨被摔得一身是血,所有人被嚇呆了,當時只剩於還清醒的我,拿着小霍的小木劍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頓。
他們說我當時一邊打還一邊叫喚,“你還霍元甲!你就是一禍害。個臭小禍!”
於是小霍這個小名從此橫空出世。雖然我們叫小霍時,意思裡帶着禍字的意思。可他全選擇性迴避了。他說這名起得好,小霍,就跟小霍元甲一樣。人一叫這名他就能想起自己是和霍元甲一個姓。指不定血脈裡還傳着那位大英雄的基因。還好那年月裡沒有周杰倫那首吐詞不清的《霍元甲》,不然他不得瑟得天天耍着雙節棍唱“霍霍,哈嘿!”纔怪。
小霍說他是從那時開始注意我的。晨晨也是從那一年開始注意小霍的。
那時的我在注意什麼呢?我好像在注意我家的小黑。小黑是我弟弟的小名。像大部分孩子一樣,我不喜歡出現一個弟弟霸佔父母對我的愛。我清楚地記得小黑的小名是我起的。因爲他又黑又醜卻奪走了我父母所有的注意力。
據說也因爲小黑那黑得勝似非洲人的皮膚讓我父母很是困撓了一陣子。要不是當年我老媽完全沒可能接觸黑人,衆人一定會懷疑小黑是我老媽偷人生的。
不過小黑後來隨着年齡的增長慢慢變白了點,加之他還跟個小跟班一樣事事順着我。有錯他就替我背,有事他就替我犯。這樣磨合了很多年,我和他的姐弟感情才慢慢建立起來。還有一點奇怪的是,他很多習慣和我一樣,可以說除了性別模樣,他幾乎和我一模一樣。哦,還有一點,那就是心地。他從小就很乖,很聽話。雖然我小時候也很乖很聽話。可我老媽從一開始就看出我內心裡的陰險狡詐的本質。
人們都說三歲看老,我小時候,人們認定的一切,也決定了將來的很多悲劇。
三歲時,老媽認定我是小人;
五歲時,晨晨認定我是大恩人;
七歲時,小霍認定我是最特別的人;
十歲時,小黑認定我是最值得信賴的人。
他們認定的一切,並沒讓我知道。卻註定了我今生的糾結。我是什麼樣的人呢?有時,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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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親人、朋友、戀人。”我嘆道,“小可,他們對你來說,是最重要的人吧!”
她搖頭,“應該不是。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只有我自己。”
我問,“那爲什麼明明忘記了過去,卻仍記得這些細節呢?”
她擡頭望着天空,似在望着看不到的遠方,“因爲我們談過,有段時間,我們一次一次的回憶過去。略去憂傷苦澀,只想快樂的回憶。”
良久沉默,我問,“小可,經過這麼多後,你最重要的人還是自己嗎?”
她冷笑道,“你捫心自問,你能肯定你最重要的人是別人嗎?說實話,別騙自己。”
我低頭想了想,無需隱藏,我點頭,“是,我不肯定。我是個自私的人。”
她笑道,“誰又不自私呢!只有承認與不承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