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紫妍竭力鎮定道:“你說的太過離譜了,我怎麼會僱傭人假裝我呢?我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羅菲道:“你這樣做是想人幫你完成謀殺卞玄不在場證明的這個環節。”
呂紫妍聽羅菲這樣直白地說出來,高跟鞋上那雙長腿不由地抖索了一下,僵硬地笑道:“羅偵探,你一定是那裡弄錯了,我沒有僱傭人假裝我,這樣的花樣,我想不出來。”
羅菲道:“雖然預訂房間和退房,你都有出現,但有誰能幫你證明,呆在房間裡的人是你?”
呂紫妍道:“在房間裡的人就是我。”
羅菲道:“你在房間裡做什麼?”
呂紫妍道:“我在房間睡覺。”
羅菲道:“除了睡覺呢?”
呂紫妍道:“就是看看雜誌和電視。”
羅菲道:“每天旅館的侍者給你房間門前放的飯食是什麼?”
呂紫妍都一一說了出來,傑克太太確認了她說的是對的。
羅菲還不死心地繼續問道:“雜誌和電視都看了些什麼內容?”
呂紫妍順溜地說了出來,羅菲又問道:“卞玄不遠萬里從美國回到中國,你爲什麼不隨時跟他保持聯繫?而把手機放在家裡,這個疑問,總是糾結着我。”
呂紫妍道:“我說了,他有自己的事,我不是小孩,不用總粘着他。”
羅菲道:“卞玄是一個花心的男人,你不擔心他去見別的女人,對你做出不忠的事,比如他可能會去見他的舊情人林蘭隱。”
呂紫妍道:“林蘭隱那個賤人他永遠都見不到了,我不擔心。”
羅菲道:“你之前一口咬定,你不認識林蘭隱,現在你怎麼知道她是一個賤人,還不擔心,卞玄永遠見不到林蘭隱,這話聽起來,你跟林蘭隱很熟。”
呂紫妍知道自己說錯話,彌補道:“卞玄一心一意愛的人是我,他不會揹着我見他之前的情人,所以在我心目中,情敵都是死了的人。”
羅菲道:“這樣解釋很牽強。”
呂紫妍默然。
羅菲道:“我預訂了傑克太太旅館這的一間房,裡面可以泡速溶咖啡,我的助理會給你泡上一杯濃濃的甜味很足的速溶咖啡,我們再好好談談,雖然沒有你親自磨的咖啡那麼醇香,但味道也不會太差,我們一起去喝一杯速溶咖啡吧!”
呂紫妍猶豫了一下,似做生死抉擇一樣,說道:“走吧,我們去喝咖啡。”
羅菲道:“你會向我打開心扉?”
呂紫妍鄭重道:“卞玄不是我殺的……這就是我要向你敞開的心扉。”
羅菲道:“不是你殺的,是誰殺的?”
呂紫妍道:“總之不是我殺的。”
羅菲道:“雖然你沒有告訴我,卞玄是誰殺的,但你知道卞玄被殺的內幕?我可以這樣理解麼?”
呂紫妍堅定道:“我也不知道內幕。”
羅菲道:“你牙齦出血的病好了嗎?”
呂紫妍道:“是傑克太太告訴你的吧!我是有這個毛病,而且很嚴重。”
羅菲道:“上個月18號,跟卞玄在櫻風堂料理店出現的女子,原本雙脣塗抹的是粉色口紅,後來嘴脣變成了血紅色……口紅顏色這樣轉變,你有什麼看法?”
呂紫妍快人快語道:“血抹過的嘴脣,當然是血紅色,我沒有什麼看法。”
羅菲道:“我並沒有說女人是用血把嘴脣塗抹成紅色的,我一直在說口紅。你說是血就對了,是你牙齦出血,把嘴脣染紅的吧?”
呂紫妍知道自己失言,不知道如何挽回局面,只是雙目無神地盯望着羅菲。
羅菲道:“所以我們應該好好聊聊卞玄被謀殺的細節。”
2
顧雲菲把熱氣騰騰的速溶咖啡放到呂紫妍面前,她一把推開,說道:“我不喝速溶咖啡,這種東西不能提神。來點烈性酒,都比這個好。”
羅菲望向顧雲菲道:“雲菲,馬上跟旅館要酒來。”
顧雲菲打電話跟旅館的侍者要了農莊自己釀造的果子酒。
他們還沒有從怪異的氛圍中回神過來,開頭談話時,侍者敲門送來了蘋果酒。
羅菲親自給呂紫妍斟上顏色清爽的蘋果酒,說道:“——酒很香!”
呂紫妍瞥了一眼高腳杯裡的酒,眼神飄忽不定地問道:“有煙嗎?”
羅菲道:“一定要抽菸嗎?我只能又去給你現買。”
呂紫妍擺手道:“我忘記這個農場是禁菸的了!”
羅菲道:“若你暫時不喝酒,我們言歸正傳吧!”
呂紫妍端起高腳杯,把酒液全部灌到肚裡,空杯放到顧雲菲面前,示意她再給她倒上酒。
呂紫妍優雅地用紙巾擦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說道:“我殺卞玄,一直是我的心意。”
羅菲道:“心意?”
呂紫妍道:“只有殺了她,我才安心!因爲我爲了他,已經殺了一個人,想來想去,只有殺了他,我的心才能得到救贖。”
羅菲道:“說明了一點兒,你殺他的動機是什麼?”
呂紫妍道:“——女人對男人的怨恨。”
羅菲道:“你愛他,愛的爲了他殺了人,眼下想跟他結婚,他不願意跟你結婚,所以你恨他,是這樣嗎?”
呂紫妍道:“結不結婚無所謂,關鍵是他人跟我在一起,心卻在另外一個女人身上。”
羅菲道:“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女人是林蘭隱。你殺了林蘭隱?”
呂紫妍盯望了羅菲一陣,說道:“是的……我殺了林蘭隱。你想不到吧?”
羅菲道:“我自以爲縝密的推想很完美,你吐露的真情,讓我大跌眼鏡,感覺從明朗的天地走進了黯然無光的世界。”
呂紫妍道:“我殺死了林蘭隱,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不然我也不會對卞玄起殺心。”
羅菲驚訝道:“你先告訴我你殺死林蘭隱的前因後果。”
呂紫妍道:“卞玄雖然跟我在一起,但他一直忘記不了已經嫁作他人婦的林蘭隱,他選擇做不婚主義者,也是因爲這個女人。林蘭隱是卞玄在和一個叫純子的日本女人戀愛時的秘密地下情人,如果林蘭隱嫁給他,他就跟純子攤牌,不想卞玄跟林蘭隱求婚時,她拒絕了他,並閃電嫁了一個新加坡的男人。這是我剛認識卞玄的時候,他告訴我的。我很想嫁給他,他卻口口聲聲跟我說,他這輩子只想娶拋棄了他的林蘭隱,其他女人,只有愛情,不會有婚姻。我們移民到美國前,嫁到新加坡的林蘭隱,打電話到卞玄的住處,電話是我接的,她說要見卞玄,我撒謊說卞玄病的非常厲害,我說我們先見面,然後帶她去醫院看卞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