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劉朝美的兒子劉俊林生前和尤勁鬆的女兒戀愛,現在劉俊林死亡了,雙方父母見個面,說說自己的想法,沒有必要小題大做,但尤佳人說,尤勁鬆是反對女兒和劉俊林的婚事的。現在劉俊林死亡了,他們的婚事應該就此歸於平靜,雙方父母也就沒有必要再見面。想必他們應該是爲了別的事見面吧!
他們看起來對對方都恭恭敬敬的,不像是因爲尤勁鬆反對女兒嫁給劉朝美的兒子需要見面,眼下男方還被殺害了,他們見面,應該是給對方沒有好臉色看纔是,但他們的神情舉止明顯是對對方尊重有加。
尤勁鬆叫來一個女服務員,服務員把點單本遞給尤勁鬆,尤勁鬆順手遞給了劉朝美,讓她點單,劉朝美沒有看點單本,就決定了點什麼,尤勁鬆應該是附和劉朝美,點了跟她一樣的東西,自始也沒有看點單本。
在他們的交談中,服務員很快送上兩杯相同的東西,看得出是咖啡。
尤勁鬆喋喋不休地說的時候,劉朝美會不自在地低頭啜飲咖啡!
顯然,這場對話,劉朝美是聽衆,尤勁鬆就像一個演說家,嘴巴一直在不停地動。
伍金財恨自己沒有順風耳,能夠聽他們說什麼。
他正陷入這種愁緒中時,看到尤勁鬆把手伸向劉朝美握着咖啡杯的手,劉朝美沒有縮回手,而是任意他握着。
天吶……他們這個握手的動作,完全顛覆了他的想法,他以爲尤勁鬆的婚外女人,是牛慧娟這樣年輕貌美的女人,不想是已顯老態的劉朝美。
尤勁鬆握手的動作很是溫柔,劉朝美也很享受握住她手的人的綿綿柔情。
想必他們很早就認識,可能劉朝美是尤勁鬆婚外情人。他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呢?他們相約在咖啡館見面,又是爲了什麼事呢?
事情的發生總是出人意料,晚輩是戀人關係,長輩是隱秘的婚外情關係,這跟劉俊林被謀殺有關係嗎?他想象不出,關聯的交匯點在那裡。
他們交談了半個小時,就分開了。最後是劉朝美要離開,才把手從尤勁鬆的手中抽出來。
劉朝美先走,尤勁鬆在咖啡桌旁坐了一會兒,才結賬離開。
伍金財本打算跟上劉朝美,找機會跟她好好談談,但看尤勁鬆猶豫着不走,好像還有事,他決定繼續跟蹤他,看他是不是還約會了下家。他執着地幻想他約會的下家是牛慧娟。
尤勁鬆出了門,接了一通電話,然後走到馬路邊,作出等人的架勢,看來剛纔的電話,是有人告訴他,他會馬上過來接他。
大概過了十分鐘,一輛紅色跑車停在尤勁鬆面前,伍金財清楚地看見開車的人就是牛慧娟,尤勁鬆麻利地鑽進車後,牛慧娟立刻開車離開。
伍金財趕忙攔出租車試圖跟上他們,剛好有一輛空車過來,卻被一對年輕的情侶麻溜地佔有了,他沮喪地等到下一輛出租車來,已經是五分鐘以後,尤勁鬆乘坐的跑車,已經不見了蹤影。
伍金財就像被那輛紅色跑車的主人丟下的一隻寵物,只能失落地眼睜睜地看着主人棄它而去……
伍金財迷怔怔地望着跑車消失的方向,後悔沒有抓住機會跟上他們。
不過,他確認了,開紅色跑車的年輕女人是牛慧娟,牛慧娟應該是尤勁鬆的婚外情人。牛慧娟要麼接他去她的住處,要麼是去找賓館開房,現在的社會風氣不就這樣的嘛!
既然牛慧娟經常開着X牌跑車,他爲什麼就沒有調查出她擁有那樣一輛紅色跑車呢?
這其中的貓膩究竟在那裡呢?
3
伍金財從A綜合醫院頹喪地乘坐公交車,回到家,深感渾身肌肉緊繃,似被膠布緊纏,每個毛孔都不能正常地呼吸,應該是最近幾天跟蹤尤勁鬆過度勞累,纔有這種不舒服的沉重感。他灌了半瓶涼開水,和衣趴到凌亂不堪的牀上,準備先睡上一覺,再起來找點吃的填飽肚子,然後計劃下一步的探案。
——真是應了那句話,幹什麼都不容易!
他剛上牀,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準備睡去,手機響了。
他有氣無力地按了接聽鍵,倏地坐起來,驚訝道:“你說刑偵科的警察找到了殺死紅襯衫男人兇具上的那枚指紋的主人?”
這是伍金財小恩小惠籠絡的張警官身邊的一個警員打來的電話,“嗯……你拜託我,我們查到刀柄上那枚指紋的主人是誰的,就告訴你。昨天我們找到了指紋的主人,所以今天得空打電話知會你,算是報答你請我吃飯和送我鄉下蜂蜜。你的鄉下蜂蜜,我的母親說很正宗。”
伍金財激動的手心冒汗,刀柄上的指紋弄清楚是誰的了,就意味着能夠知道塔羅牌上的指紋是誰的!
伍金財興奮地聲音顫抖:“那……那枚……指紋是……是誰的?”
“是一個叫章雲的人,他上個星期嚴重違反交通規則——醉駕,交警採錄他的指紋,錄入電腦系統時,發現跟我們刑偵科錄入的無名指紋是相同的。”
這簡直就是天賜的好消息,伍金財激動地問道:“那個章雲有被警察找來問話嗎?”
“有。”
“今晚你下班後,我們油松路的湖南菜館見,我請你吃飯,你告訴我,警察從章雲那裡問出了什麼。”
“嗯……既然你請我吃飯,那我們就在飯桌上見,飯桌上我詳細告訴你。不過,你真是太客氣了。”
“——我完全是感謝你這麼熱情,一直記得我拜託的事!”
“你拜託的事,是小事。不過,你得告訴我,你對這件案子爲什麼這麼熱心?”
“純粹是個人愛好,我愛好做偵探,業餘地查案,滿足我的獵奇心”
“……”
伍金財先到了地處熱鬧地段的湖南菜館,找好角落不會輕易被人打擾的位子,耐心地等待會給他帶來不同凡響信息的警察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