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心之所往

“行,我知道,會早點到的。”一大早,程亦辰手機就響了。

“週末你還有飯局?這麼忙?”即使程亦辰聲音刻意壓低了,江淺陌還是醒了,索性也就不睡了,坐了起來。

“不是,是李姨,提醒我們今天務必回去吃飯。”

“吃飯啊,可不可以不去?”抱着一絲僥倖,江淺陌眼睛直直地望向程亦辰。

“你說呢?小傻瓜。”程亦辰忽的湊近了江淺陌,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臉,唔,手感很好,很光滑,不知道吻上去感覺怎麼樣。

想到這,還在她臉上的右手停了下來不動,整個人也越靠越近。

原本在程亦辰靠近的時候,江淺陌就被他的動作失了神,下意識地一動不動。緊接着,眼看程亦辰離自己都不到十釐米的距離了,貌似有吻上來的跡象,江淺陌臉愈發的燙了,慌忙間把頭撇向了另一邊。

哪知,程亦辰只是伸手輕輕摸了摸江淺陌的眼角,接着在她耳邊極盡曖昧地說道,“江小妞,你不會,唔,是以爲我要吻你吧?恩?”說完便是一陣放肆的笑聲。

這下江淺陌窘的臉色更加通紅了,手都不知道要放哪好了。

然而在程亦辰的眼中,此時的江淺陌紅暈泛在臉上,就像一朵任人採擷的花朵,迎風飄香。慢慢的,他的呼吸聲開始沉重了起來。

卻在最後關頭,程亦辰硬是停了下來,艱難的轉過身,努力平復有些紊亂的呼吸。

看着江淺陌呆愣的神情,程亦辰又揚起了笑容,難得見自家江小妞反應這麼遲鈍。

指腹不捨地在她臉上悄然滑過,流連忘返,程亦辰說道,“好了,起來吧,我們要早點回去的。”

江淺陌這纔回過了神,一聽到要早些回去,小嘴又撅了起來,她是真的不想回去面對那麼一大幫人,勾心鬥角的,吃什麼都是索然無味。何況,上次她只是跟程亦辰提了提程老爺子來找她,並沒有把照片的事也說出來。

程亦辰知道她在猶豫什麼,收起臉上的調笑,正了正神色,“不是說了麼,有我在你不用擔心,上次的事不要再想了,相信我,恩?”

“恩。”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江淺陌就不再說什麼了。只是什麼時候,自己變得這麼害怕面對了,一點也不像自己。

回到程家,江淺陌本以爲他們算來的早的了,沒想到大廳裡早已坐滿了人,個個喜笑顏開的。程老爺子依舊坐在正中位子上,旁邊卻有一個江淺陌不認識的女人在說些什麼,惹得程老爺子哈哈大笑,一點都沒有之前的威嚴樣。

她是誰?好像有點眼熟。

還在疑惑間,程亦辰就低下了頭,在她耳邊輕輕說道,“那是老爺子最疼的小女兒,也是林程風的媽媽,程菲,按輩分你要叫她聲小姑媽。”

哦,原來是林程風的媽媽。怪不得總覺得像在哪裡見過一樣。看來林程風像他媽媽多一些。這也不難解釋,爲什麼在一衆孫輩中,程老爺子最疼愛最看重的是林程風了,愛屋及烏呵。

聽說早年的時候,程菲因爲什麼事和程老爺子大吵了一架,氣的老爺子差點要和她斷絕父女關係,至於究竟是什麼事,倒是不得而知。看現在這個樣子,應該是和好了吧。都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何況打小就那麼疼愛,哪捨得真不聞不問啊。

因爲程菲的到來,今天的飯桌上顯得尤爲熱鬧。平時那些不怎麼待見江淺陌的人,居然也沒怎麼來爲難她,只是偶爾挑些刺,彷彿只有這樣心裡纔會舒服些。

江淺陌也不去在意,她吃她的飯,別人要怎麼說就讓她們怎麼說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江淺陌覺得程菲的視線總是若有似無地落在她身上,那個視線裡有着她不懂的探究,挑釁,還有一絲玩味。

一次兩次也就算了,次數多了是個人都會反感的。江淺陌不是個喜歡這種場面的人,可是再淡然也是有煩躁的時候的,她的耐心可不好。尤其是,她和程菲之前都沒有見過面。

林程風看在眼裡,剛想開口,卻被程亦辰搶先一步。

“爺爺,我和小毅還有事要處理,先走了。”說完,正在發呆的某江小妞被拉走了。而沈毅正被其他長輩灌輸早點結婚的思想,聽到程亦辰的話,心裡樂開了花,馬上裝出一副十萬火急的樣屁顛屁顛地跟着走了。

程老爺子的臉色果然沉了下去,而程菲則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有些失落的兒子。

“不是說公司有事麼,怎麼往家開?”

“週末休息,工作總是做不完的。”說完,剛好是一個紅燈,程亦辰自然的拉起江淺陌的手,親暱地問道,“有沒有吃飽,餓不餓?”

“有點,程亦辰,我真心不喜歡這樣的吃飯,累得慌。”不知道爲什麼,江淺陌覺得說這句話的時候,從心底涌出了絲絲的疲憊。

見此,握着江淺陌的手緊了緊,許久才說道,“沒事,以後我們少去。”

還是回到自己家的感覺好,舒心。

程亦辰去了廚房,爲江淺陌煮了點東西,吃的江淺陌是大呼過癮。

以前週末,江淺陌不是陪鍾箬出去逛街,就是被程亦辰拉出去打網球鍛鍊身體,難得像今天這樣兩人都在家。

於是,泡杯茶,拿上書,江淺陌躺在了陽臺邊的躺椅上。

收拾完廚房的程亦辰,出來就看到了如此悠閒的江淺陌,於是拿了本書也走了過去。

屋裡開着空調,所以即使兩人靠的很近,也不覺得熱。

在江淺陌的心裡,一直有種嚮往。她希望有一天,當陽光從窗外透入,可以有一個人陪着自己看書,讓她靠着或是躺在腿上自由地看着書,那是一種嚮往,一種對幸福的渴望。

所以此時,當那種隱匿在心底最深處的嚮往一下子就這麼迎接着自己,江淺陌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內心的感受了。

她想,這一室的溫暖,是永遠也不會忘記的了。

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仰起頭,靈動的眼睛裡閃着一股清澈,“程亦辰,我有沒有告訴過你,這樣的情景,一直是我的嚮往,確切的說,是一種對幸福的嚮往。”

江淺陌,其實,有你在,也是我的幸福。

“哦,是麼?”程亦辰的嘴角揚起了好看的弧度,眼神中閃過一絲開心,“唔,那這樣呢?”說完,俯下身去,不由分說吻了江淺陌。

睜大着眼睛,看着兩人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直至沒有距離,鼻息暖暖地噴在了她的臉上,然後是兩片薄薄的脣貼了上來。江淺陌有一瞬的失神,沒有推開,甚至心裡對這個吻還是隱隱有些期待的。

見江淺陌沒有拒絕,程亦辰更是加深了這個吻。

伸出舌尖,程亦辰溫柔地描繪着江淺陌的脣瓣。

如春風拂面般,江淺陌忽然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眼睛還睜開着,程亦辰的溫柔讓她覺得自己像珍寶般被對待着。

許久,低沉又帶誘惑的聲音響起,“閉上眼睛。”江淺陌這才乖乖的閉上了眼睛,然而還是很緊張,即使酥酥麻麻,牙關依舊緊閉。

程亦辰的脣舌隨即霸道又靈巧地撬開了江淺陌的牙關,追趕着似在逃走的香舌,並攻城略地。

直至江淺陌有了些微小的抗議,程亦辰纔不舍的停止了這個吻。

鬆開江淺陌,望着她潮紅的臉蛋,以及被自己吻過後更加紅豔欲滴的飽滿雙脣,程亦辰低低地笑了,“唔,江小妞不會接吻麼,不知道怎麼呼吸?”

聞言,江淺陌的臉更是紅的徹底,擂鼓般的心跳明明白白地在提醒着自己此時內心有多慌亂,空調釋放出來的冷氣貌似都降不下臉上的熱度。

本就不知所措,程亦辰還要這麼笑話自己,江淺陌不由地急了,“我,我…”

“你什麼?”

程亦辰還是一臉戲謔的表情,羞的江淺陌連忙站了起來,“我,我口渴了,我要去衛生間。”

等到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傳入她耳中的只有程亦辰毫無形象的大笑。

“江小妞,怎麼還不出來?”

江淺陌已經躲在衛生間快半個小時了,就是不肯出來,她知道,出來肯定又是被程亦辰那廝笑話。

“你再不出來我就進來了,乖,出來,不笑你。”程亦辰還在那循循善誘。

很快,門開了。江淺陌板着張臉走了出來,她發誓,程亦辰要是再敢笑她,她會翻臉的!什麼嘛,小說裡寫的男女主角接吻,描寫的那麼溫情,到自己這就成這樣了。

氣呼呼地坐了下來,用書遮着臉,她現在可不想和程亦辰說話。

江淺陌的彆扭程亦辰都看在眼裡,此時的她,就是一個撒嬌的小女人。

躺椅沉了沉,江淺陌知道是程亦辰躺了下來。

伸出雙手,程亦辰抱緊了江淺陌,不給她反抗的機會,低聲在耳邊說了一句話。聲音低沉,富有磁性,卻又像流水般擊在了江淺陌的心頭,清清脆脆。

“心之所往,夢之所在,歡喜憂愁,與汝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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