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走到了醫院門口,與每天不同的是今天並沒有看到那個人笑着的一張臉,也沒有看到那個人的車。陳兮剋制住自己想哭的**,隨手招了輛車就回了家。車程不算長也不算短,20分鐘,陳兮就已經哭腫了雙眼。
坐在前面的司機聽着陳兮壓抑的哭聲,也微微的嘆着氣,想要說些什麼去安慰安慰這個美女,又怕自己這個粗人說出來的話讓人聽了不舒服。就這樣哭了一路,陳兮在下車的時候用力的擦了擦臉,她不想讓那個人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面,更不想對那個人示弱。
用鑰匙開了門,本以爲會是冷冷清清的屋子竟然傳來了陣陣飯香。陳兮一臉詫異的看着徐雅滿是笑意的向自己走過來,身上還掛着那個粉色的小熊圍裙。“小兮,回來了?是不是餓了?快點去洗澡,我做了你愛吃的菜。”
徐雅一邊說着,一邊就把陳兮推進了浴室裡,然後在她還米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關上了浴室的門。摸着剛剛徐雅碰過自己的手,上面甚至還殘留着飯菜的味道。陳兮搖了搖頭跨進了浴缸裡,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嘴角邊那一抹笑意。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陳兮今天洗澡的時間比每天早了十分鐘,等她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徐雅正把最後一道湯端了出來。看着桌上擺着的爆炒蝦仁,糖醋鯉魚,酒釀芋頭,茄汁蓮藕,黃瓜粉絲湯。
每一道菜都是家常菜,雖然比不上五星級酒店的那些大廚做的好吃,但卻多了一絲家的味道。陳兮坐在椅子上,喝着那個那碗黃瓜粉絲湯,僅僅是喝了那麼一口,眼淚卻又一次流了下來。
陳兮知道,以前的徐雅,就跟自己一樣,是個被父母照顧的很好的千金大小姐。每天除了吃喝玩樂以外,什麼都不會做。但是自從徐雅愛上自己之後,她的改變都被陳兮看在眼裡。從那個一點廚藝都不會的廚房白癡,變成了現在這個一出手就能做一桌子好菜的人。
僅僅是因爲,自己曾經在去飯店吃飯的時候隨口說過,很懷念小時候媽媽給自己做的黃瓜粉絲湯。而那個叫做徐雅的笨蛋就暗暗的記在心裡,然後到處去學那道菜。當她看着那個人在一天下班之後端着一碗黃瓜粉絲湯擺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陳兮知道,她是愛上了這個會爲自己改變一切的人。
“小兮,你怎麼了?怎麼還哭了呢?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今天早上就那麼走的,更不該在碰到小多的時候還和她說那麼多話,而不去哄你!對不起,小兮,別生氣好不好?”
徐雅緊緊的摟着陳兮,說了一亂七八糟的一大堆話,但是聰明如陳兮,她卻認真的記住了其中一句話。“更不該在碰到小多的時候和她說那麼多?什麼意思?你碰到小多了嗎?”陳兮的哭泣聲漸漸停止,隨即換上的是一副疑惑的神情。
這樣的變臉速度讓徐雅爲之譁然,如果讓陳兮去演川劇的話,恐怕這個漸漸被人遺忘的國粹也會輝煌一陣時期。看到徐雅發呆,陳兮就知道她又在想些有的沒的,扶着她的肩膀讓她站起來,陳兮知道徐雅做這些菜也一定很累了,她可不希望這傢伙會因爲做菜而累倒。
“你剛纔說你碰到小多了?這是怎麼回事?”陳兮再一次問道。“啊,是這樣,今天我在街上開車,然後就看到了小多。我剛開始還以爲是認錯了人,結果走近一看真的是,然後我就和她聊了一會。”
徐雅說完,便開始偷偷瞄着陳兮,看到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就知道自己又說了不該說的話。即使她再笨,到了現在也該明白陳兮是吃了自己和阮多的醋。對於這種忽然被踢倒的醋缸,徐雅也並沒覺得有多無辜。
畢竟自己曾經是喜歡阮多的,而且還被迷得七葷八素。陳兮吃自己的醋,就像是自己吃阮浯霜的醋一樣,明明知道沒有那回事,卻還總是惦記着。就好像是一個人的手上有一大堆金子,便總是怕人偷是一樣的。
有時候徐雅常常在想,自己和陳兮是造了什麼孽,怎麼在愛上對方之前,都先栽到了阮家那兩個傢伙的手上。自己相對來說還好一些,至少阮多的性格是天使系的。阮浯霜那個老巫婆,到底哪裡好?徐雅是一點沒發現。
“小兮?你別誤會我,我和小多清清白白。早在她出國之前,我就喜歡上你了,所以你以後不許再吃醋!”徐雅說的鄭重其事,其中當然還帶着一點心虛,生怕陳兮不相信自己。
“放心吧,我現在想的事和你我無關,我已經原諒你了,你也不用再道歉了。”陳兮解釋給徐雅聽,因爲她實在受不了徐雅那一副像是被主人拋棄的小狗的模樣。“哦?是嗎?不生我氣了?那你在想什麼?”
“你知道嗎?今天小霜和我說,她和阮多徹底結束了。我當時聽到真的是嚇了一跳,我不明白她們兩個人明明都那麼愛着對方,爲什麼還要分開。”聽着陳兮的話,徐雅也能感受到陳兮的難受。她輕輕的抱過這個人,撫摸着她的後背。
“別爲她們擔心了,我想她們自己會解決好的。這樣吧,改天我們約她們一起出去吃飯,也順便湊合她們好不好?”
“恩,吃飯吧,我好餓。”
“好,先吃你...”
“唔...別...嗯啊...”
坐在房間裡抽在不知道是第幾根菸,黑眼圈早就在不知不覺中爬到了臉上。聽着門鎖轉動的聲音,安妍先是一陣興奮,然後又馬上讓自己鎮定下來。慢慢的走到門口,果然看到那個失蹤了一天的人。
天知道,當她今天早上看到空了的房間時有多害怕。她怕阮多就這樣厭煩了自己,然後回到了阮家,永遠陪着她那個姐姐,再也不給自己見面的機會。於是就這樣自己嚇自己,渡過了渾渾噩噩的一天。直到現在阮多回來,飄在外面的魂才跑了回來。
“小多,你去了哪裡?怎麼臉色這麼差?”安妍焦急的看着阮多慢慢走向房間的背影,雖然阮多走的很直,但是卻總給人一種隨時要暈倒的感覺。“安姐,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只是去...去處理一些事而已。”
阮多一邊說着,一邊脫掉了風衣,然後抓起放在鞋架上的醫藥箱就走進了浴室。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甚至還沒得安妍反應過來,浴室的們就被砰的一聲關上。安妍擔憂的看着浴室的門,雖然她不知道阮多拿醫藥箱是要幹什麼,但是既然看她並沒有說的意思,自己也不要多問了。
只是...安妍輕輕的按住胸口處,爲什麼會覺得這裡這麼的疼呢?
輕輕的脫掉穿着的白色襯衫,肩膀上的傷口早已經和衣服黏在一起,在脫衣服的時候,卻又一次被撕裂開,流出了鮮紅的血跡。阮多面無表情的把衣服扔在旁邊,然後用濡溼的毛巾來回擦拭着肩膀處的那個傷口。
即使白色的毛巾已經被染紅,卻仍然不肯停手。身體上的傷再痛,比起心裡的傷又算得了什麼?
擦淨了傷口,阮多用另一隻手拿出藥箱裡的消毒水,慢慢的塗到傷口上。劇烈的刺痛又一次蔓延到全身,豆大的汗珠就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的從額角滑落。忍着痛用棉籤一遍一遍的在上面塗抹着,直到抹好了藥,阮多才無力的靠在牆上。
看着鏡子裡那個陌生的人,阮多慢慢的摸着自己的身體。這個滿身是疤的人真的是自己嗎?這句話是阮多曾經問了無數次的話,明明知道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卻還是每次都問。
身體上最多的就是錯綜複雜的鞭痕,阮多清楚的知道阮浯霜當時是下了狠手的,否則便不會留下這麼深的疤痕。看着那條從肋骨蔓延到胸口處的鞭痕,阮多用手指摸着。雖然已經不會再疼了,但是阮多卻仍然感覺到難受。
修長的手指在身上游走着,來到了鎖骨處的那個紋身上。阮多淡淡的笑着,記憶便回到了當時刻下這個紋身的時候。那時候的阮多剛剛從大學畢業,也正式踏上了社會。雖然是在國外,但是經過了幾年的學習,阮多也對那裡瞭如指掌。
清楚的記得那天下着不大的雨,自己並沒有撐傘,走在那條街上,偷偷的想念着阮浯霜。路過一家紋身店的時候,不知道是怎麼想的,鬼使神差般的就走了進去。看着那些奇奇怪怪的圖案,阮多都沒有把它們紋在身上的願望。
而是要求店主給她紋了一個無色的霜字。
不需要去掩飾,更不需要對任何人解釋。阮多就是想要把阮浯霜,把這個她深深愛着的女人永遠的烙印在自己的身上。同時也斷了自己所有的退路,這具身體,以後就只屬於這個人,永遠不會再爲別人而開啓。
回憶過後,阮多穿上了睡衣,把那件帶着血跡的衣服扔到了垃圾筐裡,然後走了出去。也如她所料一般,在一出門,就看到了安妍滿是擔憂的深情。
“安姐,放心吧。我沒事的,我只是有點困了,讓我睡一下...就會...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我之所以沒有讓妹妹把那些疤痕除掉
完全是我的惡趣味發作
其實曉暴是個疤痕控啊喂!
尤其是這麼疤痕出現在受多的身上不覺得有種殘缺的美感咩?
所以,就榮耀一輩子吧!哦也
身上的疤痕是戰士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