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監獄犯長期被囚禁於一個狹小的隔間裡時,他會對那裡的一磚一欄熟悉無比,就好像它們變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那扇被鐵欄杆分割的小窗子,那通往藍天白雲的通道,只要他有心,他甚至可以看得見並預見每年候鳥往返飛翔而過的情景。
他能夠看得見並且發掘那枯燥生活瑣碎中的每一點樂事;嚮往並珍惜每一次短暫的放風時間;把每一份親人送來的禮物珍而重之的收藏,夜夜撫摸。
一羣被憋在學校裡的學生某種意義上也如同囚犯,稍有不同的是他們的心智正處於快速成長的階段、他們的身體正處於健壯發育階段,一個班級裡有那許多聽話的好孩子、也有那對讀書興趣不濃的,或許在家長的心中巴不得自己的孩子就是那好孩子,對那學習不上進、沒興趣總想強按牛頭喝水。
事實上這些調皮的、興趣不在學習主課知識上的少年們便如那囚犯,來到學校情非得已,於是他們便在這一片光亮卻缺乏自由的校園裡尋找樂趣。
某天午飯後,王萱翻開抽屜,但見裡邊放着一疊顏色泛黃、密密麻麻印滿了字跡的紙,她在書桌裡擺正了紙張,粗粗的瀏覽了一下,果然,內容就和紙張顏色一樣,滿是肉搏場景,語氣感嘆詞時而閃現。
王萱粗粗的看了幾眼,心中暗自感慨:這小子挺上道嘛,知道我要回學校了還給我弄來這好東西.她轉頭朝李嘉看了眼,見他正自顧的在玩手機,便低低的對他說了聲”多謝了啊.”
李嘉聽見王萱對他致謝,不解的擡起眼看看她,見她把桌子裡的那一小疊從厚書上撕下來的**拿出來對摺了下墊在作業本下.那紙張的顏色讓他立馬便想到了黃易,班裡那幾個人常常租來的書.他轉頭不滿的朝側後方的那幾個傢伙看了眼:”哎,你們怎麼搞的?怎麼把那些書給她看?”
“噓,看看她在看呢!”一個認真關注着局勢的男生指指王萱道.
“你們幹這事也要分分對象行不?”李嘉仍舊不滿的看着他們這對活寶同桌道.
“我們分對象了啊,她正合適。”
“沒聽過朋友妻不可欺嗎?”李嘉幽幽地道。
“嘿嘿,這不還不是你老婆嘛,逗逗而已。”
“真是交友不慎啊,你們兩個別太過分了啊。”李嘉懊惱的給他們發出警告。
“放心吧,信不過別人,還信不過我們嗎?”
李嘉聽他們這麼說也相信他們有分寸,其實他也有些好奇,雖說以前看到過其她女生的反應,但王萱會什麼樣兒還真想知道,上次給她看的金瓶梅其實一點也不黃,畢竟是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該刪節的都刪乾淨了。
王萱在上面蓋好作業本,看完幾行便往上抽,另用一本書遮蓋着,這些赤果果的字眼不斷的挑逗她的神經,雙眼大睜着,呼吸也微微急促,看到激情處時不禁把手指伸進嘴裡輕咬,輕嚥唾沫,目不轉睛的看完一段便在腦海中構想着具體畫面。
沈墨看她趴在那兒,一隻手緊握拳頭,一隻手摸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的樣子,也趴過頭來看她究竟在看的什麼有趣東西。
“啊!”沈墨看了一小段就臉燒燒的驚呼起來。
“噓!”王萱被她一下立馬蓋住在看的內容,一手扒着她的肩頭,一手豎着指頭,嚴厲的看着她道,“小點聲,姑奶奶。”
“你怎麼在看這種書啊?”沈墨訝異的看着自己這位美麗耀眼的同桌道。
“不是我弄來的,是別人放我這兒的。”
“那也···”沈墨想說好女孩不該看這種銀灰書刊,但想想又停住了嘴,因爲她也好奇,她怕自己說死了待會王萱就不給自己解解心裡邊的好奇了。
王萱看着她那表情,臉紅紅的,尤其是那眼睛背後的雙眼好像受驚的小兔般撲閃撲閃。
受不鳥了!王萱心裡邊吶喊一聲,下定決心要把她拉下水,這種把好女孩帶壞的感覺就像是在白紙上肆意揮灑筆墨般充滿快感,尤其是她們還會咋乎咋乎的,微張小嘴,一副受驚害怕卻忍不住回頭繼續看的樣子甚是勾人啊。
“一起看不?”
“不了。”沈墨矜持的把守着好女孩守則。
“沒事,反正就咱兩在看,沒別人知道。”
“不好吧,萬一被別人逮着了要丟死人的。”
“放心吧,有我在看風呢,再說我掩護的這麼好怎麼會有事?”王萱不無誘惑的給她打着強心劑。
沈墨沒再說什麼,只是歪着腦袋朝那掩蓋着的地方瞥瞥眼,王萱知趣的挪開上面蓋着的本子,把紙張朝兩人的課桌中間挪了挪。
“哎,你說她們看到哪兒了?”徐晉碰碰身邊的同桌呂國鋒道。
“嗯,應該是俏男俏女撓成團那章吧。”
“那章不是很high的嗎?”
“都很high,嘿嘿。”呂國鋒淫笑着道。
王萱和沈墨二人勾着腦袋小心翼翼的看着,未經人事的沈墨沒看多少就羞紅面頰,指着一些字眼虛心的問王萱。
王萱瞅瞅一時間有點不知該怎麼說,說法太多了——牝戶。
“你也不知道嗎?”沈墨小聲問道。
“知道,就是你下邊那個地方,每晚上都洗的。”
“啊,這麼噁心啊,他居然舔···”沈墨露出既嫌惡又害臊的表情。
“好了,沒什麼啦。”
“這還不噁心啊,那裡那麼髒的,後面還接吻了。”沈墨一臉的不贊同。
王萱還待解釋哦,手臂卻被李嘉輕拍了下,她不解的回頭看看他道:“怎麼了?”
“東西收起來,老師來了。”
王萱聞言立馬回頭,正迎上班主任注視的目光,她假裝鎮定的把本子蓋上,對着書本好似思索什麼一般,沈墨也注意到了異常狀況,心驚膽戰的縮回位子上扒拉着草稿本塗塗畫畫。
多年的教學經驗告訴老班她這兒有問題,當她試圖掩蓋那痕跡時恰恰暴露了問題所在,老班邁着沉穩的步伐,從教室一邊的走道踱到後面,接着又順着另一條走道來到王萱身旁,一隻掌紋有些龜裂的寬大手掌出現在王萱眼前,擋住了她看作業本的視線。
王萱故作不解的擡頭看看,見老班仍舊朝她伸着手,心下計較了,她把兜裡的手機交給了老班企圖矇混過關。
老班老實不客氣的收下了王萱遞來的粉白手機,拿着它背在身後,接着重又朝她伸手。
王萱看着不言不語就是不肯放過她的老班,她糾結了,等了片刻仍不見他離開,而且那手掌變換了形狀,指着那作業本下的位子。
王萱勾着頭,把作業本下遮掩着的小疊紙張遞到他手中。
王萱身旁的沈墨早就嚇得一動不動了,手中的筆好似千鈞沉重,停在作業本上便如停滯凝固般,這沁涼的天裡小手心也冒着冷汗。等見到王萱把東西交出去時,她的心也隨着沉到了谷底,一個勁的在哪兒後悔不該跟着王萱亂來,一邊又在想着待會老師找她們談話,更甚至把父母叫來時的難堪樣。
老班拿着那疊紙,高舉到胸前,一頁一頁的偏起來,每偏一頁王萱的心也跟着沉甸一分,再加上他就在自己身旁翻看,那紙張就在自己頭頂之上,王萱更有種被扒光了衣服暴露在衆人眼前的難以言狀的羞恥感覺。
等他一甩手,揹着她走回到講臺,繼而走出教室時,王萱如釋重負的同時不禁也如同沈墨一樣擔憂起來,她前些天還向舒嬌保證了在學校要好好表現的,這要是讓她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呢。
“都怪你啦。”沈墨捏着水筆,眼睛都急得有些紅了。
王萱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只好任由她拿怨責的眼神看着自己。
原本在看着好戲的徐晉\呂國鋒二人也心有餘悸的看看彼此,看着李嘉恨恨看過來不無擔憂的想着自己這哥們會不會做出什麼拋棄手足的舉動來,畢竟這事就是他們惹起的禍端。
李嘉着惱的看了活寶一眼,轉而又想着該如何幫助自己的心上人了,思索片刻他寫了張小紙條丟給王萱。
心裡邊煩着的王萱打開一看,根本不是什麼建設性的意見,其實她自己倒是無所謂了,大不了被罵一頓罷了,但是真正令她擔心的是如何開導於沈墨。
把紙條丟進垃圾袋裡,王萱捂着額頭苦思冥想半天也沒什麼好辦法,最後拍拍輕聲抽噎的沈墨道:“好了,別哭了,是我看的,又不是你在看,老師問的時候就說你不知道就好了。”
沈墨擡起水霧迷濛的淚眼看看她,心下稍定:“那你怎麼辦啊?”
“沒事啦,大不了被罵一次洛,我可還是病號呢。”王萱說着安慰性的指指自己仍舊裹着層紗布的腳。
看着沈墨眉頭舒展,王萱也寬心不少,接下來的事就讓它自個兒自生自滅吧,船到橋頭自然直。 @y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