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多麼高檔,病房始終是病房。
那種鬱悶和傷痛的氣息,不是能靠光潔的牆壁和高檔的護理就能去除的。
石中露從一間VIP病房裡走了出來,想透一口氣。
她循着喧譁聲,遠遠的看着走廊上一名醫生正與一位護士,在玩着老鷹捉小雞的遊戲。她鄙視的瞧着這對男女不知羞恥的公然調情,冷哼了一聲,剛想轉身下樓去走走,卻突然被護士的身法吸引住了。
柔韌!快速!準確!平穩!……
“這種身法,我好像見過,……”石中露一邊看着,一邊努力的回想着。
護士向旁邊突然的一倒,接着下腰,彈踢……
“嗯!……這個,難道是他?……不可能。”石中露看着護士的身型,心跳不由的加快了。
石中露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傷,這塊刀傷雖然已經無大礙了,但是每一用勁,仍然會鑽心的痛。
石中露喃喃的自語道,“他應該比我傷的重,沒道理恢復的這麼快。”
正當石中露在低頭沉思的時候,那名護士被一位醫生倒拖着經過了她的身邊。
“表姐,放手啦。我只是想去方便一下而已。”那位小護士怏怏的說道。
“你就會給我惹麻煩,全院最高檔的VIP病房會不給你配衛生間嗎?”那位女醫生說着,手臂上的力量又加了一成,小護士咧了一下嘴,便開始了不斷的求饒。
“是他?是他!這張臉!……怎麼可能?……”
石中露緊緊的攥起左手,一拳擂在門框上,左肩上瞬間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使她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
“可惡!我是不會饒過你的!”
綠市航空機場……
秋風在機場空曠的上空,打着哨兒。一隻蒼鷹穿過片片的雲朵,從高空俯視着大地,突然它的眼中一亮,映出了三個人影。
……
在成對的觀光客和情侶之中,有三個人完全不融於衆。這三位彷彿是在接受檢閱的軍人一般的,穿着相同的大衣,邁着相同的步伐,穩健的步下了舷梯,以“品”字形的隊形,走向了航空大廳。皮鞋鋥鋥的敲在地上,風衣的下襬在風中冽冽的響着。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三十歲剛出頭,正值青壯年的男人,1米8左右,體魄強健。逞亮的頭髮向後抿着,即使在風中也絲絲不亂。面孔棱角分明,滄桑與英氣盡顯,沒有絲毫多餘的表情,一副墨鏡遮住了劍眉下的一雙朗目。
左邊一個,二十來歲,小眼睛裡透着機靈,臉上一副
笑笑的表情。身體有些單薄,但卻是很靈巧。左手提着一隻黑色的手提箱,箱提手上鎖着一根鐵鏈,另一端直接束在他的腰上。
右邊的一個,沒有絲毫的特點,普通中的普通,——超級普通。低着頭,眼睛遮在大墨鏡後,不斷的用餘光掃視着周圍。
“大哥!……石堅大哥,回來了。”老吳推了推那隻大個誇張的黑框近視鏡,在大廳裡大聲喊着,後面站成一排的幾個人聽到後,馬上肅穆的看向老吳指的方向。
老吳是在叫“三才陣”中走在最前面的那位,老吳已經四十多歲了。年紀明顯比他口中的“大哥”大了一大截。但從他臉上絲毫看不出尷尬之情,滿臉的喜悅反倒顯得那麼自然。
石堅伸出手來擺了擺,向接機的兄弟們,致了一下謝意。
在他看到面前的弟兄們整齊有序的站了那裡,他們的眼神中都充滿了對上級的敬意與親友相見的喜悅時,便微微的笑了笑。
“公司那邊,還好吧?”,石堅問老吳道。
“一切正常!”老吳立刻答道。
“嗯!”石堅點了一下頭,接着又問,“那兄弟們呢?我走之前,可是把他們全交由你了。”
“嗯!……”老吳猶豫了一會兒,“也都……很好!”
老吳說完,不等石堅反應,馬上轉了個話題,“大哥,你那面呢?”
“那還用問。大哥出手,自然馬到成功。”石堅身後的那個機靈的小個子,笑着插口道。
老吳馬上笑着附和道,“當然,當然!大哥出馬,肯定沒問題。”
石堅看了看老吳的臉,覺得今天的他有些不太對勁。平時的他雖然也喜歡跟石中露和章奎他們說說笑笑的。但在他談正事的時候,都是很莊重的。今天,他好像在隱瞞着什麼。
石堅擡起頭來,仔細看向他的兄弟們,突然發現了什麼,便大喊了一聲。
“章奎,你躲在後面幹嗎?給我站出來。”
章奎本來縮頭縮腦的躲在衆多兄弟的身後,但他那近2米的身高,寬闊的肩膀那裡能躲的住。見被大哥看到了,只好無奈的走了出來,那份惡鬼般的氣勢也一掃而光,在石堅面前他倒有點像只寵物小狗。嗯!好像不太恰當,應該說像只寵物小狗熊(汗!)。
章奎慢慢的分開衆人,頭盡力的向下低着,好像是脖子承受不住左臂上的石膏繃帶。
“大,……大哥,你回來了。”章奎傻傻的一笑。
石堅上下把他打量了一遍,眼神中是生氣,還有對兄弟的關切。“你這是怎
麼搞的?是不是又逞能跟人家打羣架了?”
“沒,沒……,我……是自己摔的。”章奎極力的掩飾着,但他根本就不是個會撒謊的人,上下眼皮碰的“啪啪”直響,甚至都快打出火花了。
石堅擡頭又仔細的掃視了一圈,語氣突然一沉。
“石中露呢?”
老吳和章奎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身後的兄弟也低下了頭。
嗯!石堅劍眉一豎,摘下墨鏡,一雙堅毅的眼睛射出兩道逼人魂魄的目光。
“老吳!……章奎!……怎麼回事?”
“大,大哥!你不要生氣啊!”章奎結結巴巴的說。“小露,她受傷住院了。”
“嗯!什麼?我走時不是叮囑過你們照顧她嗎?她出了什麼事?”石堅一聲大喝,他並不是太想責備兄弟,只是對妹妹太過擔心了。
那一排弟兄們,不自主的都是一哆嗦。
“她,她……”老吳結結巴巴的,想緩和一下氣氛。
“對不起,大哥!”章奎搶先擔下了責任,“是我沒保護好她,讓她被打傷了。”
“什麼?被人打傷了。”石堅突然暴怒了,後面的兄弟們看到平時喜怒不形於色的大哥突然發怒,個個害怕都向後退。“誰幹的?他們是誰?”
“對手只有一個人,是我先惹怒了他。”章奎低垂着腦袋說道。
“什麼?”石堅驚訝的瞪大了眼,“一個人,同時打傷你們兩人。他是何方神聖?”
“大哥,就是那個‘朱雀’。”老吳小聲的插言道。
“‘朱雀’?你們怎麼跟他動上了手?”
“我只想試試他!”老吳像小學生般的低下了頭,等着受罰。
“那他,現在又在哪裡?”
“他失蹤了。”
“什麼?你們——混蛋!!”石堅這次的火氣更大了,眼睛裡噴出灼人的火焰。
方庭的表姐倒拖着方庭,一腳踢開了病房的門。卻看到小翔正背對着方庭他們,正在認真的收拾着地上的碎玻璃。方庭的表姐先是一愣,旋即臉上出現了一個陰險的笑容。
……小翔突然覺得後背一陣發涼,身體不由的哆嗦了幾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