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祭品(下)

“我……”我憤恨的看着他,突然一股強大的精神襲來,讓我頓感恍惚。接着感到他的面目越發猙獰可怕起來,心中一陣虛弱,竟只想逃避他的目光。

“你還有三天壽命,不需要有太多怨念,心存恐懼纔會感到生命的寶貴。在你死之前,有什麼遺言,可以告訴拉穆,他會爲你辦好。”卡農平淡的口吻,充滿了漠視生命的態度。

我猜他對我施展了恐懼術,不得不躲避開他那可怕的目光。朝一旁站立的拉穆看去,他神色如常,卻如屠夫一般拿着一把剔骨尖刀站在卡農身側,當他看到我的眼神時,隱約有一絲不忍閃過。

“拉穆……”我不敢看那邪惡的卡農,半閉起眼睛,委婉平和的說道:“我想和拉穆單獨說。”

心中盤算,他說還有三天時間,只要讓拉穆幫我多準備點東西,或許可以儘快恢復體內的玉石神器,幫我度過難關。

“可以,不過要等我爲你播撒完聖水之後。”卡農說完朝拉穆使了一個眼色,接過拉穆手中的剔骨尖刀,口中唸叨出不知所云的經文。

看着他用尖刀在我手腕上的順着手臂劃開,冰涼的刀身刺入我的肌膚,劇痛傳來,我強忍着沒有喊叫出來,額頭冷汗卻無法控制。

“你很堅強。”卡農讚許的看我一眼,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在我被劃開的手臂上撒下幾滴。

接着我感到手臂的血痕奇蹟般的消失掉,這種情況我並不陌生,只要我回復限者實力,隨時都可以做到,但現在顯然是那瓷瓶中的水產生的效果。

接着卡農一絲不苟的將我另隻手臂和兩條大腿,從腳尖一直劃大腿根部,再也無法控制的痛感,讓我慘叫了出來。

我緊閉雙目,悲痛的淚水順着臉頰流出,我不知道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幾天前,我還擁有強大不可抗拒的實力,如今竟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難道除了力量外,我就沒有其他可以依靠的東西了?心中怨恨,拉穆的聲音響起:“卡農大人出去了,你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

我睜開眼,渾身有些脫力感,直視着面無表情的拉穆,道:“你這樣做,如果讓你所愛的那個女孩,讓吉拉知道了,她會原諒你嗎?”

拉穆聞言神色一動,半晌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注視着我。

“拉穆,你心中難道沒有一個道德標準嗎?”我有些悲哀的看着拉穆,心裡的悲痛比身體上的痛苦來得更甚一些,我不希望他變成這樣對旁人痛苦麻木的人。

我此刻渾身沒有半點力氣,說出的話也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卡農所撒的聖水一定有些古怪,原本體內運轉的玉石神器產生的一絲力量,都被四肢酥麻的感覺抽走。

“我不知道,我只想再見她一面,至於其他的,我都沒有想過……”拉穆有些黯然,抱歉的看了我一眼,轉過身去,“如果你還沒想好遺願,我明天會再來的。”

“吉拉很痛心……”我心中茫然,回憶着拉穆小時的模樣,現在的他還是原本的拉穆嗎?

“你還記得你曾說過的話嗎?”我看着拉穆停住的腳步。

我再次開口緩緩續道:“吉拉,相信你自己,使用你的魔法和智慧,幫助你所愛的和愛你的人吧。”

拉穆身子一顫,他有些難以置信的猛轉過身朝我看來,霎時他臉色變得蒼白,面容激動的起來,“你剛纔在說什麼?”

“等我長大了,就有足夠力量保護你了。我知道女人是需要保護的,而你正是我最想保護的女人。”我閉上眼睛,將拉穆小時候的話重複出來,只要我經歷過的我都不會忘記,但很多時候,我都主動的將那些悲慘的記憶拋棄,從不去回憶它們。

現在我卻不自主的回憶起小時候和拉穆在一起的場景,我從沒有想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和拉穆相認,只是在現在的情況下,他會相信我的話嗎?

“你是吉拉?不可能,你一定是騙我的!”

“我沒有騙你,從沒有想過要騙你,拉穆……吉拉只是感到很傷心而已,她真的很傷心……”

“我不會讓吉拉傷心的!”拉穆咆哮起來,大步走到我面前,“你回答我,你第一次我相見是在什麼時候?”

“吉拉當時扮成男孩,和拉穆一起玩蹦踢的遊戲,吉拉當時自稱吉特……”

“吉拉!真的是你!吉拉,對不起,讓你受苦了。”拉穆叫喊着,兩行熱淚竟禁不住的流下來,快速將綁我的繩索解開。

“拉穆!你不要受她的欺騙,她會讀心術。”卡農不知道何時取而復返,站在門口,一臉陰沉的模樣。

拉穆聞言一呆,轉過臉看着卡農,兩人對視了半晌,在我心往下沉的時候,拉穆先開口說道:“卡農大人,也許你說她有讀心術是真的,但也可能她是真正的吉拉,只要有一分這樣的可能,我就絕對不能讓她再受到傷害!”

“拉穆,我一直很看好你,不要做這種傻事。”卡農聲音轉沉道:“祭奠儀式已經準備好了,沒有更多時間去準備另一個祭品了,況且她已經被注入了聖水。”

“卡農大人,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尊敬你,聽從你的安排,爲的是相信你能預知和幫助我達成見到吉拉的心願,原來你卻一直是利用我!”拉穆瞪着卡農,低聲吼叫出來。

“我不想說第二遍,就算她是吉拉,你看看她現在的模樣,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你難道還會喜歡她嗎?你難道要爲這樣一個難看的女人去拼命嗎?”卡農露出不解的神情。

“在我心中,吉拉永遠是最美的!”拉穆神色整容的說道:“卡農大人,你還記得綠竹夫人吧,想必即使她喪失了美貌,你也不會拋棄她吧。”

“既然你執迷不悟,那麼你就和她一起成爲祭品吧。”卡農聞言一怔,接着臉上浮現詭異一笑,惡毒的眼神光芒一閃,雙手向上一舉,周身出現一層結界,同時一股強大的魔法波動朝我兩人襲來。

“卡農大人,你太小瞧我了。”拉穆邊說邊一把將我抱起,飛身躲開卡農襲來的魔法波動。

“我從不小看自己的部下。”卡農邪惡的笑容讓我感到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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