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愁邀請石青珊與她們同行,這羣青春靚麗的男男女女踏青郊遊,遍遊名勝,絲毫沒有緊迫感,每個人臉上都是笑臉盈盈,似乎江湖的紛亂和他們沒有關係一樣。
石青珊不由想起了楚秋心,她的年紀也不算大,可是和這羣年輕人相比,就顯得太累,太壓抑,成天都把天下武林安危掛在嘴邊,在各種混亂之中搏命奔波,搞不好就會英年早逝,還沒有飽攬天下美景就死了。
想到楚秋心,石青珊又想到了自己,她發現自己的心態竟然也老了。她穿越之前是大學生,本應和這羣男女一樣無憂無慮,現在她卻也滿腦子危機思想,剛剛穿越時那種‘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想法已經蕩然無存,肩膀上的重擔比大炮還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此時石青珊突然明白爲什麼這句話會是經典了,只有有了一定的閱歷纔會真正理解這句話真的是道盡了真理。
石青珊本來以爲投身江湖自然是一件瀟灑自由的事情,沒想到顧郡一戰之後,她再也輕鬆不起來了,反而站在了風口浪尖,成爲了直面世界邪惡的戰士。
或許自己就是逼自己太急了所以才一直抓不住七輪的感覺,想到這裡,石青珊回道:“也好,距離石碑還有四天路程,我們結伴同行互相照顧。”
“師父她還好吧,我聽說師父現在成國師了?”凝愁現在是真心實意把焦螟娘娘當成師父了。
“她老人家好得很,現在連皇帝都要拍她馬屁。”石青珊笑道:“國師府像是一個村子,大的不得了,有時間帶你去參觀。”
凝愁笑了,而周圍的年輕人立刻恭喜凝愁拜了名師,顯現出凝愁在這羣人中的超羣地位。
也只有妙魚公子和鏡花先生處之泰然,一個目光就是欣賞美女,一個不知在想什麼。
水月先生死了,水月閣易手,鏡花先生在江湖上並沒有什麼名聲,似乎就是個普通的讀書人。
除了這三個人之外,還有一個人引起了石青珊的注意,那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姑娘。
這羣人中一共有四個姑娘,除了天生麗質的凝愁之外,另外兩個女裝的女俠姿色也是上層,略施粉黛,明媚如花。
唯獨最後一位姑娘卻穿了男裝,也不言語默默地跟在隊伍的最後,腰間有三尺長劍,英氣逼人,一雙眼睛也如利劍。
之前凝愁介紹了所有人,石青珊記得這位姑娘名爲歐陽青鳳,凝愁只是介紹了名字,似乎對她也並不熟悉。
見到石青珊,凝愁很高興,她說自己已經將《問仙訣》練到第四個境界‘味’,現在她的五感都非常敏銳了,吃飯的時候能把調味料和原料都品嚐出來。而她回家之後,父親還教了她一套《落霞掌》,此時她的功夫大有長進。不過她也知道自己和石青珊還有差距:“劍聖是不是真的那麼厲害?比起師父來,他們誰更厲害?”凝愁錯過了順天的一戰,頗爲懊悔,早知道會有這樣的大事,她寧願跟着焦螟娘娘也不回家。
“當然是劍聖更強一些,師父她練功練岔了,浪費了不少光陰。”石青珊說道,焦螟娘娘如果一直修煉《問仙訣》的話,修爲肯定不止現在的水平,可惜半路被她師父強行實驗,現在除了內力多了腐蝕的屬性之外,內力修爲凝滯不前已經很久了。
凝愁點點頭,這倒也不意外:“真不知道劍聖這樣的強者到底是何種風範,真希望這一次到了劍邪石碑能見到劍聖本人。”她雖然是文宗的女兒,不過最崇拜的人竟然是劍聖,只怕她親爹會很受傷。
“一定有機會的。”一旁的妙魚公子突然說道:“劍邪若是真的出世,只有劍聖出手才能制止,所以他一定會到場。其實不僅僅是劍聖,還有天宗的不世高手肯定也會親臨。這天下要說還有哪柄劍能與劍聖爭雄,只怕也只有天宗的‘人劍合一’了。”
大家都豎起了耳朵,顯然這些人很少行走江湖,所以不知道江湖上的事情,只有最後面的那個女扮男裝的女子不曾變化,似乎並不好奇。
妙魚公子也滿足他們的好奇心:“天宗的最高境界是‘人就是劍,劍就是人’,人劍合一。一旦修煉成功,威力無窮,據說天宗前面那一千八百八十八階石階就是由第六代祖師以‘人劍合一’一劍開鑿出來的,可想其神威。”
“真的這麼厲害?我可聽說劍聖已經將《無心劍典》修煉到了最終的無心境界,無心無劍,無招無術,一切順乎自然,天地爲劍。”有人覺得劍聖更厲害,天宗的‘人劍合一’只怕打不過劍聖。
果然‘誰厲害’自古都是最能引戰的話題。
妙魚公子搖頭晃腦:“非也非也,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無心劍典》確實厲害,但天宗的絕世神功也不差啊,天宗的鎮派七輪功法名爲《歸元劍訣》,天宗的開派祖師也就是憑藉《歸元劍訣》橫掃天下,那氣度絕對比劍邪更豪邁更氣派。自此之後數千年,八大門派雖然更迭易變,但天宗一直以來都是穩坐八大門派之首的,也被稱爲‘劍首’,就是天下劍客的首領。”
天宗一直很低調,大家也不知道劍宗原來還有如此光榮的歷史,竟然一直是八大門派的第一名,聽完這些,大家倒是期待天宗的‘人劍合一’和劍聖的‘無心境界’相遇了,說不定會引發一場曠世奇戰,他們作爲見證者也能過眼癮。
顯然他們不知道高手對戰是如何的慘烈,想要圍觀就要做好被餘波擊殺的覺悟。
不過若是真的有《歸元劍訣》對戰《無心劍典》,石青珊也想去圍觀。
倒是一旁的劍博士對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頗爲不屑,他可還記得百聖山的慘烈景象,最後收屍的人根本找不回武者的全屍,很多人不明不白就死了。高手對決豈是玩笑?若是真的遇到,有多遠躲多遠纔是正理。
一席人來到了一處驛站,出了大週一直到目的地已經沒有村鎮了,只有幾個驛站提供一些基本的食物和住宿,而且價格很貴擺明了宰客。但這唯一的休息地,依舊客人云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