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脈氣候多變,驟然而來的大雨比之葫蘆谷有過之而無不及,大雨之中,妖刀碎裂,殺機凜然。
險險險,劍邪邪招再現,已是融入這瓢潑大雨之中,無形無蹤,殺招畢現。
葫蘆谷慘劇重現人間。
轟!
整個山谷完全被籠罩,雨點所至,一切都被大卸八塊。
原來真的這麼快,石青珊一直以來都想要進內谷看看劍邪石碑的痕跡,沒想到自己在別的地方也有機會見識。快到了極點,一息之間前後左右就被殺人雨絲包圍了。
然後石青珊就感覺無數道銳不可當的劍氣在敲擊自己的護體真氣,劍氣之中蘊含的力道不可能被完全卸掉,石青珊此時已經不能移動完全被固定在空中。雖然她腳下的木樁已經變爲齏粉,但她還在空中。
殺人雨絲亂濺,無數道無形之力打在身上,連重力都被抵消了。
妖女護體真氣長明纔沒有被殺死,不過如果不想辦法脫身的話,只怕時間一到她依舊難逃一死。
可怕如斯。
無聲無形,無招無蹤,雨絲不絕,劍氣不止。
身在其中才知道葫蘆內谷的人是多麼絕望,這是一種避無可避的無奈,不管自己如何抵擋,最後還是難逃被分爲小塊的命運。
現在妖女成爲了殺人雨絲之中唯一的受害者。
噼裡啪啦,雨絲撞擊護體真氣,力道穿過真氣打在自己的四肢軀幹,真的是太均勻了,就和淋雨一樣,雨水會均勻地落在每個部位。每一雨點都帶有不小的力道,方向混亂地落在妖女身上,卻維持了一種微妙的平衡,將她困在半空。
“確實厲害,不過也沒有我想得那麼強。”石青珊榮升七輪,戰意正濃,絕不會被這招式打敗,氣沉丹田,聲從氣出,百脈灌注,七輪蘊藏。
氣輪劍音。
“啊!”在空無一物的山谷之中,正是使用劍音的好場所。七輪之後劍音威力更強,秀口一張,竟然吐出一口丈長寶劍。
寶劍乃是迴音所鑄,刺入雨中,撞得殺人雨絲四散而開。
之前劍音還是不可控的三百六十度無差別攻擊,但七輪之後劍音的攻擊範圍已經可以掌控,將範圍攻擊變爲了定向攻擊。此時此刻,攝人劍音直逼向前,殺人雨絲戰慄崩碎。
以聲退雨,妖女激發七輪內力,舊招新用,再創奇蹟。
夜後直面星馳電掣般的劍音,血紅內力迸射光芒抵擋,然而劍音同樣無形無質,劇烈的震盪穿過真氣直達敵身。
只見夜後仰天倒下,摔在泥潭裡,渾身衣裙瞬間被大雨淋溼,貼合在身。
石青珊也落回地面,沉重地喘氣,享受着戰鬥的餘溫。七輪境界後的第一戰,非常過癮,只感覺自己對內力的控制,對招式的把握,甚至對出招時機的控制都恰到好處,成長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內力,也是自己各方面的素質。
山谷中的百丈森林全被毀,混亂廢墟流淌血水,這些是沒有來得及跑掉的動物的,冰和血水混合,無數木屑碎葉漂浮。
夜後就倒在這樣的戰場上,衣裙都髒兮兮的,雨水更是打溼了衣服,展現了她的好身材。
石青珊覺得夜後倒得太快了,其實這場戰鬥開始到結束,夜後的表現都很奇怪,一點都不自然。
“咳咳!”雨水瘋狂打在夜後的臉上,鑽入鼻子,嗆得她咳嗽了起來,緩緩甦醒,那是一臉迷惑。
“我這是怎麼了?”夜後完全不記得自己被打傷了,完全是迷迷糊糊的:“這不是妹妹麼?”
“你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石青珊看對方的表現不像是表演,眼神之中確實全是迷茫,就好像宿醉了一樣。
夜後真的不記得了,她爬起來看了看戰場,“我和你造成的?”這裡只有她和石青珊,也沒第三人有這樣的功力了,可是她真的不記得自己和石青珊打過。
“那你還記得什麼?記得葫蘆谷麼?”
夜後搖頭:“我只記得玄王帶我去療傷,然後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那好像是八月底。”
“現在都已經是十月初了。”
這可就是兩個月的時間,夜後竟然直接少了兩個月的記憶,真可怕。
夜後被雨水一激,也是脊樑骨發涼,不過她知道玄王肯定沒有這本事:“難道他讓大妖對我動手腳了?”
“大妖現在自身難保,只怕沒有這能耐。”石青珊見過大妖了,知道妖族是什麼樣的落魄,要說懷疑的話還是得到一半妖丹的男人。
石青珊懷疑是古迎風,不過現在也沒有確鑿證據,只是因爲他最可疑,所以不便公開:“你和玄王是一起出現在葫蘆谷的……”三言兩語說了最近的事情,讓夜後好好想想是不是能記起什麼內容。
可惜夜後依舊迷惑,她只是驚訝於劍邪石碑,驚訝於玄夜宮和八大門派合作:“原來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但他們爲什麼又要我來殺你?”
石青珊也很疑惑,不過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害怕。石青珊去找大妖的事情肯定瞞不過有心人,他們肯定擔心大妖會暴露他們的秘密,所以纔會讓夜後半路截殺。
這麼一來石青珊更加懷疑古迎風了,因爲自己出發的時候只有病虎知道,病虎應該也不會急着宣傳,估計只會找鐵護衛的核心成員商量,古迎風知道就不稀奇了。
石青珊暗想他若是害怕我從大妖處獲悉秘密,那派人截殺很正常,只是他只怕也不會想到自己能打敗夜後吧。
“你說我釋放了劍邪的招式,那地上這些痕跡都是?”此時夜後終於完全冷靜下來了,才發現戰場的痕跡非同一般,簡直是千刀萬剮的招式。
“沒錯。”
夜後是怎麼也想不通自己竟然會用這種招式,其實準確來說是她手裡的妖刀使用的招式,妖刀自碎成招,夜後最多隻是個攜帶者。
“哇哇哇哇……”一直沉睡的嬰兒終於醒了,一醒就哇哇大哭。
夜後看到有大鳥落下,上面有一個嬰兒,嬰兒被霞帛守護,未淋雨:“這是誰的孩子?”
“說來話長了。”石青珊從來沒有照顧過嬰兒,根本不知道怎麼辦。好在還有個夜後,她見多識廣抱起孩子輕輕拍打安撫,讓他安靜了下來:“估計是餓了。”
餓了也沒辦法,石青珊哪給他找奶媽啊:“先給他喝點雨水吧,回廢城再給他找個奶媽。”反正親媽都不管了,保姆也是有心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