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四目相對,石青珊看着對方白白淨淨的小白臉,似乎要看出她的本來面目。
“新招宮女之內一定有他人眼線,若我久不和你同房,必然遭到別人懷疑。”平陽公主也不想同房,可是隻能這麼做:“放心同房不同牀,你睡地,我睡牀。”
“……”石青珊表示這是人說的話麼?
但平陽公主卻很確定:“你是武者,皮糙肉厚睡地板也不會着涼。而我是一國之君,我要打理國師,所以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行。”石青珊也不計較,看對方白白嫩嫩的也確實經不起折騰,這件事情就隨她的心意吧:“我現在就叫人進來薰被。”
“好!”
輕衣和另外一個宮女提着香料進來,看着國君和夫人坐在桌子上一言不發,一股肅殺之氣充斥房間,也不知道他們夫妻是什麼情況,只能低着頭幹活。
晚餐的時候,石青珊又去看了看宮女們吃的怎麼樣,有沒有收拾好被褥,真的就好像是高中班主任一樣勞心勞力。
吃完晚餐,夜已經深了。
石青珊聽到有新宮女想家低聲哭泣,她坐在房內靜靜聽着。
平陽公主手裡拿着一本書,悄悄觀察自己的這位夫人,對方身上充滿了秘密,她的武藝和她的來歷都是謎團,而且看看她管理宮女的樣子非常老道,顯然以前也管過人,可是看她的年紀又不大,真的是匪夷所思。
平陽公主雖然內心野心很大,可是真正做了國君之後也會瞻前顧後,擔心自己能力不夠,辜負父親和哥哥。她最怕的還是夏國不能昌盛,害怕國力下降。
看着石青珊的側臉,平陽公主心想她現在再幹什麼?又在想什麼?
石青珊在傾聽,到了知微境界之後,不僅僅是內視,聽力也變得更加清晰了,以前聽不到的聲音也清楚了,而且雜亂的聲音也可以區分開來了,耳朵就好像有了過濾器,這真的是非常奇妙的體驗。
她甚至能聽到胡蘭在低聲念着什麼‘阿牛哥哥’,看來這就是她的情郎了。
聽到這裡,石青珊想起來自己答應過胡蘭要讓她回家的:“國公!”
“啊?!”平陽公主被嚇了一跳,沒想到夫人會突然看過來,她連忙低頭掩飾自己偷看的行爲,動作很是尷尬。
“今天宮女之中有一個姑娘不願意留下,我已經准許她回家了,還請你允許放她走。”
平陽公主沒想到石青珊竟然還答應過這種事情:“她家中有什麼事情?”
“家中有婚約。”
“婚約?還有這種事情?你可不要被她騙了。”平陽公主覺得這不太可能。
“能騙過我的人還真不多。”石青珊察言觀色的水平可不差,這都是她在接觸形形色色各種人羣磨鍊出來的:“她確實是有心上人在外面,成全他們也算是成就一段佳話了。”
“好吧。”這只是件小事,平陽公主也沒有糾結:“內廷的事情全部交給你管,你讓她走就可以了,不過記住你是國公夫人要起表率,除了管束宮女,你偶爾也要紡紗織布,這樣才能留下賢惠之名。”
在後宮的女人平時也是要工作的,國君的錢可不養閒人。
“這些我都不會。”石青珊是商人不是手工藝者,她對手藝一竅不通。
“那就學。”平陽公主要成爲一個優秀的國君,必然是要方方面面都優秀,不僅自己要優秀,自己的後宮也得優秀才行,這樣才能無懈可擊不給外人任何攻訐的機會。
石青珊發現這份夫人的工作還真不容易,先學禮儀後學女紅,希望以後收益更大吧:“你也別總是學這個學那個,我要的書籍你到底什麼時候送來?”
“已經在搬了,很快就送過來。”其實平陽公主就是把以前哥哥修仙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書打包送來,她可沒有閒工夫專門幫石青珊去找書。
此時夜已經深了,平陽公主打了個哈欠準備休息了:“早點安歇吧。”說着轉到了屏風後面,還不忘補充一句:“沒有寡人的命令,你不準靠近。”
石青珊可不稀罕看人睡覺,她還要修煉呢。
斗轉星移,時間正在悄悄溜走,石青珊盤坐一旁吐納月華,估計距離黎明還有一段時間,屏風之後出現了動靜。
石青珊眯起眼睛心說這國君古古怪怪的,大半夜不睡覺幹什麼呢?不是她自己說要處理國事,要睡牀的麼?
等等,怎麼有血腥味?
石青珊沒反應過來,房間內絕對只有兩個人,無緣無故怎麼會有血腥味?難道國君流鼻血了?
顯然並不是鼻血,而是大姨媽來了。
平陽公主也沒想到今天來月事,這可是個大麻煩。這種事情如何隱瞞?
“原來你是女子?”石青珊已經無聲無息地站在了牀頭,她的眼睛在夜裡也能視物,她看得很清楚牀榻上的國君分明是個女人。
“閉嘴,不然我殺你的頭。”平陽公主慌了,果然防不住身邊的人啊。
石青珊滿臉笑意,她就說看這個國君怎麼娘裡娘氣的,原來本身就是個女人。不過對方也是厲害了,用高領掩蓋平坦的脖子,然後說話也裝得很像。如果不是生理期暴露的話,石青珊估計還要花一點時間才能戳破這國君的真面目。
“我不說,不過你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不然你如果還想繼續隱瞞的話,我可不敢保證我能繼續配合你。”
“你這個厚顏無恥的女人。”平陽公主很憤怒,她甚至覺得就是因爲石青珊才導致她月事失調。其實是她最近壓力太大,和石青珊沒關係。
“我在等你的解釋。”石青珊確實很好奇爲什麼國君會變成女人,其中肯定有故事,而她最喜歡聽故事了。
平陽公主的故事不長,就是哥哥出走,做妹妹的只能迎難而上,代替哥哥守護夏國:“……這件事情只有我師父還有你知道,你一定要保守秘密,不然我真的會讓我師父殺了你。爲了這個秘密,我已經殺了很多人,不多你一個。”
石青珊聽完平陽公主的簡略講述,不由說道:“看來根本沒有什麼瘟疫,只是你殺人滅口而已。”
“沒錯,內廷裡所有的知情人都是我殺的。”平陽公主可不是什麼白蓮花,她是出生諸侯世家,從小就耳聞目染的野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