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肯定不會罷休,他們重振旗鼓:“我們的雷電對佛母沒用。”他們也發現這個問題了,他們得意的閃電根本完全不起作用,這就是他們十七麒麟都拿不下佛母的原因。
十七麒麟本來戰力完全足夠,奈何妖女不吃閃電。
“閃電沒有用的話,就用我們的利爪和尖角。”勇麒頭破血流,但依舊不放棄:“我們是麒麟一族生存下去的希望,我們絕對不能放棄。”
妖女覺得沒有必要打,所以她說道:“不要……”
話還沒有說完,就有一個聲音打斷了她的發言:“不要打了,這樣打是沒有結果的。”
和藹的聲音不是出自半休眠的祖鳳,而是來自於一個陌生人。明明戰場已經被閃電牢籠封鎖,又怎麼可能會有人出現?
衆人循聲望去,發現一個胖乎乎的和尚站在戰場邊緣,完全不應該存在,卻確確實實存在,這樣的情況讓大家都大呼意外。
“又是佛門?”勇麒表示佛門這是要拉偏架啊,欺人太甚!
“阿彌陀佛,貧僧不二。”來人正是不二和尚,燕無涯亦師亦友的友人:“兩族不要相爭,貧僧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挽救之法。”
大家都忍不住看過去,佛母都沒辦法解決的事情,這個大和尚能有什麼辦法?
“你有辦法?”妖女驚了,不過如果真的能跳出這二選一的殘酷選擇的話,她倒是願意聽一聽,畢竟她已經沒有任何的辦法了。
“此事正需要佛母幫忙。”不二和尚炯炯有神地看向妖女,就好像看到了一件稀世珍寶一樣。
“我?”更加糊塗了,不過妖女讓胖和尚繼續:“請說。”
“只要佛母爲柴薪,便可保涅槃神火不滅。”不二的做法很簡單,不死仙丹給麒麟,而妖女留在涅槃火中做燃料,只要她放棄修煉,把自己的法力、信仰全當成燃料燒了,這樣只要妖女信仰不滅,涅槃神火就能一直燒下去:“世間唯有佛母才能做到。”
只有妖女纔有足夠的、延續的信仰,她是佛母,也是天網之母,是活字印刷之母,是偵探話本之母,是話劇之母……
因爲妖女的存在,三界多出了很多東西,只要這些技術不消失,妖女就永遠可以燃燒下去,支撐鳳凰一族。
“捨生取義?!”妖女愣住了,犧牲自己解救鳳凰一族麼?她之前還真沒有考慮過。這就代表她要放棄一切,不僅僅是求道之路,也包裹所有的妹子。
不願意,妖女心中排斥這個辦法,可是她的理智又告訴她鳳凰一族的生存是高於她們一家的幸福的。
仙后不安地看着妖女,這個時候仙后也不知道妖女會怎麼選擇了。以仙后對妖女的瞭解,妖女貪圖享樂根本不像佛教中人,可是仙后也知道妖女是個好人,所以這個時候仙后也不知道妖女到底會如何選擇,是選擇繼續做個好人,還是自私一回。
同時仙后看向不二和尚,心中驚疑不定,她有一個大膽的懷疑,她懷疑對方可能是如來仙尊的使者。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個建議很可能是如來仙尊對妖女的考驗,畢竟妖女掛名佛門,可所作所爲實在過分。通過天網,仙后對西方極樂世界的和尚很瞭解,卻不認識這個不二,對方又這麼強悍,所以肯定大有來頭。
一時間大家都看向了妖女,都在等妖女的回答。
妖女很想大聲地喊這是道德綁架,可真正到了種族存亡的時候,卻不能這麼思考。妖女意識到這是一次‘存天理滅人慾’的考驗,是考驗她一直受到的教育。
妖女受到的教育其實就是‘中庸’,‘飲食,天理也,山珍海味,人慾也;夫妻,天理也,三妻四妾,人慾也’。中庸就是要在天理和人慾之間尋找一個平衡,可以說這個命題是貫穿古今中外的無解難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真正能保持中庸之道的根本沒幾個人,能做到的就是聖人了。
現在妖女面對的就是天理和人慾的對抗,天理告訴她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不要說是救一個種族。可是人慾告訴她,鳳凰死活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她有大好人生等着享受,有三妻四妾,有權傾天下,根本沒必要自我犧牲。
這種問題上如何才能達成平衡,妖女說道:“做五休二可不可以?”在雙休日,她可以離開涅槃火和妹子團聚。
仙后知道妖女已經做出了選擇,對方想要挽救鳳凰,只是還不能完全放不下凡塵俗世。
“你知道這代表什麼?代表你要放棄您的修爲,你不是說要成爲仙尊麼?”仙后忍不住了,她覺得妖女太傻了,比妖帝更傻。
當年仙帝也是這樣傻乎乎地跑去找仙尊幫忙,說要挽救仙界,最後再也沒有回來。現在妖女比仙帝更傻,仙帝挽救仙界因爲他也是當事人。可妖女和鳳凰非親非故,救下鳳凰對妖女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這也太傻了。
“是啊,我是想要成爲仙尊,所以我本來就想要進涅槃之火修煉的,現在我進去不是正好麼?說不定我就能找到讓火焰維繫下去的辦法。”妖女也有自己的打算,她決定先去看看,先暫時解決鳳凰和麒麟的紛爭,她也正好利用涅槃火修煉起來,說不定她實力提升之後就能想到其他的保持火焰的辦法。
“你真的認爲有其他辦法?”仙后都不知道妖女是怎麼活到現在的,難道全憑女兒的保護麼?抱着這種天真的想法,竟然還能在大爭之世大展拳腳,看來真的是覺者保佑。仙后雖然知道妖女是好人,可是也好過頭了。
“做人最重要的是樂觀,多往好的方面想想。”妖女說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不還有一兩件好事麼?而且我相信機會就藏在危險之中。”
妖女已經想好了,她要搏一搏,再說她有仙手指,說不定有意外收穫。
‘機會藏在危險之中’,當年仙帝也說過類似的話,仙后看着妖女,妖女和仙帝的影子漸漸重合。
仙帝因爲太上族純正的血統,成爲仙帝前也是順風順水,所以性格直率。但仙帝並不傻,其實他早已經看穿了仙后爲了上位而使用的小手段,但仙帝卻做了順水人情讓仙后上位,兩人結成道侶。
可以說仙后之所以成爲仙后,有相當一部分的原因在於仙帝的善良。其實仙后也知道她這種人之所以存在,就是因爲好人的心善。
正是因爲仙帝、妖女這些好人在關鍵的時候總是會選擇善良,所以才助長了壞人的氣焰,因爲好人總是把自己放在犧牲的位置,壞人才有可乘之機,搶走勝利果實。
可是仙后不得不承認自己正是被仙帝‘以德報怨’的態度吸引的。正是有了這些人,仙道才更讓人嚮往。
先解救全世界,最後解救自己,仙后想到了仙帝的爲人,又看着眼前妖女頎長的身影,不由泛起一陣心酸:爲什麼總會有這麼傻的人?
其實妖女也是走一步看一步,進涅槃火本來就是她的目的,只是現在不是由她提出來而已。既然可以暫時停止兩族的戰爭,又能修煉,自然是先進去再說,至於是不是爲了鳳凰犧牲自己,那得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才能知道答案,現在還不到時候。
“告訴我涅槃之火在哪裡,我得去修煉了。”雖然妖女有小算盤,可現在她在別人眼中就是‘捨生取義’的聖人,捨己爲人、當之無愧的覺者之母。
連不二和尚也大感欣慰,佛母雖然行爲乖張,但佛在心中,真乃佛門榮光:“阿彌陀佛,覺者有母如此,佛門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