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還是不做

做還是不做

蘇北看到這些冰冷的文字,心裡直發毛。

這個變態不是瘋了吧?

他居然要自己去砍下羅同的一隻手!

先不說這件事能不能做,就說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都是個問題。

蘇北看着自己沒多少肌肉的手臂,好久沒劇烈運動了,現在還一抽一抽的痛得厲害。

他伸手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讓沸騰的腦子冷靜下來。

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那個變態的手段。

他明顯知道羅同在這,明顯知道羅同所做的事。

在蘇北不知道的時候,他早已經把蘇北身邊的人全都調查得一清二楚,並且還掌握着他們的行蹤,就如同他掌握了蘇北的行蹤一樣。

想到這些,蘇北第一次有了一種無力感。

蘇北把手機緊緊地捏在手心裡。

羅同已經和那個同學進了包廂。

厚重的木門把吵鬧的聲音隔絕開,蘇北站在角落,周圍的人來來去去,侍應生有意無意的從他身邊經過了他好幾次。

蘇北一言不發地站在那個轉角,冷冷地注視着那扇門。

到底做還是不做,他的腦子急劇的運轉着。

不做,那就要面臨那個變態的懲罰;做了,他的處境也好不到哪兒去。

畢竟是砍下一個人的胳膊,不是砍下一塊豬肉。

蘇北的手快速地在鍵盤上按了幾下,一條短信息發了出去:

——這個任務我做不來,你想讓我坐牢嗎?

那個變態迅速的回覆了他的信息,顯然一直在關注他。

——那是你的問題,我只要結果。如果你沒有完成任務,我會很高興的。

看到這條信息,蘇北第一反應就是摔了手裡的手機。

他心裡鬱積着一團火,這團火在熊熊燃燒着他的理智。

蘇北一把扯開了自己的衣領,釦子崩開,飛了出去。

他忽忽地喘着粗氣,臉色通紅,一層層的熱汗順着脖子淌入衣領內。

蘇北目光陰狠地盯着手機,就像要把手機盯穿一樣。

說實話,他恨羅同,所以對於這個任務相比較可能出現的其他任務,他並不是特別排斥。

但是這一切都建立在不會有任何不良後果的前提下。

再說,這個變態今天可以讓他砍下一個人的胳膊,明天就有可能讓他去殺人。

憑着直覺,蘇北知道這種事,這個變態能做得出。

事情有一就有二,從來都是如此。

可能僅僅是一步的退讓,就會讓自己跌入深淵。雖然他現在已經站在了深淵的邊上。

這個時候,手機又傳來了震動,蘇北木然地打開短信息:

如果我是你的話,就會選擇羅同吸了□□,神志不清的時候動手,衛生間是個很好的地點。

這算是任務攻略?

蘇北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這變態以爲在玩遊戲通關打BOSS嗎?

面臨這種困境,蘇北左右爲難。

那個包廂的門打開了,羅同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一看就正處於High的狀態。

他摸着牆,熟門熟路的往洗手間走去。

蘇北跟在他後面。

看到洗手間的門,蘇北猶豫了一下,一咬牙,推開了那扇門。

羅同正一邊吹着口哨一邊在放水,年輕的臉上滿是壓抑不住的興奮。

他看了旁邊的蘇北一眼,眼神有些對不上。

蘇北知道他現在神智並不清醒。

這個時候,他已經放完了水,褲鏈都沒完全拉上,露出了那個醜陋的器官。

他看着蘇北,前仰後合的大笑了起來:“你是蘇北那個蠢貨?哈哈哈。”

他想用手拍拍蘇北的肩,蘇北往後一退,躲開了他的手。

羅同的手落了個空,他不屑地說:“你裝什麼逼?整天擺出那張臭臉,以爲自己了不起啊,可憐蟲一個,也就我會可憐可憐你,你以爲其他人會理你,要不是你家裡有錢,誰他嗎會把你當回事,稍微給點甜頭就上鉤了,你他嗎是豬啊,哈哈哈哈。”

肆無忌憚的聲音在蘇北耳朵邊吵着。

蘇北額頭的青筋直跳。

這些纔是羅同內心真實的想法。

蘇北面沉如水。

他剋制不住的狠狠一拳擊中了羅同的腹部,羅同慘叫一聲跪倒在地上。

蘇北接着用手肘死死的壓住他的脖子,制住了他反抗,強迫他趴在地上。

他的臉上全都是汗水,心臟劇烈跳動着。

羅同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

除了那聲慘叫,連哼都來得及哼一聲就被蘇北接二連三的肘擊打暈了過去,身體歪斜到了一邊。

蘇北氣喘吁吁的站起來,又狠狠地踢了羅同一腳。

如果剛纔羅同不在他面前這麼叫囂,他可能還會猶豫不決,但是羅同的那些話,讓他失去了理智的動起了手。

等打完了,蘇北才感覺到自己手上的劇痛。

他畢竟不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打手。

蘇北拖着羅同的雙腿,把他拖進了洗手間的隔間裡面。

幸好剛剛那幾分鐘裡沒有其他人進來,蘇北一陣慶幸。

他看着還昏迷不醒的羅同,他的嘴角溢出了一些血,蘇北看着他,不會內臟受了傷吧?他剛剛可是發了瘋一樣的在揍他。

蘇北急促的呼吸平穩了下來。

他用手撐着牆壁,接下來該怎麼做。

事情正按照那個變態的劇本走着。

蘇北看着自己的手,骨節分明的手指,難道他真的要去完成那個變態定下的任務?

因爲恨羅同所以揍他一頓,但是要見血,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蘇北陰沉地看着羅同那張讓他厭煩的臉。

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洗手間的門被推開了,有人走了進來,蘇北聽到了水嘩嘩的聲音。

就在這個時候,腳步聲往他這邊走了過來。

蘇北緊張得看着隔板門下面的空隙。

那個人走到這個隔間。

蘇北可以看到他穿着黑色高幫皮鞋的腳。

這個人敲了敲隔間的門,蘇北連呼吸都快停住了,他絞盡腦汁的想着,要不要出聲,要不要出去,要是被發現了那該怎麼辦?會坐牢嗎?

那個人敲完了門,把一個紙包丟在了地上,用腳輕輕推進了隔間,然後轉身離開了洗手間。

直到他關上門,蘇北才猛地出了口氣。

他大口呼吸着,手直髮抖。

這個時候蘇北才知道,做壞事需要多大的勇氣。

電影裡演的那些打打殺殺如同家常便飯一樣的場面都是做戲。

蘇北看着地面那個紙包。

心裡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想,要砍下一隻手,是需要工具的。

蘇北顫抖着,拿起那個紙包,打開牛皮紙,果然,裡面一把鋒利的刀子躺在了他上。

刀子很鋒利。

一切果然都在那個變態的掌握中,知道他少了把刀就送了過來。

蘇北握着刀柄,刀子在燈光下閃着寒光。

躺在地上的羅同,發出一聲低低的□□,他快要醒過來了。

要動手就只有現在。

蘇北抖着手,啪的一聲,刀子從手裡滑落。

他還是下不了手。

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不是逞兇鬥狠的流氓!

蘇北撿起地上的牛皮紙,把刀子又包了起來,看了地上的羅同一眼,打開門,快步的走了出去,連頭都沒回一次。

他怕自己後悔。

在沒有人知道的情況下砍下羅同的一隻手,就可以免掉那個變態對他的懲罰這件事,太有吸引力了,他要拼命忍住才能抵擋住這種誘惑。

蘇北害怕。

他害怕那個變態,害怕這所有發生的一切。

蘇北惶恐地把紙包扔進了走廊的垃圾桶,然後快步King吧大門走去。

連褲兜裡的手機震動都沒察覺到。

他與一個進入King吧的男人錯身而過。

那個男人突然轉身拉住了神色慌張的蘇北,蘇北被他的手勁一帶,撞進了他的懷裡。

蘇北悶悶地叫了一聲。

那個男人趕緊把他拉開了一點:“對不起,撞疼了嗎?”

蘇北聽到是個熟悉的聲音,他擡起頭看到雷天正關切地看着他。

雷天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突然間蘇北又想到雷天是個警察,如果他知道他剛剛做的事情,會不會把他抓起來?

蘇北終於冷靜了下來,他趕緊說:“沒事。”

說完就想離開。

但是雷天並沒有放開抓着他手臂的手,“你是蘇北吧?我是跆拳道館的雷天,你還記得嗎?”

蘇北勉強點了點頭:“記得,雷師兄也來這裡玩?”

雷天有些不贊同地看着蘇北:“這種地方不是你們學生該來的。”

這種時候能不能別發揮你過剩的正義感,蘇北在心裡無奈的想:“我,我就是好奇……”

蘇北低着頭,一臉的反省。

這種低頭認錯的態度,倒是讓雷天不好繼續教訓下去了。

他放開了蘇北的手臂,又不放心地說:“這種地方太亂了,你還是學生最好是不要涉足,而且現在這麼晚了,你該回家了,你父母該擔心你了。”

蘇北牽起嘴角一笑:“他們不會擔心的。”

他說完就轉身打算離開King吧,今晚上經歷的一切讓他心力交瘁,他覺得自己是應該回家休息了。

雷天又攔住了他。

蘇北已經很不耐煩了,但是不敢表現出來怕引起雷天的懷疑。

他已經累得連本來要和雷天攀上交情的打算都顧不上了。

雷天讓蘇北把手機拿出來,然後按了幾下把自己的號碼輸了進去。

蘇北無可無不可的任雷天擺佈。

他還記得離開之前答應雷天回到家要給他打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星期四之前要寫到三萬五啊~~~森森覺得這個任務好難~~!!求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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