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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的燈光之下,張巡的臉色看上去微微有些猙獰,指着檜樹下的兩具屍體怒道:“這兩個東西是誰家的?”
跪在地上的人們都是沉默,沒有人說話。
張巡神色愈發厭憎,厲喝道:“是誰家的,全家都給本官站起來。沒人認的話,這兩個東西就直接扔到城外喂狗。”
圍觀的人羣中頓時一陣譁然,百姓們臉上皆是現出難以置信之色,那些破落文人更加激憤,在人羣之中指指點點,大聲的喧譁着。
畢竟這邊死了人,大夥兒都是同情弱者的,這可是兩條人命啊,天子腳下,這等人命關天的事情哪能這般處置?
這個時候,張巡眼前慢慢地站起了十幾個波斯婦孺,看上去是一家子。一個婦人指着其中一具屍體,用官話低聲道:“她是我家的。”
接着人羣的中心處,另外一家波斯商人的家屬亦是站起身來,算是認下了屍體。
這次來的沒有年長的男丁,只有婦人和孩子。這站起來的三四十人皆是如此,除了婦人之外,最大的孩子也不過十一二歲。百姓們都是看着一身紫袍的張巡,準備看他如何處置這件事情。
張巡目光掃過這兩家人,一臉厭憎地厲聲道:“本官知道你們皆是受人指使,誰在背後搞鬼本官也懶得去查。你們認了便好,來人。一人給本官打二十板子!”
當下便有一羣衙役走了上來。拖着幾個波斯婦人就按在檜樹之下。掄起板子噼裡啪啦的就打了起來。有張巡冷着臉在這邊看着,衙役們哪敢留手,每一下都是用了全力,幾個波斯婦人悽慘叫喊,很快臀部衣裙上已是鮮血淋漓,根本就沒法看了。
有波斯婦人抵受不住,開始大聲求饒,然而張巡哪裡理會她們。只管冷着臉站在一邊看着衙役們用刑。二十板子沒有打完,幾個波斯婦人便都昏了過去。圍觀的人羣之中,不少人的臉上皆是有着激憤之色,而跪在地上的波斯人之中,不少人也是現出恐懼之色,許多孩童直接嚇得大聲哭了起來。
她們確實是受人攛掇,來到長安縣縣衙前想要要回自己的丈夫,這樣的事情波斯人從來沒幹過,乃是第一遭,誰都沒料到會是這種狀況。眼見着又是幾個女人被如狼似虎的衙役們拽出去打板子。女人們心中更加的惶恐。有人想要離去,然而大夥兒都還在這裡跪着。自然也不好這時就走,這時就走怕還會引起那位老爺的注意,說不定也會拉住打一頓板子。
第二批被抓出去的波斯女人也都是渾身篩糠,板子落下來之後便悽慘的叫喊起來,衙役們卻是毫不容情,當真是闆闆見血,很快幾人皆是昏了過去。然而即便是昏倒了,二十板子還是要打完。
婦人們打完之後,便只剩下那些孩子。衙役們看着那些嚇得哭成一片的小人兒,臉色都是有些爲難,看向了張巡。張巡哼了一聲,擺了擺手。他讀聖賢書長大的,也不是真的沒人性,這些異族小傢伙一頓板子下來,肯定一個都活不下來,他自然不會做這等事情。
在這一點上,張巡自認和恩公馬璘是不同的。
在張巡看來,這一番立威也該夠了。臉色陰沉看着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波斯婦孺,張巡冷笑一聲道:“本官還有事,沒時間陪你們耗。願意回家的現在就滾蛋,願意跪這裡的,先來這邊領二十板子,你們想跪多久就跪多久!”
說完大袖一拂,不再理會這些人,徑直便往長安縣衙內走去。裡面已經正式開始問話了,這個時候他自然是不想在這邊多呆,先得到口供是正經。
長安縣衙役們一個個橫眉冷目,拿着血淋淋的板子看着衆人。桂樹之下兩具屍體觸目驚心,邊上被打昏的波斯女人們一個個趴在地上,臀部鮮血淋漓皮開肉綻。跪在上的孩童們大聲的哭鬧,終於有波斯女人拉着孩童的手,緩緩站了起來。
有人帶了頭,便有人跟隨,當下人羣中站起了一大片。各家波斯商人之間原本相互牽涉不多,生意也是各家是各家的,有信奉胡大的,也有信奉阿胡拉的,並非是一個緊密的組織,這次是因爲家主被抓,心中惶恐不安,剛好有人說要這樣做逼迫長安縣放人,想都沒想便跟着來了。如今眼看這種法子沒有用,不少人自然就萌生了退意。
站起來的人越來越多,張巡已經走到了縣衙門口,回頭看了一眼,卻看到好幾個波斯婦人忽然竄出人羣,哭喊着就撞在了那棵檜樹之上,不由得臉色一冷。
這是擺明了要挑事了,心中這般想着,張巡對於波斯寺愈發厭憎。
波斯寺目的乃是要顛覆大唐神器,對於波斯寺他豈肯讓步,張巡知道今夜這一幕傳開之後,他少不得要背上罵名,不過他根本不會在乎。他在乎的只有大唐,罵名對於他而言什麼都不是。
這幾個波斯婦人都是妾侍身份,突然跳出來完全出乎人們的預料,一個個皆是極爲決絕,撞在檜樹之上後皆是氣絕身亡,檜樹之下頓時便多了好幾具屍體。
眼見這些人就要散了,卻又來了這麼一出,幾個衙役追上來問該如何處置,張巡冷笑一聲道:“是誰家的,全家陪罪,在這裡的往死裡打。”說完也不在外面耽擱,徑直走入了縣衙之內。
長安縣衙中定有波斯寺的人,這點兒張巡已經是心知肚明。波斯寺的人想通過這種手段來逼迫放人,然而他豈是怕承擔壓力之人。移民河中,推行河中集團。這兩年他做的件件事情。那一件不是頂着巨大的壓力。只要問心無愧,對得起大唐,這點兒壓力根本不算什麼。
長安縣衙裡的波斯寺黨羽得找出來,不過這還是小事,找出朝堂上的波斯寺黨羽,和找出波斯寺在長安城的幕後之人,這纔是最爲關緊的事情。
張巡走入縣衙不再出來,這邊長安縣的衙役們逼問出幾具屍體的主家。喝令所有人都不準離開,然後便是一次抓過來幾個開始打板子。這是戶部尚書下的命令,衙役們根本不敢留力,波斯女子們雖說體格健壯,可能撐到二十板子打完不昏迷的卻是一個也無。
昏黃的燈光下,檜樹下襬着一具具屍體沒人過問,被打昏的波斯女人一個個趴在地上,到處都是孩童的哭聲,廣場之上的波斯女人們一個個極爲驚惶,整個場面看上去極爲悽慘。
又是幾個女人碰死在檜樹上。初開始圍觀的百姓們自然是被嚇了一大跳,而後續的事情讓人們看的越來越不忍。百姓們大抵都是善良的。波斯人向來表現得極爲謙卑,看着這些婦人和孩子這個樣子,每個人心中都是覺得不忍。
也有人認出了張巡的身份,畢竟張巡也每日裡都在皇宮和延康坊之間奔忙,認識他的人不是沒有。知道是誰在這裡之後,破落文人們的諷喻自然就有了明確的目標,一首首切題應景的詩作不斷誕生出來,都是皮裡陽秋的諷刺張巡的殘暴霸道。
不過也是僅此而已,別的他們也沒法做更多,殺氣騰騰的龍武軍騎士就在這裡,誰也不能造次。
天色更暗,龍武軍騎士們點起了火把,把附近照得極爲明亮,掄板子的長安縣衙役換了一撥又一撥,地上昏倒的波斯女人越來越多,不少孩童哭得聲嘶力竭,嗓子都已經啞了。
這一頓板子打完,時間便花費了將近一個時辰。這邊又有人去通稟張巡,然後出來喝令波斯人可以離開,不離開的話便人人領受板子。
這一次,倒是沒有人去撞樹了。即便是波斯寺,想要找出更多的死士也不容易。沒有家人被打板子的波斯商人家屬驚惶的帶着孩子離開,連帶着別家的孩童也都帶了回去。畢竟都是同族,那些孩童的大人已經被打昏或者是碰死了,把她們丟在這裡也不行,基本的守望相助波斯人還是能做到的。
長安縣衙外的廣場之上冷清了不少,偌大的一塊空地隔開了官兵和看熱鬧的人羣,空地上是幾具屍體和更多的昏倒的波斯女人。人羣並沒有離開,人們都是看着那些死了或是昏過去的波斯女人指指點點,毫無疑問這件事情將會在長安城內傳得人人皆知,張巡這個酷吏的名聲將會要坐實了。
又過了一會兒功夫,從西市那邊趕過來了許多馬車,這次終於是有成年的波斯男丁出面了,在經過一番小心的交涉之後,各家的人都把自家的人擡上馬車,然後往西市的方向而去。
這些波斯人家裡都是至少有一人撞死在檜樹之上,在張巡的眼裡這都是和波斯寺勾結的直接證據,所以張巡一面允許他們把家人帶走,一面也是暗中派出一些精幹的龍武軍中的好手跟了上去。
其實最適合做這件事情的自然是麗竟門,可是太子仁孝不願登基,麗竟門便不可能出來效力,龍武軍未必能做好這事,不過他手裡眼下也沒有別的人可用了。
派人跟蹤這幾家胡商家人的同時,張巡也已經在長安縣大牢裡開始親自審問這幾個胡商。既然這幾家都有人和波斯寺勾結,這幾人自然就是他審問的重點對象。
沒有什麼熱鬧可看了,圍觀的百姓們自然就開始散去。升斗小民們只會感嘆,士林中人卻覺得一腔憤怒沒有發泄出來,也就呼朋喚友一起去平康坊,準備在姑娘們的陪伴下開開詩會,好好鞭撻這個酷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