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行李,拿出換洗的衣服,去浴室裡面洗澡。
當快要洗好的時候,本來被鎖住的房門被人打開了。
有人進來了。
我關了水,拿出浴巾擦着身上的水珠,問着:“是秦月嗎?”
今天我回來的事,我沒有跟這邊的人說,就連秦月我也沒說。
可能是她剛巧有事過來吧。我這樣想着。
只是沒有人回答我,外面靜悄悄的。
難道是我聽錯了?
我換上浴袍打開浴室的門,一下子就被人拉進懷裡。
是他,楚靜?!
剛要反抗的我,立即乖順的如同一隻小綿羊。
楚靜抱着我,聞着我身上沐浴好的氣息,說着:“你敢不敢在晚一年回來!”
“哎?”我奇怪地發出這聲疑問。
楚靜放開我,整理好我沒有繫好的浴袍帶子,說:“我一直在等你回來,你知道嗎?”
楚靜說,他知道我去了哪,還去找過我。只是,他就遠遠地看着我,知道我過的安好,他就離開了。
楚靜說:“北北,我從四年前開始就一直在等你,我以爲我會繼續等下去……只是,北北,你爲什麼要一聲不響地就離開我?”
我退開了一步,看着楚靜,心平氣和地說着:“我的離開對你真的有那麼重要嗎?楚學長。”
當初他要出國的消息,也是我最後知道的,不是嗎?
楚靜看着我,他微擰着眉,突然一拳打在我身後的牆上。
牆沒事,楚靜的手應該會很疼。
楚靜說:“北北,你很好,你贏了,是我錯了。”說完,他就把他緊握在手裡的鑰匙還給我,他步履踉蹌地離開了。
門靜靜地關上了,楚靜走了,真的走了。
我拿着那把還有餘溫的鑰匙,想着:楚靜還是在乎我的。
我坐在地上想着,在軍校裡,我是個不怕累的女金剛,每天想的都是怎樣才能把成績提高,把訓練做好。
可是,我也會累,也想有個肩膀依靠。
在軍校裡,不是沒有被人追求過。可只有楚靜是唯一一個讓我覺得,待在他身邊是最舒服的。
在我休整了兩天以後,秦月來了,她一來就甩我巴掌。
只是,沒甩成,被我躲過去了。
秦月說:“北北,你爲什麼要這樣,既然走了,爲什麼還要回來!”
“我回來,是因爲這裡有我的房子,在這邊找工作也方便。”我看着秦月說着。
秦月吸着鼻子衝過來,握着我的肩膀,大喊着:“你這個沒良心的,說走就走。打你手機,你也不回,你知不知道,自從你走了以後,楚靜他有多難過!”
“是他媽媽讓我走的。”我看着秦月,委屈地說着。
秦月大吼着:“那他媽媽讓你去死,你去不去啊?”
我默默地搖了搖頭,秦月破涕爲笑,捶着我說:“還是這麼傻。”
秦月說,自從我離開後,手機又打不通,楚靜去學校找到我當時填報考志願書的檔案。
楚靜隻身一人去找我,秦月以爲楚靜會把我帶回來。
然而沒有,是楚靜一個人回來了。
回來後的楚靜變了,他向秦月拿了我房子的鑰匙,一有空就過來打掃,打掃完就會一整天都待在這裡。
秦月還說:“北北,拋開楚阿姨,你會跟楚靜在一起嗎?”
在我略微想想時,秦月就用手按着我的腦袋,迫使着我點頭,還說:“不許搖頭,敢搖頭你就死定了。”
“我又沒想過要搖頭。”我低聲說着,臉上也慢慢起燒。能有楚靜陪着度過餘生,向北北的餘生會很歡喜的。
秦月立即笑着拉起我,說:“那我們去找楚靜吧。”
“現在?”我遲疑得問着。
“對啊,不然楚靜就要被人拐跑了。”秦月拉着我,說着:“楚靜這兩天一直在相親,一天好幾個一起相看呢。所以啊,北北你一定要拿出你的氣場,把楚靜搶回來。”
我連忙點頭再點頭。
我們雄糾糾氣昂昂的坐車,來到一家高檔的會所裡時,我發現楚靜的媽媽也在,他們的面前坐了好幾個打扮精緻的女孩子。
躲在鄰桌不遠處地我和秦月,縮頭縮腦地看着,旁邊的服務生拿着菜單,一臉微笑地說着:“需要點單的時候,按下桌上的按鈴就可以。”
“嗯嗯,好的。”秦月讓那個服務生離開。
這時的我卻想着:楚靜媽媽在四年前就不希望我們在一起,更何況是現在。
我突然不能確定,楚靜媽媽會不會對我有所改觀?
同時,我摸了摸臉上有點粗糙的皮膚,在看看那些淡妝的少女們,我掙開秦月的手,說着:“算了吧,我們不要在看了。或許是我們想太多了,他也沒有很勉強啊。”
更何況,跟他相親的那些女孩子是那麼的高貴,優雅,又年輕……
“北北啊。”秦月一副你是榆木腦袋的樣子。
我站起身就離開這裡,心裡想的卻是,我也要找人相親。
楚靜既然能相親,那我也要相親,我要去物色人選。找個閤眼緣、性子合得來的人,陪我度過這次的餘生。
秦月追了出來,問着:“你真的不過去嗎?”
我點點頭又肯定的點點頭,說着:“我爲什麼要過去,再說,我現在也想找去相親,或許,會遇見一個比楚靜還優秀的人呢?”
秦月張着大嘴問着:“不是吧,你沒說錯?”
我繼續點頭,說:“對,你那裡有什麼好人選,記得先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哦。”
秦月摸了摸我的額頭,說着:“沒發燒啊,怎麼說起胡話來了?”
我拍掉她的手,說着:“不想答應就算了,我自己去想辦法。”
秦月說:“那楚靜呢,你們以前是那麼的般配。”
“你也說了是以前,那就是過去的事了。”我說着,口袋裡的手機也在這個時候響起來。
我拿出來一看,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是誰呢?
疑惑地我按了接聽鍵,那邊沉默了很久才說:“我們見見面吧。”
是向老爺子的聲音,他的聲音很疲憊帶着滄桑的感覺。
這不是向北北記憶中,那個雷厲風行的老爺子說話語氣,難道他生病了嗎?
這個想法一閃而過,我就聽見我問着:“你在哪?”
一旁,秦月不知所以,緊張兮兮地問着:“是誰?”
手機那頭的向老爺子說:“我在家裡等你。”
“好,我現在去找你。”
到底是這副身體深處對親人的親情太過貪戀,所以聽到那邊說了一聲:“好。”我的身體本能伸手攔車。
秦月問着:“是誰,你爲什麼接到他的電話,就成這樣了?”
是啊,現在的我很慌張,很急切,很想有一雙翅膀,立即飛到向老爺子的身邊。
然而,我眼角餘光還是瞥見楚靜也走出來了,還看向了這邊,我故意對秦月說着:“一個很重要的人要見我。”
有輛黃色的士停下來了,我打開車門坐上去,就報着地址,讓師傅開車。
車窗外地秦月也拉開車門說着:“那我陪你一起去,我要看看,到底是誰能讓你這麼死板的人變了臉色?”
“不用。他只想見我一個人。”
我看着秦月放開車門的手,一臉的驚訝,以及不遠處停住步子的楚靜。
他應該也聽到我剛纔說的話,那他會怎麼想呢?
的士師傅問着:“可以走了嗎?”
“可以,我們走吧。”
我故意跟秦月那樣說,其實是在試楚靜對我到底是愛情,還是不甘?
愛情裡,一定要有心計,不管,男生追女生,還是,女生追男生,這種心計是帶着愛的,只要結局不因愛生恨就好。
當的士停在向北北從小到大住着的那棟房子路口時,下車的我內心深處突然害怕了?
不,應該說是向北北的身體很害怕,她害怕回到這個家。
以至於,我雖然下了車,卻依舊徘徊在圍牆外,身體不敢進去,我也無可奈何。
怎麼了?
我站在圍牆外,自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