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控力是熬出來的_3.融入之愛

3.融入之愛

綻放吧,少年!

幡然醒悟

天一亮,陳家一家人都在尋找周雲峰,因爲他和誰也沒打招呼,突然就不見了。全家人都很着急,怕他人生地不熟的,會有什麼意外。於是一家人兵分三路,陳爸上山找,奶奶、小姑下山找,長貴和陳洋去周雲峰去過的地方找。

誰也沒想到,這一次周雲峰瞞着大家去了鎮上。前天跟着陳爸背煤的時候他就留心了,那家店可以打零工。當一家人四處尋他的時候,他正在和一對兄弟一起,從煤球廠往訂煤球的人家背煤,一個煤球可以掙五分錢。周雲峰暗下決心,要憑一己之力爲這個艱難的家庭分擔一點兒。

周雲峰的工作,就是把煤球送到鎮上用煤的人家,一筐煤有五十來斤,沒想到這樣的辛苦活兒還很緊俏。一對小兄弟熟門熟路地揹着煤球,一看就知道是這裡的常客。見周雲峰是新來的不熟悉情況,哥倆毫不猶豫過來幫他。熟練地裝煤、搬煤、上肩,弟弟瘦小的身子隱沒在半人高的揹簍下。儘管如此,周雲峰要跟上弟弟的腳步仍舊需要一路小跑。對這個背得比自己多、走得比自己快、個頭比自己矮的小孩兒,周雲峰產生了好奇。

哥哥叫吳學林,小哥倆的父母常年在外打工,要不是最近爺爺過世回了趟家,他們都快記不清爸媽的樣子了。

周雲峰:“你跟弟弟怎麼過年啊?”

哥哥:“隨便,過年也跟平時一樣。”

周雲峰:“你沒有穿襪子?”

哥哥:“沒有。”

周雲峰:“弟弟衣服和褲子都爛了,不冷嗎?”

弟弟:“沒錢買。”

一天終於過去了,周雲峰拿着辛苦所得的錢,原打算直接回家,但可憐、善良的小哥倆讓周雲峰改變了腳步。

天色已晚,吳學林哥倆也大方地邀請飢腸轆轆的周雲峰到家裡吃兒點東西。一進吳家,一股黴味、餿味迎面撲來,屋裡一張大牀,牀上鋪着薄薄的毯子,除此之外甚至沒有一件像樣的傢俱。

周雲峰:“你們就睡這裡嗎?”

哥哥:“是。”

周雲峰:“你們平常蓋什麼?”

弟弟往牀上一指,周雲峰嚇了一跳,“這麼薄,你們冬天蓋?”

哥哥:“嗯。”

哥哥黯淡的眼神掠過一絲哀傷。這是一張爺孫三人共用的牀鋪,可就在不久前,同睡一張牀鋪的爺爺因病突然離他們而去,連一張照片都沒留下。於是只剩下小哥倆孤苦伶仃、相依爲命。

三個孩子圍爐而坐,哥倆一個燒水一個拿面,準備用豬油麪條招待周雲峰。

周雲峰:“你們多久吃一次肉?”

哥哥:“沒有。”

周雲峰:“一年也不吃一次肉?”

哥哥:“嗯,你那裡呢?”

周雲峰埋頭道:“我天天吃肉。”

除了牀上的毯子,爺爺留下來的就是這半碗豬油了,這還是給平時很難吃到肉的小哥倆解饞的。今天家裡來了位遠方的客人,哥哥大方地在一碗清水面裡放上了一勺豬油和半勺調料。周雲峰的碗裡盛得滿滿當當,兄弟倆的碗裡卻是湯多面少。

哥哥:“面香嗎?”

周雲峰:“香!你倆就吃那麼點兒?”

弟弟:“啊?是的。”

周雲峰:“是不是因爲我來了,你才吃這麼點兒面?”

哥哥:“不是,他天天只吃這麼多。”

周雲峰:“好虛僞的笑容啊,你倆絕對沒有吃飽!”

打小就沒有父母照料,吳家小弟弟甚至連筷子都使不好,每一口面都是橫着筷子在碗裡卷,捲上一綹麪條再擡到面前用嘴去夠,但是這絲毫不影響他的狼吞虎嚥。善良的小哥倆顯然是把“豐盛”無私地給了周雲峰,留給自己的卻是苛刻的節衣縮食。一碗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豬油麪,裡面藏着那麼多的內容,一不小心就會讓人淚流滿面。

“他們好堅強,真的,我要是爸媽不在,我會瘋掉的!”周雲峰閃着淚光,突然提出要去爺爺的墳上看看。到了墳前,他跟着小哥倆一起跪了下來。這其實是給這份濃得化不開的善良深深地鞠了一躬,它也是對命運不屈服者的莊嚴敬禮!大山裡的生活是多麼不易,大山裡的故事是那麼震撼,大山裡的笑容是多麼清純,大山裡的善良是那麼溫暖!

周雲峰說:“以後無論在哪兒,只要想一想在貴州還有這兩個朋友,他們的生活是怎麼過的,再想一想我以前的行爲,估計也就沒有什麼困難了!”

第二天一早,陳爸就在屋前的竹林忙活開了,他想給周雲峰來點兒驚喜——原來陳爸爲犒勞辛苦背了一天煤球的周雲峰,不知從哪兒弄來一條大鯽魚,貴州特色的麻辣酸湯魚,把這一家人爽呆了。

魚足湯飽之後,周雲峰的興致更高了,他要陳爸配合一下,在鏡頭前來一個十連拍。正準備去挑水的陳爸一高興,答應了。

周雲峰喊:“三、二、一,開始!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

陳爸居然完全支持城裡兒子的鬧騰,在鏡頭前大方地連擺了10個Pose,引來三個兒子的一片掌聲和叫好。

不知是爲了答謝陳爸的用心良苦,還是受不了他頭上那頂永遠灰撲撲的帽子,周雲峰決定讓陳爸那一頭油乎乎的頭髮飄逸起來,他要給陳爸好好洗個頭。周雲峰認真用力地抓撓着陳爸那一頭黏成一團的頭髮,這是周雲峰第一次爲爸爸洗頭。在熱水蒸騰的霧靄中,周雲峰認真的表情,陳爸叨叨的絮語,有一種恍若隔世、親密無間的溫情。

這時,和爺爺奶奶住在山下的小姑也趕了過來,她帶來了周雲峰愛喝的可樂。大家高興地聊了一會兒,小姑突然想起早就應該過來的爺爺到現在還不見影子,大家立即緊張起來。

陳家人又一次出動了,衆人下山尋找。

山路陡峭泥濘,一想到腿腳不便

的爺爺,周雲峰馬上安排小姑走大馬路,他則走小路,並不斷加快腳步。終於,周雲峰在半路發現了爺爺。原來爺爺爲了給周雲峰改善一下生活,一早就去鄰居家借了20個雞蛋,不曾想山路泥濘,摔倒了就爬不起來了。

衆人都擔心爺爺的腿摔得嚴不嚴重,爺爺卻爲了那20個摔碎的雞蛋惋惜地哭了,“雲峰你來了這麼多天,我沒有好的給你吃……”

爺爺的腿疼得鑽心,站不起來。周雲峰二話不說,過來要背爺爺。可是昨天累得全身痠疼的周雲峰,怎麼也背不動爺爺,只好四處找人幫忙。淳樸的山裡人慢慢都加入到了這場接力互助之中,你累了我背,我累了他繼續,40分鐘的山路,村民們自發地簇擁着、陪伴着,最後爺爺被送回家裡。

爺爺摔得不輕,鄉村醫生建議去鎮裡的衛生院看看。一想到又要花錢,爺爺一萬個不同意。

周雲峰:“爺爺,去醫院吧,真的。”

爺爺:“經濟這麼困難,我有什麼辦法,在家慢慢恢復吧。”

傷心的小姑一下跪倒在爺爺的牀前,泣不成聲:“爸,去醫院吧,我跪下來求你了!這張卡上有3000塊錢,拿去做手術。”

小姑是全村唯一的大學生,也是爺爺奶奶最大的驕傲,可是每年一萬多元的費用把這個貧寒的家庭壓得喘不過氣來,他們哪裡病得起啊。腿腳不便的爺爺平時靠編竹筐來貼補家用,奶奶只能種點兒地養點兒雞,可就在昨天,家裡唯一值錢的大黃牛被拉去抵債了。一想到這些,小姑的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她掏出了存着明年學費的銀行卡塞給爺爺。站在一旁的周雲峰突然想起了什麼,從兜裡掏出個皺皺巴巴的紅包,那是他昨天背了一天的煤球掙的20塊錢,更是這個城裡孫子的一片拳拳之意!

可爺爺奶奶死活都不肯要,周雲峰急了,“我是不是你們的孫子?”

奶奶:“是啊,你是我的孫子。”

周雲峰:“那你們就是我的爺爺奶奶。爺爺,你去醫院吧,求你了!”

奶奶:“你彆着急,我會找人給爺爺醫治的。”

嶄新的明天,在歸期之後

滿載溫暖而歸

陳玉林就要走了,學校特意安排了一場以“關注”爲主題的班會。同學們對這個話題似乎很有興趣,一上來就爭相吐槽、抱怨——

同學甲:“我最討厭爸爸媽媽讓我放假補課,物理、化學……聽着就枯燥,討厭。”

同學乙:“我最討厭每次出去爸爸媽媽總是不停地給我打電話。”

同學丙:“我覺得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在沒有經過我允許的情況下,我父母就給我收拾桌子呀什麼的,好煩!”

……

孩子們有一千個理由把這次班會當作大吐苦水的機會,所以說起來滔滔不絕。同樣是14歲的孩子,陳玉林卻有不同的際遇、不一樣的理解。開始,陳玉林聽着同學們的發言低頭不語,一副沉思狀。輪到他發言時,他先向在座的家長提了個問題:“你們家的小孩兒有沒有嫌你們嘮叨?”

家長紛紛道:“有,有。”

陳玉林:“我父母不嘮叨,因爲他們都在外面打工,我很少見到他們。別人問的時候,一般我都說不想他們,但心裡其實是很想的,想他們在外面那麼辛苦,過得好不好?如果我見到一個孩子,他的父母都在身邊陪着的時候,就覺得他挺幸福的。所以,大家不要嫌棄自己的父母嘮叨,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父母離開了,你們怎麼辦?所以說,我們應該多花點兒時間,多陪一下父母,就算是在外面散會兒步也行。”

7天的互換,一次現代生活之旅,陳玉林除了那麼多美好的獲得,他肯定還要消化一些不習慣的東西。但不管這一天什麼時候到來,我們都沒有理由隔絕這種來自城鄉之間良性善意的交流和互動。

所以,在同學們的鼓動下,陳玉林唱了一首《火柴天堂》,並博得大家熱烈的歡呼。

周爸周媽經過商量後,決定買機票去一趟貴州,一路護隨陳玉林回去。

周媽:“歡迎我們嗎?”

陳玉林:“當然歡迎!”

周爸:“你永遠記住,包頭有個家。”

陳玉林:“我會的,以後長大了我還會回來的!”

也許是過於激動,坐在候機廳的陳玉林竟然毫無徵兆地流起了鼻血。雖然陳玉林笑着說他這是開心得流鼻血了,但他之前就說過,他老是愛掉頭髮,有時一抓就一大把。這不禁讓人擔心,這個正在長身體卻從小營養缺乏的孩子的身體狀況。

止住鼻血後,陳玉林有點兒心不在焉,一直四處觀望。顯然,他在期待着什麼,卻因爲一直沒有發生而有些失落。即將登機時,躲在候機廳外面,決定要給他Surprise(驚喜)的同學和老師突然出現,這讓陳玉林驚喜不已,可送行的隊伍裡,唯獨缺了他最好的朋友,小胖。

陳玉林:“老師,張世玉怎麼沒來?”

老師:“回頭。”

陳玉林:“哦,回頭見是吧。”

說完,陳玉林似乎意識到什麼,一回頭,小胖已經衝到面前了。

陳玉林:“我就知道你會來送我的,謝謝你!”

小胖:“我肯定是會來送你的啦,我是你最好的兄弟嘛!”

在城市的這些天,陳玉林和同學們建立了純潔的友誼,這份深厚的情感和互幫互助的溫暖,將是他們成長路上的一筆重要財富!

再見,老師!再見,同學們!

陳玉林,加油!

華麗的蛻變

爺爺終究沒有去醫院。

臨行前,周雲峰想爲家裡挑擔水,他想,自己能做的也就是這個了。可冬天雪後的山路凍得又硬又滑,周雲峰挑着水,走得小心翼翼。所以一轉身看到了陳玉林,他嚇一跳,隨後看到父母,周雲峰的眼睛瞪得好大。

玉林習慣性地過去接扁擔,周雲峰竟然執意不肯。可能是因爲突然間見到陳玉林和自己的爸爸媽媽,周雲峰感覺像在做夢,所以他驚歎道:“哇,這麼大的驚喜,這肯定是假的!”

等到周媽過來抱他,周爸要幫忙倒水,他竟然閃躲了一下。

陳玉林說:“他嚇呆了。”陳爸爸在一旁笑,“嗯,是太激動了。”

周爸:“讓我看看,手上還沒有磨起繭子來嘛。”

周雲峰撒嬌道:“磨起來了,你看我手都變黑了。”

周爸的眼裡滿是心疼,又有藏不住的欣慰。

周媽:“長了不少本事啊,還會挑水,媽媽想擁抱你一下。”

周雲峰終於回過神來,和7天沒見的媽媽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變形計:“周雲峰,你不想抱抱你老爸?”

衆人:“抱一下。”

周雲峰有點兒不好意思,但絲毫未遲疑,跟爸爸來了一個結結實實的熊抱。

周媽:“咱們一家三口都是屬牛的,咱們牛氣一下!”

於是,周雲峰徹底投入到他曾經最抗拒的這份濃濃的愛意當中,又和爸爸媽媽一起來了個三人擁抱,那份濃得化不開的親情,讓所有人都備覺溫馨。

這擁抱,曾經是周雲峰想方設法要掙脫的網,但今天卻變作他張開雙臂最想要抓住的溫暖。

之後,周雲峰又把玉林抱了起來。這兩個原本生活在中國對角線兩端的家庭,因爲7天的互換變形,而共同擁有了兩份世界上最遙遠的親情。

馬上要離開貴州了,在周雲峰的提議下衆人下山去看爺爺,躺在牀上的爺爺是周雲峰此刻最大的牽掛。得知爺爺受傷的原委,周爸周媽都特別感動。

周媽:“真的挺抱歉的,因爲雲峰,看您給摔的。”

爺爺:“我們是一家人了,不說客氣話。”

周爸拿出1000塊錢遞給奶奶,說:“這是給小姑的一點兒學費,她很不容易的,從這大山裡走出去。”可奶奶怎麼也不肯要,周爸周媽好不容易勸奶奶收下錢,誰知小姑見了連忙將錢搶過來,塞回周爸的手裡,堅決不肯要。

周爸:“咱們剛纔都說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不能客氣。”

小姑:“我們不能收你們的錢,雲峰,聽話,聽見沒有?”

周爸周媽:“咱們都是一家人了,你那麼見外?”

小姑:“大哥,你們不能這樣。”

推辭了半天,小姑終於拗不過周爸周媽的一再堅持,這才把錢收下。

周爸周媽去房間跟爺爺道別,大家都依依不捨。也許是要離開的緣故,剛剛還興致高昂的周雲峰忽然有些落寞,他找來了哥哥長貴,倆人坐在角落裡聊天,主要是周雲峰說,長貴聽。

周雲峰:“你要往開了想,還有兩個月就考高中了,三年高中一定要讀下來,以後就可以給爸爸減少負擔了。”

這個曾經厭學的叛逆少年,現在竟然變成了勸學榜樣。

臨走前,周雲峰還有一個未了的心願,他找爸爸,要借100塊錢。

周爸:“又要錢幹啥啊?”

周雲峰:“別問了,是借,我回去就拿壓歲錢還你好吧?”

拿過錢的周雲峰徑直跑到了鎮上的小店,他嫺熟地將75塊錢一雙的鞋講價成兩雙100塊,還讓老闆送了兩雙襪子——周雲峰是想爲吳學林小哥倆買暖腳的鞋襪。

拎着新鞋的周雲峰,憑着記憶找到了這個只來過一次卻讓他牽腸掛肚的地方。可是走到吳家,誰知卻沒有人在。小哥倆又背煤去了,周雲峰撲了個空。失望的周雲峰在空蕩蕩的房間裡鄭重地擺好一大一小兩雙鞋,再放上兩雙襪子。然後,在牆上用粉筆寫下牽掛,他把自己的地址、電話都留下了:“我要回包頭了,在回去之前我來看看你們。我的聯繫方式:134××××××××,看後速與我聯繫,周雲峰。”

周雲峰用專屬於自己和兄弟倆的方式,完成了只屬於他們的告別。在7天變形即將結束之時,我們聽見這個少年內心堅冰的融化,以及他善良內心的巨大能量。

真的要走了,陳爸幫助周雲峰揹着竹簍,竹簍是爺爺手工編的,也算是這個家庭送給周雲峰的最後紀念。背菜、背煤,小小的揹簍承載着他這段變形生活的重要記憶,也讓他學會了擔當起自己那份沉甸甸的責任。

最後的擁抱,周雲峰留給了陳爸爸。他和陳爸緊緊擁抱,不捨得道別。

車子即將開動,人羣中的小姑突然衝上來,從車窗遞給周雲峰一個禮物。禮物是用紙包紮的盒子,乾淨、漂亮。小姑叮囑道:“雲峰,記得一定要保護好這個盒子,到了家再看。”

無論有多不捨,分別的車輪終於還是啓動了。看着車窗外揮動着手臂的人們,周雲峰百感交集。車子駛上公路,周雲峰突然意識到什麼,打開小姑最後送的盒子。只一眼,周雲峰就吃驚得將眼睛瞪得又大又圓。

盒子裡竟然是整整齊齊的一沓錢,就是爸爸給的那1000塊錢,另外還有一封信——

“雲峰,小姑從來沒把你當外人,對你的關心確實比長貴、陳洋多。你知道嗎,我很喜歡玉林,就像很喜歡你一樣……你是一個懂事的孩子,同時也是一個積極努力的孩子。每一次痛過、哭過、傷過,總是能看到你燦爛的微笑……”

周雲峰的眼淚奪眶而出……

變形的力量:

這7天的變形之旅,短暫如一瞥,可卻是周雲峰人生中最亮的一瞬。從一個愛當大哥的退學街頭小霸王,到重新回到校園從頭開始,從一個敢對父親揮刀相向的暴戾少年,到爲相處僅一週的家人仗義出手,周雲峰的變形細節豐富、轉變顛覆,呈現出讓人欣喜的成長之魅。如果有一天他再次歸來,請相信,你們會看到一個外表依舊華麗的少年,卻帶着溫暖的眼神,踏着篤定的腳步和一顆蛻變新生的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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