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結束的王成回酒店房間的時候,簡潔已在臥室裡睡了,但她還給王成留着門廳燈,暗淡的燈光將屋內照的朦朦朧朧,王成側耳傾聽,窗外大雨依舊在下,嘩啦啦的雨聲充斥了天地。
每次幹活重體力勞動王成都感覺很飢餓,這時他餓得幾乎擡不動腳,那件行李箱跟讓他費盡全身力氣才能拖動,他扔下行李箱幾乎一步一喘氣地爬向了客廳的冰箱……不管了,箱子裡面裝的是王成新的表演服裝以及公司配發的新裝備,但此刻周圍百餘里敵人被他一掃光,或者驚嚇的逃出,百餘里外的敵人暫時也不敢招惹他,箱子便扔在那兒吧。
酒店的冰箱裡只有飲料與酒精,各種小瓶“酒辦”琳琅滿目,王成這時候來不及分辨口味與品牌,不管三七二十一將這些“酒辦”挨個打開,一瓶瓶喝光,微型空酒瓶扔了一地。
這時候王成渾身都是溼的,但心頭被烈酒灼的火熱。他衣服上流下來的水將地毯浸溼,但他全不覺得渾身水跡的冰冷,等再將飲料一掃光,王成覺得自己重新有了胃。他醉意朦朧地摸索着進了浴室,放開熱水龍頭,用滾燙的熱水澆灌自己……
從浴室出來的王成渾身赤裸着,坦然地走進臥室。牀上的簡潔呼吸均勻而平和,嘴角還掛着淡淡的微笑。臉頰因爲白天的激動顯得紅撲撲的,又尖又小的鼻尖上細細的沁着一層汗珠,烏黑的秀髮水一般散開,鋪在整潔的白色牀單上。她柔軟豐滿的胸脯微微的起伏,兩條腿半屈着,因爲她穿着一件睡裙,所以可以輕而易舉的看到她雪白修長的腿。
順着她的腿往下看,她的腳踝真是秀氣,兩隻足掌纖巧柔美,顏色粉紅的如嬰兒一般,精緻的玉趾自然的併攏着,晶瑩舒展。這對赤裸柔美的玉足彷彿放着甜美的誘惑氣息。
王成慢慢走到牀的那一頭,看着絲綢睡衣下包不住的圓而上翹的臀部,他伸出手去,手掌輕輕地蓋在上面,感覺很溫潤很柔軟,很……性感。
夢中的簡潔迷迷糊糊睜開雙眼,她還沒看清自己的處境,王成用一個歸家丈夫的口氣命令說:“向裡躺一點。”
簡潔下意識的向牀內側挪過去,王成就勢擠上牀去,而後緊緊摟住簡潔,一手捏弄着她胸前蓓蕾,一手在她如綢緞般柔滑的小腹上滑動着……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啊,王成手滑過的地方,簡潔感覺到享受了電擊一般,酥酥麻麻的,那種酥麻從頭皮麻到腳趾,她的大腦頓時一盤空白,她全身繃緊了,她想大聲尖叫,她想大聲吶喊。
直到……直到簡潔感覺到一個異物闖入自己身體裡,她這才恢復一點理智。她雙臂鬆開了王成,聽任後者在自己身上運動着,在靜夜裡她翻了個白眼,慵懶地伸展身子,將白玉般雙臂枕在脖子下,準備拉開距離好好喘口氣,好好看看自己身上這男人……但剛完成這個動作,猛然間,又是一股電流從兩人交匯處涌上來,簡潔被這噴涌的激情刺激的弓起身子,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她下意識伸手摟住王成,緊緊地摟住……
接下來,一浪又一浪的狂潮讓簡潔無暇思索,她徹底的迷失在這股激情當中……
當清晨重新來臨,簡潔睡醒來的時候,她感覺有個堅硬的物體還在身體裡,她動了動身子,讓那東西滑出去,而後奮力推開身上的胳膊、腿,從肢體交纏中擺脫出來……這之後她並沒有起牀的意思,只是翻了個身,從側面端詳着躺在她對面的這個男人——現在是她的男人了。
空氣中還飄着淡淡的酒味……但這不是那男人跟自己上牀的理由,簡潔知道這男人自控能力很強,絕不可能做出酒後亂性的幼稚事。那麼,昨晚的荒唐事是出於愛,還是出於激情,亦或是出於寂寞?
許是目光的凝視讓那男人感覺到壓力,對面那男人甦醒了,但他甦醒後沒有立刻睜開眼睛,他的瞳孔在眼皮下慢慢轉動着,顯得很理智且冷靜——這個男人即使在睡夢中,也保持着理智……簡潔想到這裡,猛然間心底再度涌起一股激情浪潮。昨晚那股愛戀太濃烈,她的身體還保持着歡愉的餘韻,以至於她只是這麼想一想,頓時覺得渾身發燙,神智飄忽,彷彿又要迷失,又要陷落。
“爲什麼?”這是簡潔最想問的問題:爲什麼在克洛蘇消失沒幾天後,對方會上了自己的牀,沒有徵兆,沒有預警,就這麼突兀的跟自己翻滾在牀上……嗯,這感覺很美好的。
可這個問題簡潔問不出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上牀這種事一個人做不出來的,而且她自始至終沒有拒絕,反而表現的很享受……那麼,問王成這個問題前,首先要問自己同樣的問題。
“爲什麼?”簡潔捫心自問。
簡潔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一直以來她都以目標明確,方向感十足而自詡。眼前這男人不是他的目標,他……他幾乎與她是同類人。不過,這男人似乎比自己更擅長掩飾。
簡潔腦袋中像過電影般回憶着當初兩人相識的情景:一直以來這位大男孩總是真誠地笑着,他做每一件事都是那麼真誠,包括他的笑容與舉止。簡潔過去總以爲他是位一眼就能看穿的男人,過於簡單過於速食,然而她現在才發覺,在他面前,自己反而像一汪水,他能把自己一眼看穿,自己在他面前的所有小花招,所有的嬌嗔,全都無用。
這不是她能把握的男人,這個男人表露在外的情緒,永遠是最合適的、最恰當的,似乎永遠知道自己在什麼場合該怎麼做,永遠都知道如何控制自己——比她做得更徹底,這絕是她這種小女子所能把握的。一直以來簡潔追求的就是對事態的絕對控制,某件事情如果超出了她的把握能力,她寧願放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何嘗不是一種吊絲心態——因爲對事情發展的無可奈何,所以乾脆犬儒,以避免自己受到更重傷害。
沒錯,眼前這男人超出了她的掌控能力。這一刻,簡潔眼前一直浮動對方在沼澤地時展現的笑容,那笑容充滿冷酷,以及對這種冷酷的瘋狂,那種暗自欣賞、沾沾自喜的瘋狂……一旦自己某天陷進去,那真是暗無天日,生活的意義全無,不如死了算了。
“別愛上我”,簡潔脫口而出。誰知她說這話時,耳中聽到的也是同樣的話。簡潔吃驚地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正目光灼灼的仰望着自己胸前,手爪蠢蠢欲動。這使得簡潔第二句“我也不會愛上你”,竟然說不出口。
雖然這話是自己想說的,但對方也同時說出來,還是讓簡潔感到一絲侮辱。尤其是對方是剛剛歡愉完,目前還對自己蠢蠢欲動的情況下,說這種話的。他怎麼能這樣?他怎麼敢這樣?簡潔忍着胸前傳來的陣陣麻酥感,問:“爲什麼?”
“爲什麼?我昨天問了太多爲什麼,回答了太多爲什麼,現在……嗯,還有時間,我只想好好地享受你……”王成翻過身去,覆蓋了簡潔,進入了簡潔。
好吧,別管那麼多了,既然雙方意見相同,那就達成一致吧——簡潔立刻放棄了執念,她開放了自己,享受這一刻的美妙……
再度激情過後,王成擁着簡潔,懶洋洋地問:“你剛纔想問什麼?”
“我忘了。”簡潔慵懶的伸個懶腰,立刻想起今天還要演出,她立刻大叫起來:“啊呀,我還要上工呢,當臨時演員的,遲到一分鐘別人都不等的。”
簡潔赤裸地從牀上跳起,她蹲在那裡挑選衣服時,王成望着那優美的的臀部曲線,禁不住讚賞:“真美!”
這句話讓簡潔雙腿一陣發軟,她竭力控制著自己,裝作若無其事地開始梳妝……好吧,別提克洛蘇了,這一刻,就讓彼此簡簡單單,遵從感官的指揮。
她選了一身樸素的連衣裙,黑色的連衣裙上什麼花色也沒有,只是單純的黑色。她紮了一條同顏色的腰帶,而後對着鏡子向臉上撲粉。而王成這時候躺在牀上打電話,叫了份早餐,也跟着起身,赤裸地走過去,打開昨晚提上來的行李箱,開始穿衣着裝。
女人關心的總是次重點,想來精明能幹的簡潔居然也是這樣,她沒有問這隻行李箱哪來的,反而好奇得停下來手裡的工作,望着王成的動作,好奇地問:“怎麼,男人也化妝,你的化妝手法居然比我還專業,還嫺熟。”
王成沒有回答,因爲這時候服務員送來的早餐,王成示意簡潔過去開門,簡潔不滿地扔下梳子:“你纔是保鏢耶,這種活該你來幹,別以爲你跟我上了牀就能指揮我。”
王成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門鈴固執地響着,簡潔只好無奈地起身,過去開門。她剛一走,王成立刻像貓一樣走到行李箱前,摸出手槍,快速裝好消聲器,而後透過臥室的門縫,觀察客廳內的動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