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異殺機
比爾態度很傲嬌,他不屑的吐出一口痰來:“嗯哼,你們說誰的呢?知道我是誰?我是快槍手比爾。我這樣的人是你們呼來喚去的嗎?要過來,也是你們過來。”
嘴裡說着硬話,比爾卻露出明顯色厲內荏的態度,他快速地瞥了一眼餐廳的看守,指望他們聽到這陣大聲喧譁,過來制止或者打亂對方的步驟,但他沒想到監獄早已完成一團,典獄長知道方格林與他會面第二天便被捕,直嚇得捲起包裹跑路了……當然,臨走前他請好了公休假,一個字都沒對外透露。於是他提前佈置的小動作依然生效着——獄警們無視這吵鬧,反而紛紛走出餐廳,把餐廳門關好。
更有一人跑到監控室,指揮監控室內值班的警察:“把錄像關了,現在是休息時間。”
獄警們默契的關閉錄像功能,這時候,餐廳內,被比爾招呼的幾名囚犯大大咧咧起身:“好的,我們過來了。”
與比爾同桌就餐的囚犯們自覺端着盤子閃開,對面在桌子上六人齊齊坐到了比爾左右,哪位老大原地不動。比爾很膽怯的站起身,準備換一個地方,或者準備招呼獄警,坐在他左右的幾名囚犯,不耐煩的把他按回到座位上。
這時,那位老大開口了,他用叉子攪着盤中餐,眼皮也不聊一下地說:“聽說,你被我的人狠揍了一頓,幸運的獲得單間獄室,是吧?”
比爾身邊做了兩個人,按住他的肩膀,對面坐了兩個人將他的手攤在桌上,按住不動。而對面桌上的老大有六個手下,其中一人跑到餐廳門口放風,另一人正在用毛巾遮擋攝像頭。老大獨自一人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充滿威嚴。比爾被嚇得哆哆嗦嗦,他渾身不能動彈,背朝着老大,弱弱地回答:“老大。原來是您……我錯了,我不應該誤解了您的好意,我承認您是這裡的大哥,沒問題,我聽你的!”
“你很倔強”,老大不慌不忙,用一種萬事都在掌握中的泰然。慢悠悠的玩弄着自己盤裡的食物:“倔強可不好,我不喜歡在我面前倔強的人。”
比爾一疊聲的求饒,但神態卻沒多麼恐懼。老大看出來比爾的軟弱很假,彷彿是表演,心中不禁一陣陣惱怒……但他也知道,比爾的案子鬧得很大,雖然如今公衆的注意力不在比爾身上了,可真把比爾幹掉了。誰也庇護不了他。恐怕他下半輩子別指望假釋,安心在監獄裡安度晚年吧。
他明白對面的年輕人看出了這點,現在的服軟。只是出於“好漢不吃眼前虧”心理,實際上他心中並沒有多少恭敬。而老大這時確實沒更多手段對付這位不屈的比爾。但他答應過典獄長的,絕不讓對方添加傷痕,所以他現在唯一的手段,就是恐嚇,只能是恐嚇!
“我聽說你拒絕與我會面,沒禮貌的年輕人……嘖嘖嘖”,老大搖着頭繼續攪動盤中餐:“既然你進了這座監獄,怎能拒絕我的好意呢,你知道這有多麼不安全?在這座監獄裡。拒絕我好意的人隨時可能喝涼水死,躺着死,躲貓貓死,呼吸死。
你還想上法庭嗎?我聽說你被拋棄了,你搶來的錢被人拿走,丟下你一人吸引警察火力。年輕人。你不想拿回你的錢嗎?你以爲自己一個人就能找回你的錢——不!你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拒絕我的友誼!”
比爾點頭哈腰:“老大,您說了算,我聽您的安排。”
老大滿意的點點頭:“這纔是正確的態度,要獎勵——放開他,讓他過來,我們需要一個會談。”
比爾畏畏縮縮的走過去,兩手不知該放到哪裡,他剛把手塞進褲兜,忽又覺得這樣不恭敬,趕緊把手放到桌面上,手掌向下攤在大家視線中。老大的幾位保鏢或者跟過去,照舊坐在比爾左右,或者轉過桌子,。準備回到老大身邊
比爾這雙手指節很細長,食指的第二第三骨節上並沒有老繭,反而指肚上佈滿厚厚的繭子。老大細細觀察桌上的雙手,搖頭嘆息:“這不是拿槍的手,你說你是快槍手比爾?……不,你不怎麼玩槍,似乎玩計算機鍵盤更多點!”
比爾尷尬的一笑,正準備回答,對面的老大忽地跳了起來,拼命地抖動着褲管,打聲招呼自己保鏢:“有蟲子,快幫我看看。”
老大褲管裡抖下來一隻黑亮的兵蟻,體型稍大,奔跑很快速。老大見到奔跑的螞蟻,護覺腿部的麻木擴散的很快,他拼命地跺了一腳蟲子,卻發覺被蟲子咬過的腿有點不聽使喚。旁邊的兩位保鏢衝了過去,急急用腳去踩螞蟻,餐廳內的桌椅板凳限制了他們的動作,等他們叮叮咣咣把桌椅推開,螞蟻已跑到牆縫中,從衆人眼前消失。
這時老大已感覺到腿不是自己的了,他抱着腿癱倒在地板上說不出話來。幾個保鏢圍着他不知自己該幹什麼。餐廳外的獄警們聽到裡面桌椅板凳的碰撞聲,故意聽不見。老大覺得麻木在向全身蔓延,他大喊:“獄警,獄警,我受傷了,叫護士,叫醫生。”
老大的保鏢這才醒過味來,趕緊衝到餐廳口呼叫救援。餐廳外的獄警沒想到求援的居然是獄中老大……劫匪比爾這該多麼兇悍能打啊?慌慌張張衝進餐廳的獄警發覺,似乎劫匪比爾沒啥事,他老老實實端坐在餐桌邊,兩手端端正正攤在桌上,一副乖寶寶的姿態?
擦,這都什麼事?
問清情況的獄警急忙將老大擡入醫護室,並驅趕剩餘的囚犯回囚室。早已等在醫護室的醫生與護士沒想到老大傷的如此慘,值班醫生納悶的問了一句:“不是說比爾需要診治嗎?怎麼是……”
獄警也有點納悶:“據說是一隻螞蟻咬了他……醫生,螞蟻咬的,會腫的這麼厲害嗎?”
醫生拿起一把剪刀剪開了老大的褲腿。螞蟻咬的地方是大腿部位,如今已經腫起老高,皮膚水亮水亮的,腫脹的皮膚上螞蟻口器的痕跡非常明顯。沿着咬痕,附近的皮膚都出現水腫,連老大的嘴脣眼簾。都開始有水腫痕跡。這麼嚴重的水腫……醫生拿放大鏡觀察片刻,難以確信的問:“真的是螞蟻?”
老大的嘴木木的,這時語不成句。獄警有點難堪,回答:“監視器當時出了點故障……你知道的。系統重啓需要五分鐘。我們什麼都沒看到。”
獄警轉向老大,問:“你確定是螞蟻?”
老大拼命的點點頭,恰好這時,另一名獄警走進來,彙報說:“問過當時在場的人,他們都說老大被螞蟻咬了,立刻跳了起來。把螞蟻抖落下去……螞蟻咬一下居然如此厲害,我都不敢睡覺了。”
醫生輕輕搖了搖頭,再問:“那隻螞蟻什麼樣子?”
老大說不上話,嘴裡只是哼哼,獄警立刻傳喚在場的比爾,問:“你當時看到了什麼?”
“什麼也沒看到”,比爾呆呆木木的回答:“當時我坐在老大對面,雙眼盯着桌子上的手——老大正跟我談手指問題。後來老大跳起來。我也看不到老大的腿,桌子擋住了呀!”
“把他帶下去”獄警重新傳喚老大的保鏢,保鏢形容一番後。獄警見到老大被咬的腿繼續膨脹,醫生卻沒有動手,急忙催促:“快點呀,你給他上藥包紮啊。”
“見到不到被咬的蟲子,我恐怕無法做出準確判斷……先沖洗吧,但願沖洗後好一點”,醫生舉起酒精瓶給老大沖洗。獄警繼續問:“螞蟻會這麼厲害?”
醫生頭也不擡回答:“行軍蟻有大約半英寸長,可以直接一口把人的皮膚撕下來,但它主要分佈在亞利桑那盆地,我們這裡沒有。子彈蟻有一英寸長。被它叮到會像捱了一槍那麼疼。就疼痛的程度來說,這可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一種了。好消息是,它們生活在巴西的熱帶雨林裡。
還有一種劇毒火蟻,咬人後會把毒液注入人體,引起水皰,甚至使人麻木昏迷……但根據目擊者形容。剛纔咬人的可能是‘特立弗黑螞蟻’,體型大小像,靈活性也像,但這種螞蟻生活在非洲熱帶,我們這裡是愛爾蘭的冬天,‘特立弗黑螞蟻’怎會在監獄存活呢?”
獄警瞪大眼睛問:“會不會是人帶進來的?”
醫生點點頭:“很有可能,它可能藏在人的衣物裡混入監獄……最近有從南美或者美國來的囚犯嗎?或者從這兩地購買的傢俱木材?”
沒人想到這東西是別人飼養的,老大是被別人暗害的——螞蟻這東西是低等動物,根本不可能聽人的指揮。+
比爾被獄警押着走進囚室,身後的鐵門關閉後,他在黑暗中無聲的笑了。稍等片刻,監獄的燈火陡然熄滅,比爾在黑暗中轉過身去,握住了鐵門的柵欄,眼睛亮亮的望向了走廊。
監獄電力突然中斷,四周變得暗無天日,囚犯們立刻不滿地抱怨起來。片刻後,一名囚犯好奇的推了推獄室的門,猛然發現鐵門可以推動了,頓時,監獄內喧囂起來,無數囚犯推開門走到走廊,沒有走出囚室的囚犯,則在屋內敲打着自己的牀,自己的杯碗,大聲慶祝警察的慌亂。
監獄裡漆黑一片,警察不敢妄動,他們在外面晃動着手電,勸服囚犯們自己回到獄室。無法無天的囚犯們站在黑暗中跟警察對峙,大聲嘲笑着警察的無能,各種喧囂各種混亂四起。
比爾卻沒有出門,他趴在獄室的柵欄口,高聲唱着歌“螞蟻農場”這首歌:“討厭很多事,但我愛幾件事,養螞蟻是其中之一。很難相信,畢竟這些年來,養螞蟻是其中之一……”
“螞蟻農場”是一種孩子玩具,一般六歲時西方父母會給孩子買這樣一個玩具,讓孩子觀察螞蟻的生長。所以“螞蟻農場”這首歌充滿了對家庭的眷戀,以及對父愛母愛的回憶——沒有人聯想到其他什麼。
那隻咬傷老大的螞蟻,確實是比爾養的……納米機器人。
這種螞蟻是用來暗殺的,它體內有個小小針管,內裝高效感冒病毒以及制敏物質混合液。老大今晚會高燒不止,醫生根據這種情況,會以爲老大是過敏反應,給老大注射抗過敏藥。這樣以來,感冒病毒會來的極其兇猛——甚至致命!
這隻螞蟻很昂貴,因爲體內的針管佔去了很大空間,所以裝微型電池的空間不足。隨身能量只能供它爬動一分鐘左右。但經過王成改進後,採用無線傳輸電力的方式給螞蟻提供能源,這才讓螞蟻“生命”更持久……
這時候,天空中的衛星正對準倫敦德里監獄,釋放着無線電力——這種遠程無線輸電,每分鐘花費王成百萬美元。整整十分鐘後,比爾看到鐵柵欄口一點熒光閃爍。他伸手捏起這點熒光,輕輕地捻動片刻,然後將這支惹事的“螞蟻”,扔進抽水馬桶裡……清潔工作做完了!證據已經毀滅。
五分鐘後,監獄備用電源重啓,獄內重新變得燈火通明——但典獄長失蹤這件事瞞不住了。監獄的緊急狀態捅到上面,哪裡都找不到典獄長……隨即,對典獄長的秘密調查緊急展開。
而在這場緊急事態中。因爲斷電而延誤診治,被螞蟻咬傷的監獄老大停止了呼吸!
監獄變天了,劇本情節卻意外的脫出控制——整夜監聽科爾雷恩當地司法界通話的百合。第二天清晨緊急聯絡王成。
“壞事了,案子有可能轉到貝爾法斯特審訊。昨晚他們整晚都在討論倫敦德里監獄的狀況,蘇格蘭場來的警察堅持認爲,倫敦德里監獄的局面太混亂,囚犯移交倫敦德里不安全,他們要求貝爾法斯特接受全部囚犯。”
“確定了嗎?”已轉移到二號高爾夫球場貴賓別墅的王成,撩起窗簾看着窗外,漫不經心的問。這時候王成已經不是胖子船長裝扮了,他整個一副日本人形象,旁邊的娜塔莎也怪模怪樣的穿着豔麗的和服。拿着一個日本摺扇,臉孔塗上厚厚白.粉……一不留神,看起來活像藝妓。
明面上胖子船長與泰坦當晚登船返回了海魂號,但實際上返回海魂號的只有泰坦,胖子船長這個角色已經消失。如果警察要問起,回答是:阿根廷國內將胖子船長召回了。
船外不遠處就是納什的別墅。如果架上望遠鏡,從這裡還能看到圍聚在納什別墅外的記者、停在附近的警車,還有川流不息來慰問納什的市民——隨着方格林被捕,市民膽子越來越大了。
“差不多確定了”,百合低聲回答:“他們談到失蹤的典獄長,說這位典獄長與方.格林有關聯……我們明明沒有觸碰這條線的呀,他們怎麼發現的?”
“海岸警怎麼樣?”王成繼續問。
俄國毒販總共逃出去兩人,在這種孤島上,沒有人接應不可能安全逃脫。
這條財路是王成尋找來的,給俄國毒販做背書的是王成,所以接應人也是他。參與交易的毒販當中還有一人是王成的烏克蘭傭兵。正是這位傭兵在王成指引下、有如神助的精確射擊,讓那些涉黑警察全部斃命在碼頭上,從而掀出了這場大案。
“海岸警還在搜尋毒販下落,每艘船都接受了檢查……”
“渾水才能摸魚——我們出錢,僱幾個俄國殺手過來報復黑幫,把水攪得更渾一點,讓貝拉.西萊斯特窮於應付”,王成衝娜塔莎指了指,娜塔莎結果王成的崗位,端起望遠鏡觀察納什的別墅,隨口說:“貝拉.西萊斯特人沒出現在別墅外,恐怕她現在忙着營救呢。”
“貝拉.西萊斯特應該比我們更着急”,王成接着跟百合通話:“轉移到貝爾法斯特,更不好做手腳的是貝拉.西萊斯特。我們跟在她後面煽風點火,把局面攪得更亂……嗯,可以從貝爾法斯特市民情緒下手,多宣揚方.格林組織的恐怖,強調這場審訊將花費貝爾法斯特納稅人的錢財;隱約暗示方.格林部下回去營救,這樣會導致當地治安惡化;而加強保安會讓當地納稅人負擔加重……”
百合一邊響應着,一邊回答:“你覺得,比爾是否有必要繼續待在倫敦德里?如果那些疑犯不移送到倫敦德里,比爾待在那裡就沒有了,我們該考慮劫獄問題。”
王成咧了咧嘴:“嘿嘿,當初我自己不去監獄,就是怕進去後情況變化,一時半時出不來了——這次演出真不錯,我們只是開了個頭,參與的演員自己推動情節發展了——這樣更真實!……現在別管比爾了,準備突擊行動,讓正常大火燒得更旺一點——我們傾情演出,別人也得熱情點。”
“烏克蘭傭兵已做好準備——您決定吧!”百合乖順的回答。
“讓他們出發,繞過海岸警備隊,在城市附近登陸!”
烏克蘭傭兵是來報復的,他們將假扮販毒分子的復仇力量,對方.格林黑幫組織進行掃蕩式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