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還有一種因素人們不曾想到?
天吶,那些羅列金價銅價波動要素的人都是金融界的巨頭,他們被認爲是最熟悉金融規律的人,他們只要微微一點頭,數千億數萬億資金願意追隨,但王成卻在說:他們忽視了一個關鍵要素。
神呀,救救我吧,這世界瘋狂了!一個“管道工”居然指責金融專家忽視了某些金融要素!
“百年之後我們回首往事,會發現:改變這個世界的唯有創新!”王成平靜的補充:“生產成本是衡量價格的基礎。金屬的生產成本包括冶煉成本和精練成本。目前國際上火法鍊銅平均綜合現金成本約爲62美分/磅,溼法煉平均成本約40美分/磅。溼法鍊銅的產量目前約佔總產量的20%……”
說到這裡,大家都明白了,百合搶先說:“對呀,如果這時發明一種新的冶煉方法,對冶煉技術進行創新。這種方法能極大地降低生產成本,那麼……”
“那麼銅及銅的伴生礦,價格會發生極大的起伏。這種起伏就是撬動價格曲線的第一塊基石,如果我們抓住機會,營造各種下跌趨勢,造成雪崩效應……”,王成意猶未盡的剎住話題。
“可是”,百合想了想,又覺得不靠譜“……可是從哪裡找這項新科技呢?發明一項新技術容易嗎?要真有這項新技術,我們何必……哦。恐怕它也作用不大。你說呢?
我覺得金融專家之所以忽略這個要素,是因爲科技創新並不是天天有的,而且。你剛纔也說過,溼法鍊銅的產量目前約佔總產量的20%,但溼法鍊銅技術發明幾百年了。大家明知道溼法鍊銅能大大降低成本,這項新技術依然沒有普及開,這說明……對不起,冒犯了!”
“我們無需尋找新技術”,王成笑得像一隻偷了腥的貓:“你還記得‘水變油’騙局嗎?如果你忘了,那麼還有曹操墓騙局……對,我就是讓蝴蝶製作一個騙局,讓所有人相信一項新冶煉技術誕生了。
你無須擔心騙局拆穿。因爲現階段,蝴蝶要去的地方,真正有良心有道德的科學家已經很少了,而且這種人都是被排擠的對象,基本沒有話語權。多數學者滿足於拿了錢做‘專家’,把一切不可思議的事情說成符合科學。如果不做‘專家’他們喜歡做‘學霸’,手頭掌握大筆研究資金。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你瞧,‘曹操墓’沒有被揭穿吧。即使全世界普通人類心裡都知道是真是假,但‘專家’就敢認定‘真實’,所以,只要給錢。‘專家’們會爲了‘大局’,把任何不可思議事確定爲‘科技突破’。事後爲了防止被拆穿,他們會主動封殺一切不同看法……
讓蝴蝶過去,她幹這個內行,至於劇本:隨便找一個學生……嗯,要事先打聽好,找那些喜歡‘潛規則’的導師名下的學生,別不小心撞上真正的研究者,要知道,真正醉心科學研究、喜歡追索真相的科學家也不少。
接下來,讓蝴蝶隱約透露一下這項‘科技創新’的設想,稍微引導一下學生的研究,在即將突破的時候,把這消息‘不小心’透露給導師,我想導師會不顧一切掠奪這項研究成果,把它據爲己有。至於這項科技是否真實是否獲得突破,那已經不在導師的考慮範圍。
做完這個蝴蝶就可以撤退了,然後我們坐觀成敗,頂多再稍稍推波助瀾一下。我相信那位導師會不遺餘力炒作他的‘研究項目’,然後對這個‘研究成果’進行嚴格的保密,防止被人拆穿……哈哈,如此一來,即使事情最後曝光了,從頭到尾沒咱們的事,是哪位‘潛規則’導師自作自受而已。”
百合被王成啓發了思路,快速的補充說:“推波助瀾可以在國際上動手,在所有的經濟刊物上,點名這項新技術對冶煉業帶來的巨大影響,然後對新技術進行各種揣測各種分析——那位潛規則導師想騙人,咱總得告訴他怎麼騙吧?有了我們提供的各種研究揣測,他可以含糊其辭的說明自己的研究成果是怎麼回事……如此一來,騙局就越發可信!可以嗎?”
“沒錯,到時候讓那位導師自己召開成果鑑定會——別人都不夠行政級別,然後讓他自己證明自己的研究成果真實可信,並且是一項巨大的創新……我相信,他會不遺餘力地這麼做的。”
“要不要再來點添頭,您覺得呢?”,百合躍躍欲試:“你剛纔說過了,新技術的推廣是個困難,溼法鍊銅到現在仍爲普及,所以,單獨一項‘科技創新’還不足以撼動國際市場金屬價格,讓我們再添一把火怎樣?可以嗎?
你剛纔說到‘創新’,讓我想起來多年生產商前用鋁代替銅,降低車整個行業用銅量後,國際市場銅價大跌。如今新技術新材料日新月異,如果我們能製造一個‘新合金’配方,讓它最大限度的接近銅的性質,價格又低廉的令人髮指……你覺得,國際銅價會不會因此大跌。”
“你已經出師了!”王成順手誇獎說:“單邊下降趨勢,我們怎麼賺錢。不如先發布冶煉技術的創新,然後讓泰坦他們四處製造動盪局勢,造成金價銅價的上升。如果這時國際局勢突然回穩,金價銅價會出現拋售性下跌。這時候再陡然公佈‘新合金’配方的研究成果,我想,雪崩效應就形成了,誰也無法挽救它的跌勢。”
“到最後再公佈這兩項研究成果都是騙局,那麼金價銅價會出現報復性上漲。我們賺的盆滿鉢滿不說,委託人上臺之後會迅速穩定局勢……不錯,這個劇本我喜歡。所有壞心眼的人都被坑進去。最終的利益將歸於我們。
太好了,我馬上跟蝴蝶討論細節……你還有什麼補充?”
“不,不用討論細節。蝴蝶就是幹這一行的。把大致規劃告訴她,把我們需要達到的效果告訴她,剩下的,讓她自由發揮吧”,王成目光盯着不遠處幾位穿吳服的少女,再度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順便叮囑百合注意讓蝴蝶放開手腳。
吳服的日語寫法是“わふく”,發音……滿清時代確定“wa婦褲”這個發音必須翻譯成“和服”。巧的是。韓國傳統服飾用本國語言註釋,同樣是“吳服”的含義。但同樣,對韓語中的這個詞,中文必須翻譯成“韓服”……其實,日韓兩國一直把這種服裝稱之爲“吳服”的,他們堅持認爲這種服裝是“華族”人穿的“華服”,壓根沒有提“和服”、“韓服”的意思。
那句俳句怎麼說的——吳服橋邊吳服女。可惜花不爲伊開。
櫻花飄落的季節,幾位身穿豔麗吳服的少女婷婷娉娉迎面走過吳服橋,她們打着秀麗的小竹傘,步態如斯美麗……可惜她們的笑顏並不向王成開放。
見到這番情景,是應該恨嗎?恨誰?
電話裡。同樣如櫻花盛開的百合收到連續的啓發,嘴沒有片刻停頓:“製造局勢動盪,太簡單了。印度是黃金定價國,恰好印巴衝突年年不少……可以嗎?你覺得如何?”
“打住!”王成喊道:“這種事只能做不能說……好了,我掛電話了!”
至此,“秋田行動”計劃已經大致確定,剩下的就是細節完善,以及實施了。
掛上電話,王成轉身走向“大阪證劵取引所東京分支”——接下來的主要工作是募集資金了。
守在證劵交易所的布萊爾低着頭,恭謹地將王成引入預先安排好的席位。布萊爾現在用的身份是西班牙某金融機構東亞代理人,在日本沒呆多久,他已經染上日本人那不鞠躬不說話的習慣,一路點頭哈腰的,讓王成覺得對方除了白皮膚,其餘都日本化了。
遠在東京海外70海里捕蝦船,這時開始聯通東京證劵交易信息,王成接過布萊爾遞上的財務報表,嘩嘩的翻弄着歷年來日本幾大主要公司財務報表。他翻弄一會兒,停頓一下,歪着頭沉思片刻,繼續翻弄,時不時還翻一眼屏幕上躍動的股票曲線。與此同時,捕蝦船上的計算機人員開始向百餘個證劵賬戶注入資金……
半個小時後,那些常人一件就眼暈的厚厚帳表被王成翻弄完畢,他挑出幾張報表指了指,布萊爾立刻拿起話筒,報出了這幾個公司的名稱,捕蝦船那頭的員工馬上按照王成的指點開始詳查,不一會兒,情況彙總過來。
“有問題!”坐鎮捕蝦船指點大家行動的比爾回答:“有三家公司財務報表出現遺漏,其中兩處故意含糊,一處涉嫌做假賬。此外,你指出的其餘幾家公司,股票買賣近日出現異動,有人在悄悄做空,有人在悄悄做多。我猜測,這幾家異動公司馬上會有相關消息放出來——影響股價波動的重要消息。”
“是的,有交易就有投機!有投機就有內幕交易。各國的股市都一樣,區別就在於這種現象的多少”,王成跟布萊爾低聲說,他說的話同時傳遞到捕蝦船上:“每日數萬億的交易額,裡面肯定存在不爲人知的、隱蔽的消息股、內幕股。雖然這種交易是受到嚴格監管的,但最嚴密的籬笆也防不住黃鼠狼,總有一些漏過去的傢伙。而我們……”
王成哼哼兩聲:“我們不是慈善家,我們的目的不是來建設‘東京股市’,我們是來圈錢的,所以這些內幕股就是我們需要的籬笆洞!”
王成挑出來的股票有21只,在數千只股票當中他們微不足道,但……阿基米德撬動地球需要一個支點,以小博大同樣需要一個支點,這些股票就是王成的“支點”。
布萊爾鞠躬:“亨利先生,你需要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
既然是圈錢來的。那就不能明晃晃的坐在人證劵公司提供的席位上,而後大搖大擺掏人證劵公司腰包。王成是個正直的人,不帶這麼無恥的。所以。布萊爾已經在附近租了一套躍層公寓。這套公寓可以從窗口看到證劵公司大門,裡面設施齊全,就等王成開工了。
尾隨着布萊爾下到散戶大廳。實地感受了一下這裡的交易氣氛,布萊爾領着王成越過江戶橋,來到橋對面、與林立證劵機構一河之隔的民居,拉開窗戶遞給王成一副望遠鏡,恭敬的說:“亨利先生,這房子你還滿意嗎?”
王成舉起望遠鏡隔着“首都高速6號線”高架橋,眺望着對面一個個金融招牌:野村證劵、山二證劵,日證館等等。一個個霓虹燈招牌爭着比顯眼。耳邊,布萊爾低聲介紹:“其實這裡很嘈雜,晚上燈光很刺眼,白天車聲噪音大。亨利先生,我可以給你提供更好的住所。現在是互聯網時代了,地球只是一個村落,你哪怕待在北海道。照樣可以實時操縱東京股票。”
“操縱——這個詞不要提,我不希望再聽到”,王成不停地調整望遠鏡焦距,閒閒地說:“我喜歡看他們掙扎的表情,我希望親眼見到末日到來時。他們臉上的痛苦與絕望……我果然是個邪惡的人。”
這間躍層公寓分三層臺階,第一層是層高六米的大空間,它將是王成的會客室。其中擺着沙發、家電、以及酒櫃、音響等消遣休閒設備。三層臺階跨上去,是躍層的第二平臺。這個平臺是橢圓形的,將第一層圈成一個類似劇場的橢圓形空間。
在二層平臺上佈設着衛生間、浴室、廚房、健身房等開放式房間。這些房間的牆壁是活動的,像日式推拉門一般,在電動軌道上滑動過去,就成爲敞亮的,遺忘無遮的通透空間。
五層臺階跨過去,就到了三層平臺。這裡與第一層平臺差了半間房子高低,只設置了兩間臥室,一座小型的日式茶室。臥室是封閉的,其牆壁不能活動,茶室依舊是開放式的。如今茶室內擺了三臺電腦,一臺投影儀,成爲王成的工作間,或者會議間。當然,王成在這裡孤身一人,也沒有什麼會議要開。
“消防樓梯在對面,向左走三個房間”,布萊爾介紹說:“樓下有‘味館(小飯館)’,吃飯很方便,可以叫外賣……”
“好了,我很滿意!”王成說:“接下來我們不要見面了,以後見面就裝不認識!”
布萊爾鞠躬:“那麼,先生,我告辭了!”
送走布萊爾後,王成迅速聯繫“小丑”、凱莉與娜塔莎,他們三人將是王成的後援。至於布萊爾嘛……雞蛋不能裝在一個籃子裡,他沒必要知道王成的後援手段。
“怎麼總沒有休假的機會啊”,小丑連通電話,一疊聲抱怨:“好不容易有點空閒,你有中途取消休假……”
“行了,別抱怨了”,王成打斷對方的話:“賺錢賺得連休息時間都沒有,不知多少人羨慕這樣的生活,你還抱怨什麼?就位了沒有?這次報酬很高,你不願幹讓別人來。”
“別,別價,我只是隨口一說而已……我已經就位,直升機狀況良好,隨時可以起飛。”小丑趕緊正經起來。
“我們的飛行員馬上回來接替你,至於你,我可能需要你的易容變裝技巧,你隨時等待盯梢命令。”
“好咧”,小丑爽朗地答應:“道具我已經準備好了,交通工具已經齊全,隨時待命。”
“我在快餐車上”,凱莉快樂的回答:“就在你家附近,我買下了一輛快餐車,隨便掙點小錢——我隨時待命。”
娜塔莎調侃道:“我在你對面樓頂,哈哈,你的頭像在我瞄準鏡的十字中心,呯,噗,咦哈哈,你死了!”
“叮咚”,門鈴響了,郵差送來了王成需要的道具。大包小包的十餘個包裹,主要是化妝品與各種衣物。王成選了一件刻板的襯衫,套上黑西裝,換上同樣顏色的皮鞋,再拎一個黑色皮包,立馬變成江戶橋附近最常見的銀行職員……不,這時間,如此打扮滿街亂跑的,唯有保險公司的保險推銷員。
通知娜塔莎一聲,王成乘坐電梯下到樓底。娜塔莎不一會兒趕過來了,一頭金髮,渾身俄國味的娜塔莎手裡拎着黑色長笛盒,白色的風衣飄飄蕩蕩,一副閒情逸致逛街摸樣,不遠不近的跟上王成。王成則在前方左轉右轉,一邊摸清周圍環境,籌劃好撤退路線——這時候,證劵公司已經下班,真正的戰鬥將在明天打響。
這時間,捕蝦船上的僱員緊張忙碌着,每人負責盯上幾隻股票,每人分到十餘個賬戶,每個賬戶裡有不同數額的資金;
這時間,百合與娃娃也在緊張忙碌着——當東京股市出現異動時,她們將同時在匯市下手,操縱日元匯率。
這時間,謝爾蓋操縱着他的遊艇接近了印度,他緊緊盯着委託人所在國度,當東京金融市場發生異動時,他將渾水摸魚從該國撈取一點便宜……當然,這便宜不一定能占上,因爲國際市場的異動不見得能影響到該國股市匯市。
“叮咚”,王成推開一間味館的大門,迎面的店老闆見到王成出現,稍稍皺了一下眉頭。寥寥的小飯館內,一位三十餘歲的女性食客快速瞥了一眼進來的人,垂下了眼簾。王成瞳孔一縮,目光狀似無意的掃過那個唯一的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