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浪,乃是抗敵之法,借浪乃是取巧之功,到了第三重引浪纔算是真正的攻擊之法,可以說現在疊浪九重已經成爲許乾銘施展攻擊的最大依仗。
可是欲要引浪,須有浪可引才行,理論上一切外力皆可以牽引,風吹,草動,水流,皆可爲浪,疊浪九重聯繫到了最高經濟的時候,就算是一隻一隻蝴蝶拍打翅膀產生的空氣波動都能引起滔天大浪,但許乾銘現在的境界遠遠沒有到達這個程度。
在海中聯繫的時候,海水直接擠壓在許乾銘的身上,波動規律,力量傳遞直接,因此許乾銘可以輕易的施展引浪這一招,
現在大樓之中,有機甲震動,有土塊跌落,有樓層壓下,只這些力量也很大,但是這些力量卻沒有海浪力量傳遞哪麼規律,許乾銘難以利用。
既然外力不好用,既然海上無浪,那就自己造浪吧,當沒有風吹浪打的時候,那邊自己便要製造出濁浪滔天!
在生死危機的關頭,許乾銘竟然就這麼悟通了疊浪九重的第四重,若是讓大漢得知,恐怕羞憤欲絕,因爲他當年是修煉了足足十年才修成第四重。
許乾銘劈出九刀,每一刀都有以極爲奇異的規律顫動,每一刀劈出都會帶動周圍空氣的律動,開始的時候很微弱,但是一刀緊接一刀的的疊加,力量越來越大,周圍的空氣竟然出現了海浪一般的波動,當第八刀劈出的時候,大樓的內部出現道道漣漪,彷彿大海之中潮起潮落!
“引浪!”許乾銘脖子上青筋暴突,臉上一片潮紅,手中的合金刀變得萬斤沉重,難以掣動。
“起!”許乾銘大喝一聲,艱難,但是卻閃電一般往頭頂上劈出最後一刀!
周圍的空氣似乎受到了某種召喚,呼嘯而來,集中到了合金刀的表面,形成了一層細細的波紋,合金刀以極高的頻率顫動,發出極爲極爲刺耳的聲音,嗡嗡作響,彷彿合金刀承受不了巨大的壓力,馬上就要折斷一般——這第九刀,集合了前八刀所有力量的疊加,牽引了整層大樓以內有所運動物體的力量!
“轟!”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原本被鐳射槍轟出了一個大坑的天花板再次爆裂,無數混凝土片紛飛。
這一刀,竟然直接劈穿了劈出穿了最後剩下的兩層天花板!
烏巢首羅駕馭機甲,穩穩的立在樓層之上,開始的時候他要用鐳射槍,要用自身和機甲的力量令到樓層塌下,但是到了第六層樓之後,根本不需要他做任何動作,上面五層天花產生的衝擊力便足以壓垮下一層。
當十層天花板落地,烏巢首羅在機甲之中閉上了眼睛。
“引兒,爹爹爲你報仇了!”烏巢首羅心中默默的念道。
無論如何,那兇手絕對是死了,十層樓壓下,就算對方有一臺機甲也是要被壓成肉醬,別說對方只有一套作戰服。
因此在烏巢首羅的料想之中,那個兇手必然已經是死了,他也算給他最疼愛的兒子有一個交代了。
但是烏巢首羅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剛剛閉上眼睛,天花板的某一處竟然轟然爆炸,混凝土片四處亂飛,彷彿是有一個妖怪從石頭裡面蹦出來一般,一條人影衝地下衝了上來。
“竟然沒涅盤?”烏巢首羅不禁一陣愕然,但隨即眼中露出一陣瘋狂的笑意。
“沒涅盤好,沒涅盤更好,讓你就這麼輕易涅盤去,怎能解開我心中之恨?”
烏巢首羅收起機甲,一步步的走到了那人影走去。
許乾銘最後那一刀,雖然破開了最後兩層,但卻也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加上身上也不知多少次被混凝土塊砸中,早已遍體鱗傷,他衝出地面之後立足不穩,直直的摔在地上,昏迷了過去,他手中的合金刀只剩下半截,但還是死死的握住。
“涅盤了嗎?涅盤了嗎?回答我!”烏巢首羅走到了許乾銘的跟前,彎下腰,抓住了許乾銘衣領,拎了起來,獰笑着道。
“你還沒涅盤的,我知道你還沒涅盤的?你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涅盤掉呢?我還有成千上萬種手段要讓你活着不如涅盤!你怎麼可能會涅盤呢?”烏巢首羅似乎陷入了半瘋狂的狀態,像是甩破麻袋一般狠命的搖晃了幾下許乾銘。
“刷!”許乾銘睜開了眼睛,手中半截合金刀自下而上,猛然撩起!
烏巢首羅乃是高級武者,六感敏銳,之前他可以憑藉空氣中的氣味就能判斷出許乾銘大概的逃離方向,自然不會連許乾銘之前是真昏迷還是假裝涅盤都分不清楚。
許乾銘是真的昏迷過去的,也就是他的身體強悍如斯才僅僅是昏迷過去,換了一個的話就算不被壓成肉醬也要被震得五臟六腑破裂而涅盤了。
烏巢首羅能夠判斷出,以許乾銘受傷昏迷的程度至少要半個小時之後才能醒來,他萬萬沒想到許乾銘會突然睜開眼並且冷不防的發動攻擊。
這一刀,突如其來,像是陰晦的夜空中突然劈落的閃電,像是路邊的僵涅盤的毒蛇突然彈起咬人。
這是烏巢首羅意料之外的,但是身爲高級武者,他從來就沒有在意對方是否真的昏迷,甚至剛纔那發出語句也只不過是處於半瘋狂狀態之下的言語。
“哼!”烏巢首羅冷哼一聲,隨手就將許乾銘摜到牆上,那如奇峰突起的一刀根本連他的衣角都無法碰到一點。
“蓬!”許乾銘被狠狠的砸到了牆上,在牆上留下了一個人形的血印。
“哧!”劇痛襲來,許乾銘幾乎忍不住要再次昏迷過去,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昏迷過去,因此他只是吐了一口鮮血,雙眼死死睜開,如同一隻野獸般狠狠的盯着烏巢首羅,手中那半截斷刀依然死死握住。
“說,爲什麼要殺我的引兒?是你自己跟引兒發生過沖突還是有人派你來的?”烏巢首羅已經從那半瘋狂的狀態之中清醒過來,恢復了冷厲,一步步的走過來,盯着許乾銘問道。
許乾銘喘着粗氣,不說話。
回答問題毫無意義,只是徒費力氣。
這時候的力氣不是用來回答沒有意義的問題的,而是用來爭取最後的機會,搏殺敵人的。
“你不說?我會讓你說的!”烏巢首羅冷冷一笑,逼近了兩步。
“你也是武者,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六陽截脈指?”烏巢首羅濃眉一掀,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緩緩的伸出兩根手指。
許乾銘瞳孔一縮,他在左天武館之中的一塊石碑上看到過着六陽截脈指的介紹。
六陽截脈指是一種極爲霸道的功夫,雖然攻擊大多使用手指,但是招式卻是剛猛絕倫,一指點出,斷金裂石,那石碑甚至提到這門功功法的創始人手指一點,便能令空間出現塌陷,使人陷入其中,被空間的力量生生撕裂!
另外,石碑上還提到一點,就是這六陽截脈指其實脫胎於古代一種刑罰——碎經裂脈!
使用六陽截脈指施展出的真氣,進入敵人體內之後,全身經脈猶如被火焚燒,五臟六腑都要化爲灰燼,彷彿全是上下里外都被施加炮烙之罰一般。
烏巢首羅的手指修長,如同儒生之手,豐潤白皙,但是指頭隱隱有覆蓋一層真氣,彷彿是火焰跳動。
許乾銘盯着烏巢首羅的那兩根手指,心急如焚,他知道被六陽截脈指折磨的痛苦,但是他並不恐懼痛苦,只是六陽截脈指會破壞他的經脈,讓他以後都無法修煉真氣,這對許乾銘來說是難以接受的。
因此許乾銘拼命想運轉丹田之中的真氣,但是丹田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堵塞,根本運轉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