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媚熊猻嚇得面色灰白,自己如果緩走一步,必將被巨型飛牛底部噴出的熾熱火焰化爲灰燼!
幾十名考察隊員們都躲到各自的車輛後面去了,只探出一張張驚恐而好奇的臉來。巨型飛牛穩穩地停住之後,這時,巨型飛牛底部看似光潔無縫的殼體上突然啓開了一道小門,一架小梯慢慢故了下來。
“外太空矮人!外太空矮人要下來了!”奴媚熊猻神經質地高叫起來。
忽律藥叉教授一言不發,緊咬牙關,臉色蒼白,緊盯着那金屬梯和洞開的艙門,告誡自己無論看到什麼樣的可怕形象,也不要害怕不要驚慌。既然真有外太空人光臨,那他寧願相信人家對天兕星球生物是友善無害的……
瞧,他終於下到了地面,一個與我們天兕星綠矮人毫無兩樣的……矮人族生物,一樣的頭,一樣的軀幹和四肢。
當然,他沒穿什麼什麼和綠矮人一樣的綠色樹皮衣服,而是從頭到腳都罩在厚實的宇航服之內。
他站在那裡,環顧四周,然後舉起了手臂。
他身後的巨型飛牛立刻重新噴出火柱,旋轉着離開地面,垂直上升,在營地上空旋了一個大圈,接着就祭被人擲出去的遊戲飛盤似的,飛速消失在茫茫天際。
看來,他對周圍的汽車、躲在汽車後面的綠矮人們既沒有敵意,也沒有表現出驚訝、興奮之類的情緒。
倒是那些萬分驚愕的綠矮人考察隊員們自己發生了混亂,有綠矮人在吶喊,有綠矮人抱頭逃竄。
然而,他絲毫也不理會那些綠矮人,竟拖着沉重的步伐,筆直地向忽律藥叉教授藏身的汽車走來。
忽律藥叉在一瞬間僵直不動了。
那個綠矮人整個腦袋都罩在頭盔裡,使忽律藥叉無法看清他的容貌。
他憑“第六感官”感到那頭盔上的護目鏡閃射出束束藍黑色的光,給忽律藥叉以十分奇特的印象。
突然,一個意念在忽律藥叉熱烘烘的大腦閃過:快,要保護“hl—45!”
忽律藥叉不顧一切地飛快撲進車廂,奔向工作臺,雙手把那個冰涼的古物緊緊護在了身下。
這時,身後響起了腳步聲,回頭一看,那個身着笨重宇航服跟的“外太空人”,已跟着他上了車!
“你是誰?你要幹什麼?”忽律藥叉問道。
不速之客站定了,開始解頭盔。
忽律藥叉恐怖地用雙手捂住了雙眼一他不知道他將看到一副有多可怕的面孔。
然而忽律藥叉終於忍不住放下雙手時,又不禁大吃一驚:頭盔裡露出的根本不是什麼眼冒激光口吐毒焰的牛頭馬面,而是一張與忽律藥叉、與天兕星球同類幾乎完全一樣的綠矮人臉。更叫忽律藥叉吃驚的是,這個綠矮人開口說話了,而且是一口標準的綠矮人通用語。
“先生,請別害怕。雖然我來自一個極其遙遠的星球,但我決不會傷害你們的。”
忽律藥叉的神智雖然非常清醒,但他仍有一種置身夢幻的恍惚感。他下意識地喃喃發問:“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不,當然不。”這個奇怪的“外太空綠矮人”居然笑了,“你看,你的朋友們現在都安靜下來了。”
忽律藥叉嘩地推開車窗。果然,營地上剛纔的一片混亂此時完全結束。剛纔情緒最激動的奴媚熊猻先生,此時竟抱着雙臂,平靜地與延羅彌撒先生交談着什麼,連看都不往這邊看一眼。
一切竟象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萬分的驚愕倒使忽律藥叉從恍惚中徹底清醒過來。科研工作者的理智、客觀、冷靜和天生的好奇,終於使忽律藥叉教授完全恢復了鎮靜,並以罕見的勇氣,開始面對眼前的這個“事實”:
“這麼說,你真的是‘外太空綠矮人’嗎?那麼好吧,我代表我們天兕星球上的全人類,歡迎你。”
“謝謝。”這個人形生物彬彬有禮地回答,“不過,從本質意義上說,我並不是什麼外星生物,而完完全全是你們的同類——天兕星人。瞧,我的外形就足以證明這一點。”
“啊,真不可思議!”忽律藥叉又一次發出驚歎。“就算這樣吧。那麼,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他的眼睛裡頓時閃出一種異樣的光,伸出手臂筆直地指向桌上的“hl—45”文物,聲音激動地說:“我是爲它而來的!”
番倭、蘭西和堅合這支龐大的三國聯合考古隊是在順利完成婆羅湖邊的婆羅古城的考察研究後,沿着剎帝利境內數千公里的古“貿易之路”,來到錫扈巴特鎮附近的“非人國故址”的。這裡簡直是一片沙的汪洋,看不到任何生命的痕跡。
白天氣溫高達五、六十度,夜間甚至又可降到零度以下,其環境之惡劣,非同尋常。
然而,茫茫沙海中兀然而立的一處處斷牆殘垣,被風化剝蝕成小土包的古烽火臺以及依稀可辨的城廓遺蹟卻清楚地表明,這裡曾是水草豐盛、牛羊遍地並且房舍成片相連的一座人丁興旺的古城!
那麼,到底是什麼原因使這些繁榮一時的古城寂滅?使駝鈴悅耳、人聲喧嚷的“貿易之路”斷了人跡?
這正是聯合考古隊此行要探究的秘密。
由於有人造通訊衛星定位、空軍直升飛機中隊運送給養以及沙漠工程車代步,考古隊沿着早已被沙海吞沒的古“貿易之路”長途跋涉數千公里後,順利到達了“非人國故址”。在這裡,他們發現了兩件極不尋常的東西。
首先是一具有餘涅盤的古屍。男性,年約四十歲左右,綠髮高鼻凹眼窩,具有典型的古凱撒人的一切體貌特徵。最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栩栩如生,從裡到外沒有一點脫水乾縮,肌膚、毛髮、骨骼完好如初,就跟昨天才去世一樣!他被命名爲“hl—44”。
他是在“非人國”效外西南方向數公里之外的一個沙丘上被番倭專家用一種特製的探測器發現的。
最讓人奇怪的是,他沒用任何棺槨之類的葬器裝殮,完全是給“軟埋”在十多米深的沙子裡的。
那麼,到底是什麼原因使“hl—44”在三千多年的漫長歲月裡既沒有腐化成灰土,又沒有被酷熱炙縮成象“婆羅女屍”那樣的木乃伊?
這個謎還沒解開,緊接着又有了第二個重大發現。在距“hl—44”發掘現場一百米左右的地方,那架極爲靈敏的探測儀接收到了一個奇怪的電磁信號。小型推土機削平了十數米的沙丘仍一無所獲後,忽律藥叉教授從營地調來了裝有大功率挖掘機的工程車。當長長的液壓挖掘臂掏出一個深達三十多公尺的大坑時,那個無比奇妙的“hl—45”就出土了。
它看上去是一根碗口粗、約一公尺長的金屬圓筒,但不知什麼原因卻異常沉重。‘原以爲幾個身強力壯的考察隊員就可以把它擡上地面,結果卻不得不動用了工程車上的十六噸起重設備,才勉強將它弄出沙坑,而且鋼纜竟還拽斷了兩根。然而,它到底是什麼?又來自何處?
“我猜想,這也許與‘外太空矮人’的某種活動有關!”“外太空矮人”迷奴媚熊猻首先提出了這個富有想象力的假證。
“你能證明嗎?”忽律藥叉教授問。
“唉,你又來了!”奴媚熊猻作了個無可奈何的手勢,又撓撓腦袋,不吭聲了。
的確,這個推論幾乎是無法證實的,因此它被輕易擱置到了一邊。大家都講究實際,當然還是先弄清“hl—45”到底是什麼,才能推測其它。消息迅速傳到了蘭西國首都西黎城、番倭國首都桑京城和合衆國首都涅狄城,三國文物考古科研機構決定立即增派物理、化學專家,帶上專用電磁、電波方面的尖端設備趕赴剎帝利……
沒想到,新增的科研力量還未到,巨型飛牛和這“外太空綠矮人”便捷足先登,從天而降!
這裡的發生一切,都被許乾銘和阮豔琳兩個“上級視察員”盡知。
目前,許乾銘和阮豔琳二人只是來這裡“隨便走走”,因此,聯合考古隊的各位綠矮人隊員都各就各位,做好本職工作。聯合考古隊的各位綠矮人隊員的本職工作未曾因爲“上級視察員領導”的“視察”而受到絲毫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