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坐回位置上,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眼裡全是堅定的光芒。這時如果還有一副平光眼鏡可以戴上,那麼我一定會散發出碇源堂司令那樣的神奇氣質。
“原地休整一天,明天清晨立刻出發。這一次不是訓練,而是實戰,也沒有任何的退路!”
我環視了全場一眼,慢慢說道:“我的話講完了,誰贊成,誰反對?”
胖子現在已經如坐鍼氈,畢竟他是一羣人裡唯一一個明確表態的主和派。相比鷹派的伊頓,負責和稀泥的光頭男,他現在應該只恨自己表態得太快,如今想要後悔都來不及了。
我就等着這個胖子開口反對,然後用排雲掌一招將他打飛出去,讓我念頭通達一下。
可惜一直等到最後,胖子也沒敢開口。
“既然大家都沒意見了,那我佈置一下主要工作。”
我略帶遺憾地開口道,看得胖子身體一陣顫抖,可能是感到來源不明的惡意。
“光頭,今晚你負責做好戰鬥動員,從精神上完成備戰,特別強調眼前的惡劣形勢。聽說現在只有你,能和那幫出家人正常交流了?”
體能和協同作戰能力我倒是不太擔心。二五仔頭子的練兵能力已經無需證明了,連裝填手之領的瘋子都那麼信任他,我也應該給他足夠的信任,這是雙方應有的尊重。
但感情淡漠是一個很致命的東西,平時雖然不會影響到訓練,甚至對心態有正面的輔助。但是在戰鬥中,是絕對不利的因素。
腎上腺素的分泌能讓戰士忽略疼痛、反應靈敏、提升體能,甚至在生死一線中解開基因鎖……
哎,這個我就不期待了。
總而言之這些高僧般心態的光頭兵,很有可能做什麼都提不起勁,最後被人一波推平。
“胖子,把所有必備的物資打包帶上,主要準備飲水和乾糧。我看你們中午吃的大麥餅就很不錯,分兵多帶一些,輜重一定要供應上。我會加派給你一隊駱駝運輸隊。”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在這種沒有辦法就地補給的地方行軍,假如遇上了撲天蓋地的沙漠黑風暴,或者迷失在陌生的路線上,都有可能發生人吃人的慘劇。
即便我着重強調訓練這些人的採集能力,野外行軍能力,荒野求生能力,我還是得保證單兵攜帶有三天左右的口糧才行。
“最後是你……伊頓!”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將目光投向了沙盤上的海灣位置,迷惑地說道:“……你說運輸飛船什麼時候能來?”
伊頓本來一本正經地準備接軍令狀,聽完這句話差點摔到桌子底下去。勉強扶穩了才惱怒道:“賽文大人……你不要開這種玩笑,計劃都到這一步了,我還以爲你早知道對方的飛船航行計劃了!”
我撓了撓頭:“這東西誰能知道啊,而且這一次我又不打算過去。總不能運籌帷幄地給你算清那裡幾分幾秒會有船出沒?”
“什麼!您不過去?!”這一次,胖子、伊頓和光頭不約而同地喊了起來。
我不滿地敲了敲桌子,問道:“你以爲這樣的大部隊行軍,能瞞住邊上的勢力嗎?信不信軍隊一開拔後防空虛,兩個敵人就聯手把自由貿易區和寂靜谷一同摧毀了!”
我從桌上拿了兩塊大小几乎相同的石子,一個放在了海灣的位置:“這是你們行進的路線,會在一開始吸引整個地區不同勢力的目光。”
然後將另一個放在酒館的位置,“這個是我,帶着四六零軍團駐紮在酒館,維持這裡的治安。”
我在兩者之間虛劃了一條線,“這就是我們之間的聯繫,不管對方先試探哪一邊,都會考慮到兩者的關係,形成一條新的猜疑鏈……”
我這招玩得比較冒險,賭的就是兩方敵人絕不會不計前嫌地傾力合作,以解決我的兩處武力。在這兩路之間,裝填手之領甚至可能會幫我阻擊敵人。
靠着短時間的猜疑鏈,我就可以迷惑對手,防止對方採取一對一換家的戰術,將我的基本盤掀翻——畢竟一塊有潛力而穩定的商業市場的價值是無可估量的。
在我的戰術最終被猜出來的這段時間裡,這支專門用於運動戰的部隊,應該已經足夠完成戰略部署,到達預定的位置上……
我當着三個目瞪口呆的人,突然拿起了放在自由貿易區的石頭,猛地推到了軍刀水灣的位置!
“我會在第一天之後,讓獅子打扮成我的樣子坐鎮。而我將喬裝趕往軍刀水灣,配合你們展開攻擊,給對方最大的壓力,逼迫他們拿出真正的實力,向太空求援……”
說到這裡,伊頓的眼睛裡已經出現了異樣的光芒,嘴裡開始唸唸有詞,不停地在沙盤上的位置打量着,似乎在盤算這個計劃的可行性。
這些生活在內陸的人可能不瞭解,但是我有兩世的經驗,並且久經例如大航海時代遊戲、加勒比海盜電影的薰陶,對於中世紀那些穿着低胸裝的貴婦非常……
呸呸呸,是對於那些流行於十九世紀的海戰戰術非常瞭解。加勒比和加勒比海盜是兩碼事,你們不要搞事情啊!
在19世紀中期以前的海戰,更像是一場場海上攻城戰,船對於雙方來說就是一個一個的海上要塞,雙方作戰目的和陸地上的要塞攻防戰目的一樣,摧毀敵方要塞或佔領敵方要塞。
其中跳幫作戰一種非常重要的手段,類似攻城戰中登城戰一樣,用於讓己方部隊跳上敵艦,與敵人廝殺,奪取敵艦。
在跳幫作戰開始前雙方要拉近敵我的距離,以便登上敵艦。在互相靠近的過程中,雙方會互相用火炮、火槍、弩箭、弓箭、標槍等遠程武器攻擊的,儘量給敵人造成一定傷亡。
一旦雙方距離在30米左右的時候,船員們會用繩子、勾索將對方的船套住,使勁往自己船這邊拽,等指揮官一聲令下,他們就會用寬30釐米左右的木板,在兩艘船之間搭起一座“獨木橋”,通過這個獨木橋登上敵艦,與之開展白刃戰。
而這次作戰的難點也在於,如何用這些僅僅攜帶着初級火藥武器和原始弓箭的軍隊,抵擋住海盜的攻擊一天一夜,然後配合我完成反擊……
“這一次行動的代號爲‘跳幫作戰’,每一步都是在刀尖上舞蹈。我們必須抓住一切機會向對手施壓,逼迫對手向太空求援……這也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我握緊拳頭,激奮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