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政的家離得並不遠,開車也不過十多分鐘的時間,黎默恆帶着四個小傢伙一行疾駛。心裡卻慢慢的不平靜了起來,他記得航航曾經說過,從意大利回來之後,幫他整垮姚政。這段時間公司的事情太多,倒是沒去注意這件事情。
現在想來,航航一定是跟姚政有什麼糾葛,不,應該說是冰兒跟姚政有什麼過節。可是……他卻忘記問冰兒這件事情了,他有些懊惱的想,自己真的是疏忽了。
何宏偉看着航航凝重的表情,抽噎聲停止了,只是乖乖的指着方向。
航航擰着眉頭一臉的不解,漸漸的感覺到不對勁了起來,看着駕駛座上的黎默恆很認真的問道:“爲什麼我覺得這裡有點熟悉呢?奇怪,真的有點熟悉啊。”
黎默恆偏頭看了他一眼,眉心幾乎打成了一個小小的結,車子漸漸的慢了下來。只是到底還是晚了,車子將停未停之際,有個人正好從姚家大門出來,手上提着一大袋垃圾,似乎要出去丟垃圾似的。
那女人低着頭,差點便撞上了車子。她的臉上立即變得凶神惡煞的起來,然而一看那價值不菲的車子,頓時就沒聲了,笑得諂媚的要死。她知道,這些開得起豪車的人出現在姚家,大抵都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小姐,跟老爺小姐夫人或許就是朋友了,她哪裡敢得罪。
女人忙將手中的垃圾放在地上,將手往身上擦了擦,笑眯眯的走到駕駛座的方向。
黎默恆眉心打成了一個結,看着漸漸朝着自己走來的女人,有些不耐煩的降下車窗。女人忙往前探了探,模樣挺年輕的,看到黎默恆的樣子時,眸子頓時一亮,臉上閃過癡的表情。然而一對上他冷肅的雙眸,立即回神,笑着問道:“請問先生,您找誰?”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航航,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那個女人,隨即指着坐在後座的甜甜說道:“我們找她的媽媽。”
甜甜已然看到了女人的樣子,小小的脣瓣張成了一個可愛的‘o’型。只是一對上女人眼裡的表情,立即害怕的往天天的背後縮了縮。
女人立即厲聲叫了出來,“死丫頭,你給我出來。”她想着,就是這丫頭又給她闖了什麼禍,惹得人家找上門來了。她看到了後座的何宏偉,上次甜甜就是撞到了這個小孩子的,現在一道來,指不定就是來算賬的。
甜甜弱弱的看了她一眼,就要去開門,然而她雙手在那邊扒拉了半晌,卻開不出來。
前座的航航卻已經跳下了車,瞪着女人怒道:“你幹嘛罵她?”
黎默恆也擰着眉頭下了車,後座的幾個小傢伙一塊跳了下來,站到了航航的身邊。
那女人被航航應了一聲,有些不解,然而一看到甜甜,又立即很用力的將她拉到了身邊,航航幾人一時措手不及,竟沒有攔住。
“方甜甜,你說,你又做什麼事情惹得幾個少爺不高興了。你這個死丫頭,整天就知道給我添麻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有沒有一點出息,啊?你真是跟你那個短命的媽一樣,哼,拖油瓶。”那女人不由分說的對着她一陣痛罵,那高舉的大掌作勢就要打下來。
誰知剛舉到一半,就被黎默恆牢牢的抓住,女人一愣神,黎默恆已經一把將她甩了出去,隨即便有些嫌棄的拿出紙巾擦了擦那隻剛剛握住她手臂的手指,冷冷的哼了一聲。
“誰允許你動手的?”黎默恆的聲音很冷,冷的幾乎掉渣。這個女人簡直就是不知所謂,甜甜不過跟航航差不多的年紀,她竟然也能下得了手,當着衆人的面也敢如此囂張。
那女人瞪圓了眼,不解的看了黎默恆一眼,乾笑道:“這個,甜甜不是得罪了各位嗎?”
“你才得罪了我呢。”航航衝上去就朝着她的小腿肚踢了過去,一臉氣憤的樣子。隨即走過去將甜甜拉了過來,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邊,捧着她的小臉上上下下的看,“甜甜,她有沒有打疼你,是不是打你的臉上了?還是頭上,還是肩膀上,矮油,看你呆呆傻傻的樣子,肯定被打的不輕,等着,我給你報仇。”
衆人齊齊黑線,航航根本就是在顛倒是非嘛,他們幾個人那麼多雙眼睛,可是誰都沒看到那個女人的手掌落下來,更別提打到甜甜了。
然而到底沒人去阻止他,航航上前,蹲在路上左右找了找。
天天也跟着蹲下身,滿臉的不解,“航航,你在找什麼?”
“我在找尖尖的石頭。”航航頭也不回,無視衆人滿頭霧水的表情,繼續蹲着。
何宏偉也蹲了下來,頓了頓,手上握着一個細細的尖尖的石頭遞給他,“是不是這個樣子的?”
航航頭一回,眸子一亮,很用力的點點頭,一把接了過來,“好,很好,何宏偉,你是大功臣,老大我改天會給你獎品的。”
“什麼獎品?”到底是小孩子,聽到誇獎,總是顯得興奮激動的。
航航掂了掂手中的石子,頭也不擡的說道:“不知道。”
何宏偉剛剛還得瑟的表情立即瑟縮了下來,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一樣,渾身溼透。他非常不滿的瞪着航航,剛想抗議,卻在瞬間聽到一道女人殺豬一樣的叫聲,他的眸子立即移到那個女人的身上,就見航航拿着剛剛那個尖銳的小石子狠狠的對着女人穿着拖鞋的腳給摁了下去,何宏偉立即倒抽了一口氣,整個身子都發抖着,好血腥好好殘忍,嗚嗚,他以後再也不敢反抗他了,太恐怖了。
那石子很尖細,頂端就像是細針一樣,扎進女人的腳上的肉裡,血絲立即便涌了上來。那女人被尖銳的痛刺激的,就要擡腳將航航給踹出去。
黎默恆立即上前一步,冰冷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她,如同寒冰一樣迸射出銳利的光,他冷冷的哼着,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你敢?”
女人身子立即便抖動了起來,腳背上很痛,她都不敢低頭去看那顯然有些慘不忍睹的腳。她很想將蹲在地上不斷折磨她的小孩給踢出去,可是卻在對上黎默恆那樣的目光時,愣是被嚇得動彈不得,好似被定住了一樣,無法移動半分。
航航終於滿意的收手,站起身來,擡起頭對上女人哆嗦的表情,臉上的表情酷酷的,“我告訴你,甜甜以後是由我罩着的,沒有人可以欺負她,她昨天身上的衣服是我媽咪買給她的,還有,她上學的學費是我幫她交的,她沒有撒謊。你下次要是再用這樣的理由去打她的話,我就從你身上十倍百倍的討回來。”頓了頓,他突然想起媽咪說的那句話,又重重的點頭,加了一句。“恩,我說到做到。”
“你們,你們到底是誰?”女人眼裡有些恐懼,看向面前的男人和幾個小孩子,蹲下身捂着腳背,眼淚都被逼了出來。
航航瞪着眼睛,哼了一聲,“你記得,本小爺就是天下無敵,聰明伶俐,絕頂好看,人見人愛,見開,車見車爆胎,樹見樹折腰,魚兒見了沉下水,大鳥見了落下來,月亮見了躲起來,兒見了變成含羞草的天才,鬼才,人才,手下有三十多個小弟的四歲小老大航航。”
衆人黑線,航航,其實你可以不用那麼多的修飾詞的,直接報出名字就行。
黎默恆卻忍不住笑了起來,雖然很早以前就發現小傢伙的耍寶姓子,然而每次她這樣一叨叨,他就忍俊不禁。
“董秀,你在外面做什麼,鬼吼鬼叫的,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打擾老爺休息的?”大門內慢慢的走出一個撐着遮陽傘卻滿臉怒氣的女人,模樣很貴氣,只是說出來的聲音卻很尖銳。
陳碧清是聽到董秀那一聲尖叫後才走出來的,心裡很不滿,這個傭人真的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這樣想着,她的人也已經慢慢的走出了門外,見到門口的幾人時,霎時一怔。隨即便笑容滿面的迎了上去,“這不是默三少嗎?您怎麼有空過來,哎呀,怎麼站在外面曬太陽呢,董秀,你也太沒有禮數了,客人來了不請人進去,反而擋在人家的面前,還那麼沒有規矩的亂吼亂叫,簡直丟人。”
“我……我……”董秀心裡有口說不出,現在也終於知道了面前的這個男人是誰了,原來他就是聞名z市的默三少。可是他爲什麼要替甜甜出口,那個死丫頭哪裡惹得他歡心了?
陳碧清冷哼一聲,對着董秀又是狠狠一瞪,“行了,你給我進去,在這邊丟人現眼。”
“等等。”航航可不應,擡起頭看了一眼嘴角直抽抽的董秀,道:“你說,你以後還會不會欺負甜甜了?”
陳碧清一愣,看向矮上一截的小傢伙,眉心不自覺的擰了起來,這個小孩爲什麼看上去有些眼熟呢?
董秀看了一眼一直躲在航航身後的方甜甜,搖搖頭,“不會了。”說完,捂着腳一瘸一拐的走了走了進去。
陳碧清一見她的背影消失不見,又回頭對着黎默恆諂媚的笑着,“默三少,別站着了,來來,快點進去,喝杯茶休息一下。呵呵,難得默三少會來我們姚家,不知道三少是來找我們家老姚,還是……找晴晴的?”
說道姚晴的時候,陳碧清的眼睛裡明顯閃過一絲貪婪之光。畢竟默三少是z市的鑽石黃金單身漢,是衆多名媛千金趨之若鶩的香餑餑,如果他和姚晴有個什麼,那他們姚家以及她的孃家陳氏,還不平步青雲嗎?
黎默恆冷冷的笑,“抱歉,我不是來喝茶的,姚家的茶也不和我口味。”他的話一點都不留情,看着陳碧清的臉色逐漸的僵硬,轉身便走。
卻在走了兩步之際,被航航拉住了衣角,他不解的垂下頭,便看到小傢伙一臉的笑意。那副天真無邪的表情又回到他的臉上,眉眼都彎成了一個深深的弧度。
他就是用這這幅讓所有人都不忍拒絕的表情看着陳碧清,笑眯眯的說道:“好啊,阿婆,我們進去喝茶。”
“卡崩”一道脆響,在陳碧清的心裡響了起來,震得她整個人都處於風中凌亂中。
阿,阿,阿婆?
她纔不過四十八歲,還沒邁上五十歲的高齡,他竟然就叫她阿婆?陳碧清連忙伸手摸了摸臉,攏了攏精緻的盤發,乾笑了一聲。
黎默恆眉心緊緊的擰着,蹲下身湊近航航的耳邊,低低的說道:“航航,你知道這是誰的家嗎?”先前他曾經說讓自己整垮姚政,說明他和姚家肯定是有過節的,可是航航如今卻要進去,他是不是就因爲知道這個是誰的產業,所以纔想要進門呢?
航航抿了抿下巴,誰的家?管他是誰的家呢,反正他就是看不順眼,不管是那個甜甜的後媽,還是面前這個一臉諂媚虛僞噁心的笑着的老女人,都讓他覺得反胃。
反正是她自己要邀請自己的,那幹嘛不進去搗搗亂呢?
陳碧清終於自風化中回神,此刻哪裡顧得上航航的那一聲阿婆,更顧不上自己看航航不順眼的那一絲心裡。她只知道,現在丈夫的事業出了點問題,陳氏的財政也出了點問題,最近兩方都頻頻遇到麻煩,正是求助無門的時候,此刻看到黎默恆主動出現在姚家門口,那便是天意,給他們姚家的一個機會。
正好,今天姚政請假在家,並沒有出去。她相信,只要姚政見到默三少,一定有本事說服三少幫忙解決他們的問題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趕緊打電話讓姚晴回來,給兩個同樣單身的年輕人制造機會。
她相信,以她女兒的優秀,給他們相處的機會,雙方一定會看對眼的。
思索只在一瞬間,陳碧清便堆起滿臉的笑容,對上黎默恆冷峻的眸子,笑着附和航航的話,“是啊是啊,既然小朋友想進去,那就進去歇歇,看看這幾個孩子都熱的出汗了。”
航航用力的點點頭,沒再理會黎默恆擔憂的眼神,徑自走進了姚家大門。
黎默恆眉心幾乎打成了一個結,擡頭看了看黎家的大門。最後無奈,只好跟在小傢伙的後面,一同走了進去。
陳碧清在前面帶路,她想表現友好,伸手卻拉航航的手,卻被他一甩,有些嫌惡的樣子。轉眼卻拉着甜甜的手笑眯眯的開口道:“甜甜,我已經幫你教訓了你的後媽,以後她不敢再欺負你的,要是再來,本小爺就廢了她。”
“航航,這樣,真的好嗎?”甜甜有些擔憂,她看到後媽腳上留了好多的血,這樣會不會死掉啊,到時候航航會不會被抓起來呀?
航航拍了拍她的肩膀,雙手很喜歡把玩着她嫩嫩的小手,笑眯眯的樣子,“你就放心,你有我罩着呢。我也有很多人罩着的,我有爹地媽咪,我有舅姥爺幹外公,我有二伯,有司徒舅舅,有子青舅舅,有素素,有亞力,亞瑟,霍爾,西蒙四大護法,我還有樂樂阿姨,還有……”
“還有我,還有我,還有我。”天天在一邊叫着,雙腿一蹦一蹦的很不滿的樣子,他誰都說不過去了,可是爲毛不說他呢?
航航斜睨了他一眼,皺了皺小鼻尖,很勉爲其難的說道:“好,我還有天天。”t7sh。
甜甜瞪大了眼,“哇,航航,你有好多親人哦。”
航航咯咯的笑,那模樣看在何宏偉的眼裡,就是感覺極其的猥瑣。小傢伙緊緊的抓着甜甜的手,很慎重的說:“其實,如果你想的話,這些人也可以是你的親戚的。”
黎默恆嘴角狠狠的抽搐了起來,他現在有些確認冰兒昨天跟他說的話來,看來航航果然有養童養媳的打算,居然從小就這麼的殲險,想着將一個小姑娘先訂下來,真是……汗顏吶。
只是……
黎默恆想到剛纔航航報出來的一大串的人名,然而除了自己和黎默書之外,竟然全部都是冰兒的‘孃家人’,他突然感覺有些愧對小傢伙,他自認爲自己是個寵孩子的父親,也自認爲自己一直以來,作爲父親的這個角色,是讓人滿意的,他可以跟小傢伙那麼默契,他可以那麼的信任他,支持他,無條件無理由的幫着他。
可是現在想來,卻發現他一點都不合格,小傢伙甚至到了現在,都沒有得到他爺爺的承認,而且還時不時的遭受到大哥的冷嘲熱諷。
黎默恆閉了閉眼,他得加快腳步,儘快的找到冰兒母親的下落,得到她的承認,這樣,就真的可以光明正大的宣佈冰兒和航航的存在,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攔他們了,再也沒有人。
政他麼看。陳碧清被航航的甩手動作弄得很沒面子,只是臉上卻依舊保持着微笑的表情,心裡卻將他咒罵了無數遍: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野孩子,竟然這麼沒有教養,哼,他以爲她很樂意去牽他的手嗎?她還怕自己被弄髒了呢。這死孩子也只配牽傭人女兒的手。
航航好似感受到她內心的想法似的,頭一扭,幽幽的目光往她身上一掃。
陳碧清立即一個激靈,臉上笑得更假了。
一行人穿過外面的庭院,一步步朝着大門走了過去。黎默恆邊走邊冷笑着,這姚政住的房子倒是豪華的很,若說這全是陳氏企業在背後的資助,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姚政在這裡面撈到的好處,定然有十倍百倍了。據說霍一飛一直在收集他貪污受賄的證據,一旦證據成分,姚政的牢獄之災也就不遠了。
航航讓自己幫忙着搞垮姚政,或許,他就在這裡面,給霍一飛添一把火。
一行人走入了大門,董秀腳背受了傷,自然是要趕緊去醫院消毒包紮的。陳碧清暗罵了那個那人一頓,只好親自給大家泡茶。
“阿婆,你給人家泡茶都不洗手的嗎?這麼髒,誰敢喝啊。”航航看着端到自己面前的小杯子,滿臉嫌棄的模樣,小手直接就將杯子往前面推去,然而他卻一個力道‘控制不住’,杯子被推得更遠了一點,‘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去了,一時之間,碎片四濺。
正準備端起茶水的天天和何宏偉聞言,忙將杯子放了下來。
陳碧清滿臉尷尬,心裡已經將航航的祖宗十八代都罵過去了,“我,我現在就給你們重新泡茶。”
航航點點頭,如同古代的小太子一樣,對着她一臉不耐的揮揮手,冷哼道:“恩,你下去。”
陳碧清咬咬牙,然而一看到沙發上紋絲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黎默恆,她又只好將這口怨氣嚥了下去,悻悻然的轉身。她真不明白這個臭小孩到底是誰的孩子,怎麼就那麼得默三少的歡心呢?
“誒,等等。”航航卻又突然叫住她轉身欲走的身子,笑眯眯的問道:“我們想吃東西,可是阿婆,我看你也沒空,我們就自己找東西吃了,可以不?”
陳碧清傻眼,自己找東西吃?
“好了,我媽咪說沉默就是等於默認,阿婆你沉默了兩秒鐘,這麼說就是同意了。好,天天,何宏偉,你們兩個去那邊的小櫃裡裡找找,說不定藏着什麼好吃的。甜甜,我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陳碧清當場有了吐血的衝動,她默認?她什麼時候默認過了?只不過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他們竟然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在別人家裡搗亂,他們的父母到底是怎麼教育孩子的?
“誒,等等,那裡不能去翻……那個冰箱裡面沒有吃的東西……那個櫃子裡全部都是書。”陳碧清滿頭是汗,這幫孩子真是沒家教,簡直無法無天了。
黎默恆一直翹着腿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看到航航幾人在整個客廳以及廚房內翻來找去,他的眸子陡然一亮,微微的眯了起來。或許,這幾個孩子,能找到某些姚政貪污的證據。尤其是可以趁着陳碧清不注意的時候,讓航航這個小天才溜進姚政的書房,說不定能找到驚喜。
想着,他正想招手,將航航叫到身邊來如此叮囑一陣。沒想到二樓冷不防的傳來一道帶着厲喝的聲音,“你們在幹什麼?”
姚政臉色鐵青,看着樓下的一團亂,眉心緊緊的擰着。他的眸子如同鷹眸一樣,帶着凌厲之勢掃過陳碧清,“碧清,怎麼回事?”
“我,老姚,這……”陳碧清額頭全部都是汗,原本保持着的優雅形態也不復存在,盤成的漂亮髮髻散亂成一團。看到姚政,忙伸手整理了一下,也顧不得那幾個小孩子還在叮叮哐哐的翻東西,忙上前走到樓梯口,說道:“老姚,那個,默三少來了。”
姚政一愣,視線轉移,轉到了沙發那邊,隨即身子一凜,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着痕跡的整了整衣服。那張有着幾條深刻皺紋的臉上,頓時堆起了讓人無法忽略的笑。
“默三少,你怎麼來了?”他腳步微微急促,笑着就走下了樓梯。
黎默恆始終坐在那裡不動,嘴角淺淺的勾起,看到他迅速變化的表情時,有了一絲嘲諷的冷笑一閃而過。直至姚政走到他身前五步之時,他才慢悠悠的站了起來,微微點頭,“你好。”
姚政本想伸出與他握手的右手僵硬在半空中,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然而他反應也極快,手掌轉了一個彎,往他的肩膀而去,拍了拍,就如同長輩對晚輩一樣,笑道:“沒想到黎家三少爺光臨,哈哈,難得難得。”
黎默恆淡淡的笑,眼角瞥過他剛剛拍到的左肩膀,當着他的面,用手彈了彈。“我並不想來。”
姚政看着他的動作以及說出來的話,臉上的笑容逐漸的有些掛不住了,眸中一閃而過一絲陰狠,卻依舊掛着,“三少,來來,坐着,既然來了,那就得好好招待是不是,碧清,還愣着做什麼,趕緊去將我珍藏的好酒拿出來,不要愣着了。”
陳碧清連連答應,然而一看還在翻箱倒櫃的天天和何宏偉,又有些遲疑。
也就是在她遲疑的片刻,航航自廚房內走了出來,左右兩隻手各抓着一個大閘蟹,模樣繼續惡霸。“你們看看我找到了什麼,今天我們可以大吃一頓了。”
航航稚嫩的聲音傳入大廳,衆人的視線全部都轉移到他的身上,以及他手上的兩隻大閘蟹。
姚政臉色微微一變,沉了沉,“你們是誰?”
航航一愣,圓溜溜的眸子緩緩的轉移,對上姚政陰沉的臉色,小小的身子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姚政??”他直呼其名,看起來對他一點都不陌生。
姚政眯了眯眼,這小孩認識自己?
黎默恆心裡也是微微一驚,有些詫異,卻沒出聲,靜靜的等待航航的表現。
航航冷冷的看着他,脣瓣緊緊的抿着,小小的人兒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肅穆的表情,誰都不知道此刻他的心情是怎麼樣的,很複雜,很難受,很氣憤,翻來覆去的一直都沒有停止過。
“你……是誰的孩子?”姚政的眼睛若有似無的看向黎默恆,這孩子應該……是跟着默三少過來的。
航航重重的哼了一聲,清脆的聲音擲地有聲,一向用天真無邪的表情掩飾的臉上,露出了猶如惡魔般一樣的笑容,惡意的說道:“我?我是你女兒,貝冰榆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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