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周圍遠遠的圍了一羣百姓,有些人還不認識七公主,只知道這京城遍地是權貴,猜測着多半是兩個權貴狹路相逢。
吳倩按下七公主的鞭子,伏耳說道:“公主殿下,這是大街之上,不宜施刑,有損公主名聲,不過我倒是有一計,既可以讓公主殿下一解先前之恨,又能以絕後患。”
七公主立即來了興致,畢竟如今她已經在外設府,德妃幾次三番叮囑她行事穩重,不可失皇家身份。
於是七公主收了鞭,吳倩低語幾聲,聽得七公主眉開眼笑,接着兩人就跳上馬車去,很快馬車就離開了。
宋青宛站在原地,還以爲會有一場惡戰,沒想到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讓她有些看不透。
正好這時肖氏從剛纔吳府馬車停留的地方撿到了一塊玉佩交給宋青宛,宋青宛拿起玉佩,想了想剛纔兩人身上的着裝,她記得剛纔吳倩下馬車的時候,似乎腰間有別着一塊玉佩,而一身粗魯穿騎馬裝的七公主卻並沒有這些佩帶的飾物。
“吳家貴女留下的。”宋青宛拿着玉佩翻看,果然在玉佩上看到一個吳字。
肖氏卻擔憂道:“這玉佩是還還是不還,要是送去吳府,會不會又引來禍事。”
這也是宋青宛擔憂的,是啊還去吳府,不會有人道謝,反而會不會污賴她偷東西呢,可不可以把玉佩丟在地上,當作沒看見。
不過宋青宛擡頭,就看到百姓圍成一圈,正看着她手中的玉佩呢,所以她還能再丟地上麼,恐怕一轉眼這舉動就傳去了吳府,吳家戶部尚書的朝臣,她一個莊戶怎麼得罪得起。
宋青宛無賴把玉佩收起來,打算逛一會兒,吃飽喝足,儲足了力氣再去吳府送玉佩。
於是一行去了東市街頭,那兒有幾家玉器鋪子,瞧着挺高端的,進出的人多是綾羅綢緞着身,不是權貴也是富戶。
要是鋪子開在這兒那就好了。
宋青宛正暗自感嘆,肖氏卻指着前面的酒樓說道:“這京城裡頭就數這客滿盈的生意最好,菜餚的味道也是最好,東市開的鋪子多是權貴家中的產業,這客滿盈佔的位置是最好的,有人還說紫氣東來,正好接收日月精華,跟東宮又是一個朝向。”
宋青宛撲哧一笑,“這個你也信,不過還是那句老話,地理位置好了,客流量就足了,若是菜餚再做的好些,自然就有更多的客人來吃了,那咱們今個兒的午飯就在這兒吃得了。”
宋青宛手中還有些銀子,何況這次跟張小環做了一票生意,五五分筆,賺了個滿懷,這客滿迎人氣這麼好,菜餚再貴,也不可能吃誇她。
肖氏聽後卻是嘆道:“恐怕未必有位,不少客人先派下人過來預訂的,咱們臨時起意,恐怕有些麻煩。”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宋青宛想着先去碰碰運氣,要是真沒有客座了,她再去別家吃也不遲。
於是一行人往客滿盈去了,進了裡面,只見四層樓高,中間一個環形大廳,從底下往上看,人聲鼎沸,人來人往,客人非富即貴,連打門的小廝穿的衣裳都是上等的,反觀宋青宛幾人卻顯得有些小富人家了。
不過她們也是小富人家,也不必要裝大款。
小廝倒也沒有狗眼看人低,很是熱情的問了宋青宛有幾位,有沒有訂位,在幾樓?
宋青宛正要答時,迎面走來一個掌櫃打扮模樣的中年男子,他四方臉,眉目濃,他上下打量了宋青宛一眼,很隨意的說道:“是不是幫主人家預訂客位的,對不住了,最近三日的座子都訂滿,沒有了。”
什麼叫做幫主人預訂客位,完全把他們一行人看做下人了,而且這掌櫃的說完轉身就要走,那小廝只好笑着送客。
宋青宛想想自己地位低微,也沒必要在這兒惹麻煩,正要擡步走人,就聽到那掌櫃的跟小廝說道:“你不懂得看眼色呢,瞧這些人的穿着就是哪家富戶的掌事,你新來的不懂,下次可得擦亮眼晴了,一般大富家裡的會出示府牌,我先前告訴過你的,京城裡哪些大家你必須注意,不是那幾家的,你大可不必理會,咱們主子的身份也不低。”
宋青宛聽到這話心裡特別的膈應,腳步也跟着停下了,正好此時走進來三人,瞧着他們這氣宇軒昂的模樣,應該是某家大富家裡的公子哥兒。
果然來人報了府第,竟然是工部尚書衛家的公子,人家往那兒一站,腰間別的玉佩上那個衛字,立即讓那掌櫃眼前一亮,恭敬的上前相迎。
衛府的人問那掌櫃的還有沒有客座,掌櫃的立即答道:“有的,有的。”
這下宋青宛回過身來,就見那公子哥問道:“在幾樓?”
那掌櫃的猶豫了一下,答道:“在三樓。”
還有四樓,越往上代表身份越不相同,果然那公子哥籠了眉,有些不高興了,那掌櫃的急出了一身汗,說道:“着實不瞞公子,四樓的客座都是京城那幾家預先定好的,這三樓的客座也很雅緻,坐在裡頭還能看到環形的舞臺,呆會舞姬就要開始表演了,公子不如留下來瞧瞧。”
那衛府公子身邊的同伴也是某個權貴家的公子,他說道:“那舞姬有什麼好看,咱們還是走吧,往京郊尋樂子去,昨個兒我家山頭髮現了老虎,你要不我捉老虎去。”
那公子顯然被捉老虎的提議吸引,於是轉身離去了。
那掌櫃的抹了一把額上的汗,見那小廝顫顫驚驚的站在那兒,於是把氣撒在了小廝身上,“下次長點心,瞧見這樣的貴公子是你幾生修來的福氣,萬不可得罪的,記住了,衛府的玉佩上都有一個衛字,眼神兒擦亮點,別看走眼了,惹出事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那小廝連連應是,掌櫃的要走被宋青宛叫住,宋青宛上前說起那三樓還有客座,爲什麼他們不可以坐在上頭吃飯。
那掌櫃的上下故意打量她一眼,嘖了一聲,“我還以爲是哪家富戶的掌事,原來是個暴發戶,想吃好吃的自個兒出門右拐,咱這客滿盈可不是你們這種普通暴發戶能進來的。”
宋青宛也不惱,而是從腰間摸出了張小環給的張府府牌,當初張小環就是怕她出門受人欺負,所以纔給了一塊府牌給她,沒想到第一次用到居然是用在吃飯上,也真是夠鬱悶的。
那掌櫃的看向那府牌,冷笑道:“五品的府牌也敢在這兒使,就算你有這府牌,最多能坐二樓,怎麼能上三樓去,眼下二樓正好沒位,你們且回吧,下次進來吃飯記得預訂客座。”
掌櫃的甩袖就要走,宋青宛想起吳倩的玉佩,於是拿了出來往掌櫃面前一亮,那掌櫃的立即腿軟了一下,見上面一個吳字,臉色大變,態度一百二十個轉變,連忙叫先前那小廝把人迎去了三樓雅座。
宋青宛一行人高興的上樓去了,那掌櫃的卻叫來一位腿腳麻利的下人,吩咐道:“快去府衙報官,居然有人冒充吳府的人,那手中的玉佩多半是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