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令宋青宛想起初見他時,他那時還受着傷,在山上扛下一頭野,跟她一起上山採菇的時候,乘人不備想對她圖謀不軌,那時他的眼裡盡是情慾,沒有半點感情,如今的他也亦然。
他不再是那個溫柔的壽王,眼下卻是恢復了暴戾的本性。
“你想做什麼,你起身,你壓着我了,我快喘不過氣來了,你這麼重,就不知道減肥,我都要被你壓斷了。”
宋青宛的話不但沒有制止某人,反而成功的引起某人的“獸”欲,順帶把她的衣裳全部給剝光了,兩條赤祼的身子在一起,牀幔裡頭盡是一片。
宋青宛醒來,見身旁的人睡得正香,她悄悄起身,忍住的疼痛,從牀尾下了地。
她在屋裡四處找,當初完顏玉撕輿圖的時候氣急,並沒有撕得粉碎,仔細一找,還找到了幾片大的,她從牀底下出來,終於找齊了,拿着出了內室,直接往自己的小書房走去。
肖氏見她出來,見她臉上身上並沒有傷口,鬆了口氣,就見宋青宛去了小書房,於是也一併跟了來。
宋青宛叫肖氏幫她在門邊守着,若是完顏玉來了就做個聲。
宋青宛終於安心的在書房裡整理這些碎片,把這些全部拼集在一起,慢慢地整張地圖都成了形。
這一次她謹慎了,她要把輿圖多做幾份,這輿圖可不是簡單之物,可是她叫宋洐君找來不少人把這地圖上的每一條小道都走了一遍,才畫下的,估計這世上不會有她這麼詳細的輿圖了,就算這次她不能去大理,以後或許還能用上呢。
宋青宛重新描了一副,剛要再描第二副的時候,肖氏拼命的咳嗽。
書房外傳來完顏玉惱怒的話,“肖夫人要是不舒服就別站在這兒了,來人,把肖夫人扶下去。”
宋青宛手忙腳亂的把東到櫃子裡的密盒當中,剛起身,就看到完顏玉站在書房裡。
他……他……他這是怎麼做到的,速度這麼快,來無蹤去無影的,怪嚇人的。
不知道他剛纔有沒有看到她藏密盒裡的輿圖?
宋青宛驚驚懼懼的來到他身邊,手被他忽然抓住,他沉聲問道:“你爲何來了書房?我以爲你偷偷走了。”
他說完這話,方發現了自己太過在意,於是閉了口,那眼神卻能殺死人。
宋青宛見狀,爲了避開輿圖的事,忙親切的投懷送抱,把頭捂到他的胸口,便可以不讓他看到自己的眼,眼睛可是心靈的窗子,在他那凌厲的眼神下,她沒有把握能掩飾得過去。
不過這一招他倒是挺受用的,完顏玉原本還要責備出來的話卻是沒再說出口,垂首看着胸前的腦袋,嘆了口氣,解釋道:“這幾受了委屈,我是你夫君,你受了委屈可以跟我講,但不能這樣不負責任的不告而別,若是昨個夜裡我不曾來找你,是不是你真的就這樣義無反顧的走了?”
宋青宛沒有出聲,被他說委屈,眼淚莫名的就要來了。
“立後一事,我必會爭取到底,若連枕邊人是誰我都不能做主,這個皇帝我也不想當,文祥如此擅謀,能說會道,又能鼓動朝臣,便是宋洐君與之對付,都要處於下風,我原本擅武,豈是他的對手。但是在這一件事上我是不會讓步的。”
完顏玉的話就這樣輕輕鬆鬆似拉家常的說出來,宋青宛卻早已經內心翻涌,眼淚已經止不住,他至少沒有忘記他當初對她的承諾,也沒有因爲坐上了九五之尊而忘記了她這個同甘共苦的髮妻,便是這一點,她宋青宛也不枉來這異世一遭。
完顏玉扶着她瘦弱的肩,半抱着她來到一旁長榻中坐下,“我但凡抽得開身,早就來看你了,就怕你多想,沒想到你還真的多想了,想了也就罷了,你還這麼狠心的要拋夫棄子,怎能不讓我氣憤?我一個人面對滿朝文武,我單打獨鬥,你卻要放棄我,你說我生不生氣?”
“我初爲南越皇,沒有前車之鑑,更沒有做下準備,我身不由己,我甚至面對滿朝文武的心計,我只有殺虐,他們一個一個的逼我,若不是我還存着一些理智,我早就殺之而後快。”
宋青宛再也忍不住,擡起頭來,“你可不能殺了他們,你如今已經爲帝,豈能依着自己的心情去做事,萬事以大局爲重,樑國舉全國兵力前來,這纔是我們目前要對付的。”
完顏玉卻是擡手拭去她的眼淚,接着把她攬入懷中,“就是因爲這個,我這幾日都沒有去理會這些事,我成日裡在軍營,軍機營的事都是我親力親爲,當初張義在時,我輕鬆了不少,如今軍機營的事我不方便交給文祥和宋洐君兩人中的任何一方,所以累的是我自己。”
“這個時候,你不能離開我,你要跟我在一條戰線上,這樣我才能不分心,先應付了樑國的大戰再說,至於置後宮選秀的事,我一併推後,但並非我同意他們的要求,而是我沒有精力應付他們文臣的那些彎彎繞繞,先解決了燃眉之急再說。”
宋青宛聽他這麼一說,自覺愧疚,對啊,她怎麼可以這麼自私的一走了之,她該相信他的。
“軍機營的事,要不我幫你吧。”宋青宛從他懷中擡頭,認真的說道。
“你去?不成,那裡都是揮汗如雨的男人,雖是軍機營,卻大多是工匠,你怎麼可以去,我不准你被他們上下打量,想起這場面我就醋的緊,我不同意。”
宋青宛鬱悶,這時代男女授受不親,簡直根深蒂固,她要扭轉這種思想暫時是不可能了,於是只好歇了去軍機營的心思。
完顏玉只在宋青宛這兒呆了半夜,天堪堪亮,他便走了。
宋青宛把包袱放下,把值錢的首飾又放回原處,土槍又掛在了內室裡頭。
叫來肖氏,叫她爲她好好打扮,接着穿上早先完顏玉登基時爲她準備的鳳袍,雖然她未來得及穿。
宋青宛褪下往日的素容,穿上這一身鳳袍,帶上這鳳冠,整個人變得凌厲起來。
她只帶了肖氏,接着往前方議事廳而去。
這裡原本是王府,做爲南越國的皇帝,地方太小,連個議事的地方也小的可憐,先前在書房,那時沒有立國之前,如今立國了,每日需早朝,於是便在前方的大堂裝修成朝堂,完顏玉的早朝暫且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