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宛二話不說人羣,她上前開了院門,先把擔子放下再說。
她把東西都挑回正屋子裡頭去,又把門關上,轉身就見那些村婦都進院子裡頭來了。
宋青宛也正疑惑,完顏玉卻先發話,他先是露出一臉憨態來,說道:“各位嬸子們,那頭野豬呢是被咱們一夥人打死了,不過在山頭上,當時大傢伙都嚇破了膽子,扛着宋來春就往山腳下跑,於是我也跟着跑下了山。”
“如今既然各位嬸子開了口,那咱們再上山頭去尋尋,乘着這天還沒有黑透,嬸子們覺得怎麼樣?”
完顏玉這麼說着,聽起來似乎很是合理,只有宋青宛知道這人心裡打的什麼主意,於是側頭看向他,就見他眼底露出精光,哪有半分憨態樣,這人也真是壞透了,不過對付這些人的話,她不阻止。
那些婦人聽了,這下懵了,先前還以爲葛山獨自把野豬給扛了下來,大傢伙過來可是爲着分肉來着,於是有不少村婦半信半疑,紛紛轉頭看向廊下懸樑上掛着的那些肉,看着就眼紅。
宋青宛當即解釋,“那是昨日那頭。”
她們不說話了。
於是有人領頭回家裡喊人去,但還是有大半留在院中。
過了許久,又集了一羣年青小夥,不過這次來的雖然是那些家裡的人,卻不是早上上山的那一批,多半是他們的哥哥或是弟弟,那意思很明顯了,這頭野豬肉大傢伙是一定要分了。
完顏玉倒也沒有說什麼,帶着這些人就上山去了。
其他的婦人呆在宋青宛院子也不走,各自聊着天,看樣子是賴定了。
宋青宛看了一眼也沒有再理會,而是回後屋把收拾起來,夜裡起露水不好。
她收了放回正屋裡,接着又拿筐子把樑上掛着的肉一塊一塊的取下來,着實是多了些,便是取這些肉,宋青宛費了功夫,那些個婦人瞧見了,個個砸舌,“這小兩口就兩人,能吃這麼多麼,真是糟蹋肉。”
裝肉的筐太重,宋青宛只能把肉挪到裡頭一點,她接着轉身入屋做飯去了。
很快廚房裡傳來香味,誰叫她家裡肉多,完顏玉又是個愛吃肉的,頓頓一碗肉少不了,不是就是粉蒸肉,再不然就是咕嚕肉,反正宋青宛變着花樣來,隨心情,她是吃肉吃膩了。
果然嫁給打獵的有肉吃,只要他那雙眼睛別老是盯在她身上就成。
晚上宋青宛做的麪條,頓頓吃饅頭也是膩了。
面頭切好還沒有下鍋,就等着完顏玉一回來往滾水裡一丟。
她解了圍子衣出來,就看到站在院子裡頭的婦人不時往廚房裡張望。
天真的黑透了,完顏玉領着衆人回來了,那頭野豬是大傢伙搭的架子擡下來的,其實完顏玉是擡得起的,但是他沒有出手,而是輕輕鬆鬆的走在後頭。
一夥人來到院門外,那羣婦人立即涌了出去,可當各自看到自家的兒子在那兒擡着擔子,一臉的蒼白,再看向隊伍後輕輕鬆鬆的完顏玉,大傢伙就不高興了。
這葛山打獵連幾百斤重的老虎都能扛起來,今天怎麼卻連頭豬也扛不起來,難怪搞得這麼晚,天都黑透了。
然而這時完顏玉發話了,“這頭野豬呢,你們儘管拿去就是,我不要一塊肉,但是我媳婦愛乾淨,大傢伙不能在我家院子裡收拾,還是去別處去吧。”
合着他不要這頭野豬,這些村婦又驚又喜,那敢情好。
立即就有人建議去河邊弄,那兒取水容易,當場就可以分肉了。
這個時候隔壁家宋家富的院門打開了,花氏從院子裡頭出來,看到那頭野豬就兩眼放光。
這個時候她是放心了的,宋明說了,她大兒子沒有傷着什麼,只不過是駭了一跳,吃幾副藥養養神就不成問題了,於是心也寬了,就掂記起那肉來。
一夥人簇擁着往河邊去了,院前忽然一空,世界瞬間安靜了。
完顏玉進來,宋青宛轉身進廚房,把麪條往滾水裡一丟,沒多會兒,兩大一小三碗麪條湯就出來了。
完顏玉現在是麪條湯也吃得多,一頓要吃兩大碗,宋青宛一小碗就夠夠的。
兩人把飯菜端八仙桌上吃,吃完收拾好,院子外又鬧開了,好在不是她家院子,而是宋家富的院子。
聲音很大,說什麼花氏把一大塊肉給扛走了,其他人不幹了。
宋青宛聽到,冷笑一聲,懶得理會。
她開始指使完顏玉燒洗澡水,她幹了一天活累壞了,就坐在廊下的四腳方凳上休息。
沒多會洗澡水好了,完顏玉也不待宋青宛發話,熟門熟路的把熱水扛到西屋的浴盆裡,出來的時候他一雙淡灰色的眸子向宋青宛看來,看到她慵懶的神情,不點而朱的紅脣,還有那不盈一握的纖腰,他嚥了咽口水。
宋青宛像往常一樣看到完顏玉進東屋洗澡去了,她纔回西屋去,她先把門窗閂好,又用桌子把門窗。
這才安心的坐在浴桶裡泡澡。
這時東屋的門開了,完顏玉早已經胡亂的洗了澡,只穿了一條褻褲,赤着膀子站在廊下望着西屋,他沒有動,目光一瞬不瞬。
這些日子以來,他特意隱忍,慢慢地使她放下堤防,接着靠近她,兩人日子也過得還算滋潤,說起來這小女人還挺會過日子,性子也有股狠勁,他還真不敢對着她來強的。
可是他已經決定納她爲妾了,那麼做爲他的妾室,就該肩負起爲他延綿子嗣的大任,怎可以這一日一日的過下去。
自那後,完顏玉曾私下裡去縣城裡的勾欄院裡找個,然而當那些中原少女軟身入懷之時,他竟然生出懨色,聞着她們身上的胭脂味,卻使他作嘔,越發的讓他想起宋青宛身上淡淡的少女香氣。
他終於明白,爲何他都弱冠之年了還不曾親近女子,原來是他沒有遇上對的那個人。
他沒有病,他說的不對,他只要宋青宛,跟她在一起生育子嗣他很願意,他想着雖然跟她生出來的是庶出,但是他不會薄待這些孩子,最多以後不走上仕途,將來跟着他學着打仗,待他老去,再爲他們倆的孩子撈一個封地,富貴清閒一生。
想起以後,完顏玉胸口就塞得滿滿的,首先他得跟她生孩子,這纔是重中之重。
於是他就這麼冷着膀子站在廊下等了許久,直到打了一個哆嗦,還沒有看到西屋的門打開,他都要懷疑這個小女人是不是在浴桶裡睡着了。
終於門打開了,宋青宛穿着一套褐色的衣裳輕輕爽爽的出來,先前泡澡的時候把頭髮也跟着洗了,這會兒用巾子擦頭髮,正擦得起勁,忽然藉着月光看到對面站得筆直的人。
她醒神一看,不得了,這人居然赤着膀子,山裡秋天的夜裡可涼了。
宋青宛皺眉,她接着擦頭髮,腳步慢慢地往完顏玉靠近。
她來到院子中央,盯着完顏玉,疑惑的問道:“你怎麼不把衣裳穿好?”
完顏玉見終於等到她注意了,立即在一長子大馬金刀的坐下,然而他忘記了,這時代的褻褲穿裡頭都是開檔褲。
於是宋青宛就這樣活色生香的看到了他的鳥,累累的一團,竟然隨着他的動作抖了抖。
她的雙頰立即滾燙起來,眼神都不知道往哪兒擺了,她感覺到這傢伙的眼神正盯着她,那麼的凌厲,連忽視都困難。
“喂,你把衣服穿起來。”宋青宛揹着身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