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利用閒暇的時間看完了《挪威的森林》,不知道爲什麼忽然就想要自殺,但自殺的話代價過於沉重,人總是會死的,我也沒打算活着死去。
很快,就有了路夏天的信息,雖然心情有所調整,不過自殺的念頭化作了濃重的愁緒化不開,有時候弄得我也恍恍惚惚的,似乎出生在幻天暗地。
“在幹嘛呢?”路夏天的聲音是蹦跳的,一下子也滾動了太多的沉靜。
“沒幹嘛。”
“在哪裡呢?”
“在辦公室。”
“不是說去我家查看一下嗎?怎麼還沒準備?”
“準備什麼?”我邊問邊收拾手上的東西。
“……”
“哦哦哦……你在哪裡?”似乎聽到了路夏天的怒氣,我心裡一陣緊張。
“哼……”
“對不起啦,你在哪裡了?”
“我在學校門口,你快點來吧。”
“好。”
路夏天掛了手機,那一聲悶響像驚雷一樣擊中了我。
我嘆息了一下,知道她是生氣了,我這種性格或許不適合她吧。馬上收拾了東西,慌亂中不小心移動了一下杯子,那杯子似乎也生氣,一下子便溜到了桌子外,只聽得“砰”的一聲脆響,碎片便濺了開來。
我看了看周圍,掃帚和垃圾桶都不知放到哪裡去了,我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開始更加慌亂起來。
管不了那麼多了,我隨便把那些明顯的碎片用手集中了一下,便走出了辦公室,朝學校門口走去。
急急忙忙中也不小心撞到了人,連忙說了對不起後便出現在了路夏天的面前。
我喘着氣看着路夏天的愛理不理,也無法說對不起。等了一會,我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繼續喘着氣,說道:“真不好意思,一時之間有一些事情要解決。”
路夏天依舊沒有回過頭看着我,我可以想象她生氣撅着嘴的樣子。
沉默了一會,我也不打算像一個乞討者一樣繼續向她解釋,路夏天似乎也氣消了些,緩緩轉過了頭。
“不是你說去我家看看的嗎?怎麼一下子就忘了?”
“真的有事,你知道的嘛,當老師都是很忙的,很忙很忙的……”我輕聲細語。
“……”
我突然之間也接受不了自己說話的小聲,看着路夏天受委屈的表情,一時也不知如何表達。也很不明白路夏天爲什麼會這麼生氣,她就那麼不能理解我嗎?
“好了好了,不要生氣了,時間也不早了,快點走吧。”我趕緊說道。
“好。”路夏天忽然遞給了我一包東西,我才發現她的懷中原來抱着一包東西,“這是買給你的,你可要好好收藏。”
“什麼來的?”我疑惑着帶着驚喜看了看包裹,着急着想要拆開來看看。
“等等,你回家後再拆開吧。”
我看着路夏天舒緩的表情,覺得她的氣應該消了,於是笑了笑,牽過了她的手,連忙轉移了話題。
“你真好啊,天快黑了,我們快走吧。”
“你認識路麼?”
“這不要你帶嗎?”
“好好。”
我加快了腳步,希望早點離開這裡。
“慢點慢點,你拉得我的手痛。”
“不好意思。”我馬上放緩腳步。
相顧也無言,我和她來到了她摩托車的所在,她走過去把摩托車推了出來,我環顧四周,現在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都走得七七八八了,晚上也開始了黑暗的征程。漸漸的,整個校園似乎只剩下安靜和我和她兩個人。
“你會騎摩托車嗎?”路夏天語氣明顯有了緩和。
“這個……要我載你嗎?”
“我很少見女的載男的。”
“哈哈……”
“前面風又大。”
“我技術很好的,你放心好了。”我立即接過了摩托車,擺好了架勢。
“有模有樣的嘛。”
我看着路夏天略微的歡顏,一時覺得自己的心情也該慢慢平復。路夏天坐在了我後面,用手抱住了我的腰,我開動了摩托車,摩托車歪歪扭扭了一會便筆直朝着前方駛去。
“說實在的,你家人怎麼樣。”我問道。
“什麼怎麼樣?”
“就是……”一時我也不知道怎麼回覆,只感覺前面那些急速竄進身體的風刺進了我的身體,讓我一陣顫抖。
“我家裡就我父親一個,他嚴肅得很,平時都不在家。至於你和他會不會碰面,那就是運氣的問題了,我猜你見到我父親會緊張吧?”路夏天似乎哆嗦了一下,“不過你放心,你碰到他的機率就等於一位媽媽生出了龍鳳胎一樣……”
好奇怪的比喻……
我放心着深深舒了一口氣,我最怕那些嚴肅的大人了,雖然自己也成年,但小時候碰到那些嚴肅的傢伙總是會莫名緊張。
“你不喜歡見到我的家人嗎?”路夏天忽然來了一句,“你怕我的父親爲什麼還要去我家?”
“這個……我沒說不喜歡你的家人啊。我其實想看看你住的地方啦。我怎麼會怕你的父親?開會的時候我對你父親的印象就很好啊。”我的手忽然抖了一下,摩托車也扭了一下,弄得兩個人差點摔下來。
路夏天這下可火大了,使勁拍打着我的腰部,弄得摩托車更加搖晃。
“你怎麼搞的,摔下來怎麼辦?”
我想要說些什麼,但還是閉上了嘴巴。
路夏天繼續小聲嘮叨,我聽着路夏天的自言自語,得空抹了抹額上微微的汗,莫名心虛良久。時間就這樣在摩托車不大的轟鳴聲中走過,穿過了一幢幢相似的建築,加上微風的指引,目的地已經在招手了。
在一個陌生的別墅陌生的停車場下了車,我懷着忐忑不安的心隨着路夏天的笑容進了房屋,看着周圍的富麗堂皇,心下感慨中瞥到了沙發上坐着一位大叔。
“爸爸?爸爸你怎麼回來了?”路夏天有了驚喜。
爸爸?接着我也驚喜了一下,我突然聽見不孕不育醫院裡,廁所旁邊的婦產科,一位孕婦忽然嗷嘯一聲,生出了一對龍鳳胎……
那位大叔轉過了面向電視的腦袋,有點茫然看了看我,丟下手中的報紙,又望了望我旁邊的路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