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獨奏白空
那個陰兵就這樣跟我對視着,沒多久我就感覺到,那股壓在我肩膀上的力量消失了。
陰兵轉過身進入了濃霧之中,這讓我很奇怪,它爲什麼沒有傷害我。不過陰兵要是在的話,吳俊也肯定在,自己跟上那個陰兵走進了霧裡。
濃霧中的搏鬥聲還在繼續,走在裡面,我只能看到前方模糊的人影。幸虧有“黑疙瘩”在,用它探路,就避免了我撞到蛇形石柱上面。
在裡面走了沒多久,我的眼前出現了很多大小不一的影子,自己想都沒想地朝那些影子走去了。
等我離近了那些影子後,眼前就出現了這樣的一幕。中央的方臺下面,陰兵與陰兵之間互相打鬥;黑屍與黑屍之間互相撕咬;鬼頭與鬼頭之間互相碰撞;更離譜的是一條几米高的褐色蜈蚣在和黑皮綠毛屍糾纏。
因爲數量衆多,整個臺下都變得熱鬧非凡。這樣的場景,我想無論是誰也沒那麼容易見到。
臺下即使如此,我想臺上也好不到哪去。我擡起頭去看臺上,可惜霧太濃了,根本看不清檯上的狀況,自己只好走進爭鬥的陰靈當中。
那些陰靈只顧內鬥,我走在裡面,它們連看都不看我一眼。雖然感覺怪怪的,但能安全地走在裡面,比什麼都強。
就這樣走上了方臺,來到臺上我就看到了兩個人。一個是吳俊,另外一個是我在鐘山上見過的白空,他們倆個人在互相爭奪那塊黑石。
白空的身手很好,和吳俊這樣搶根本吃不到虧,看架勢他還處於優勢,這讓我沒有想到。
他們兩個很快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就同時收手,不過黑石還是到了吳俊的手裡。
吳俊把黑石裝回了兜裡,面過來問我:“沒想到你身體恢復得還挺快,半成品也這麼厲害……對了,你怎麼來這裡了?”
“我們的小二爺,當然是要回去見我們的大小姐咯!你個老不死的傢伙,還是趕快交叉你手中的東西吧——”還沒等我說話,白空就把話搶走了。
吳俊表現得很氣憤,手裡的匕首指向了白空,對白空說:“真名想到你的身手如此不凡,但想搶走我的東西,那還差遠了…”說完,吳俊動身衝向了白空。
白空並沒有示弱,見到吳俊衝上來便迎了上去,倆人又糾纏打鬥起來。
站在一旁觀戰的我突然有了個想法,那就是趁亂偷走吳俊手裡的黑石。不過很快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他們倆個人的實力遠在我之上,要是自己這樣的去偷,肯定會被他們兩個人失手打死。
趁虛而入是不可能的了,吳俊和白空倆人一直是保持平手的狀態,等他們耗盡了對方的體力,我就來個漁翁得利。想到這兒,我就站在一邊不說話了。
方臺上面都是綠色的液體,所以我根本不敢坐在上面。可我這樣站着很長時間,對面的兩個人還是沒有停手,反倒越打越精神了。
吳俊他們的體力超乎了常人,要是有個表的話,我還真想爲他們計時。但在這個時候,我哪有閒情去找個表,自己站在一旁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估計三天三夜這兩個人也打不完,當然這是誇張的說法了。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壯大了膽子,舉着“黑疙瘩”朝他兩個衝過去了。他們兩個人見到我衝過來,便分開了,站在他們兩個人的中間。
“你小子找死嗎?要不是我們兩個人收手,就誤傷你了——”吳俊訓斥我起來,這讓我有點不爽。
白空沒有指責我什麼,而是問吳俊:“據情報說,你不是想殺我們的小二爺嗎?但看你的動作神情,分明是不想殺他!我該說你這是裝假呢?還是該說你這是裝假呢?”
白空的語句都帶着挑釁的意味,平常冷靜的吳俊,竟然被他的話說得動怒了。
吳俊跑到我身邊就推開了我,繼續朝白空衝去了,白空還是很快地迎了上去,這下我又成看戲的了。
不過這次好像不一樣,我聽到了奇妙的旋律,是白空手中的笛子發出來的。可讓我吃驚的是,白空根本沒有用嘴吹,笛子是自己發出的聲音。
臺下的陰靈們聽到白空的笛聲,就變得狂暴了,打得更是不可開交,就因爲那首我從未聽過的曲子。
就在這時候,吳俊和白空兩個僵持住了,他們拼起了力量。吳俊問白空的笛子是什麼做的,白空回答他說:“和你兜裡的石頭一樣——”
我在一旁聽到後,覺得要是黑石做的笛子,還真有可能操控這些墓裡的陰靈怪物。在我愣神看着臺下爭鬥的陰靈時,白空喊了我一聲:“小二爺,你等什麼那?快趁現在結果他啊——”
白空說的提醒了我,此刻正是結果吳俊的好機會,爲疤眼報仇的好時機。我掏出了準備好的匕首,朝吳俊背後的空檔奔去了。但當我來到他身後時,我又不知怎的下不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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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爲吳俊在巨坑哪裡救過我,我才猶豫自己該不該動手,自己要不要殺死這個傷害過我卻有救了我的人。
“小二爺,你想什麼呢?動手啊!難道你不想報仇了嗎?”白空說話的聲音像是在說自己撐不住了。
時間不多,我想的卻很多,自己還是下不了殺死吳俊的決心。白空這時又跟我說:“小二爺,他是個大騙子。無論他做什麼,都是在騙你啊!”
這句話對我來說很重要,吳俊他確實是在騙我。只要換個方向想的話,他救我完全是他陰謀,他早就想到會有今天這個局面,他知道救了我之後,我就會感到愧疚,最後下不去手。
有了這個想法,我便忍心下手了,用力把匕首插進了吳俊的腰。白空趁着吳俊叫痛的時候,用力彈開了吳俊,從吳俊手中搶走了匕首。
白空又在吳俊的胸前補一刀,吳俊前後被擊,嘴裡吐出了鮮血便倒在了地上。
我怎麼也沒有預料到,吳俊就這樣死去了,看着手中沾滿了他的鮮血,我不禁苦笑起來。
“好樣的小二爺,這個老不死的終於被你我解決了!”白空顯得很開心,可我的笑卻不是發自內心的。
吳俊並沒有這樣死去,他拽住了我的褲腳,看樣子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我蹲下身附耳過去,就聽到吳俊對我說:“我活了這麼多年,能認識你這個懂我的朋友,死也值了!你回去後,再去趟東北,我把那本書放在了正午的月亮底下!我能教你的只有這麼多了,不要怪……”
吳俊的話還沒說完,就哼了一聲死去了,他的話使我分不清他究竟是敵人還是朋友。還是應該說他既是我的敵人,又是我的朋友。
摸着吳俊冰冷的臉,我幫他擦掉了嘴角的血跡,算是對他的敬重。心裡的仇恨感早就空無一處了,在吳俊說出那話的時候,或許就這樣了。
白空拿着還在吹奏的笛子,朝我走了過來,沒等他先開口,我就問他:“這次能告訴我的身份了吧?還有你是怎麼來到這兒的?”
“啊?又是這麼多的問題呀?呃…關於我的身份嗎你以後就會知道了,我可以告訴你我爲什麼來這兒!那是因爲你是她的心上人,而我她又是我的心上人,聽上去是不是很彆扭啊?”
白空說的我一句都沒有聽懂,在鐘山時就是如此,現在在雲南也是這樣,這讓我有些氣不過他說話的方式:“你能不能說人話?”
“別生氣嘛!那我好好說還不行嗎?其實我是阿莉的保鏢,不過她現在失憶了,根本不認識我。我來這裡也是看了她寫的日記,說你來雲南出差看她,她高興得不得了。話說我明明比你長得帥,爲什麼她就是不喜歡我呢?”
白空說着就嘆了口氣,我這才知道她口中的大小姐就是阿莉,但對於我這種習慣轉移話題的人來看,他明顯是有什麼事情在隱瞞我。
白空的刻意隱瞞讓我不再相信他,這也是吳二教過我的,不要輕易相信別人,便對他說:“你是在轉移話題,如果你不告訴我的話,那我們以後沒有辦法合作——”
“合作?你怎麼知道接下來我要跟你合作,看來你的智商還不是一般的高啊!本來我是不想告訴你的,可是你非要我說,我也只好說了。其實我就是這座墓的守墓人,穿梭在地球的兩端,卻守護着一個墓——”
之前我就聽吳俊說過,這個墓其實被人分成了兩份,我腳下的這個墓只是整個墓室的一小部分。而白空跟我說他是守護這個墓的人,要是他說的是真話,那他肯定知道那個大的一份墓在哪。
我問白空有什麼證據證明他就是守墓人,他瞟了一眼,就把他手中還在作響的笛子舉了起來,對我說:“我手中的這個就是守墓人的信物,就和你們吳家的銅扳指一樣,可以聯繫墓裡的所有生靈,不信你看…”
白空說着,便把笛子放在了嘴邊吹起了小調。我站一旁就看到臺下的陰靈們聽到後,都停止了爭鬥,而是面過來朝臺上的白空朝拜。
我永遠也玩不了眼前的景象,那種被數不過來的陰靈朝拜的感覺,是我形容不了的,因爲那已經顛覆了我的世界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