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村
記得我們是頭上午就出來的,但大城市堵車太嚴重,等我們到達林夏所說的那個村子,都快過了中午了。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我給林夏打了電話,說自己已經來到村頭,問她在哪裡。
還沒等我掛斷電話,就看到林夏一手拎着竹筐,一手拿着手機村村頭的一家小超市出來了。
我先結束了通話,把車子停在哪裡,自己從車上走了下來迎了上去。
林夏這時候也收好了手機,就笑着跟我打招呼說:“真沒想到你這時候還有心情遊玩啊,吳家的大少爺!”
“呵呵,反正時間多的是!再說,我一北方人還沒怎麼去過燕山,那不叫人笑話嘛!”我憨笑着應付了兩句。
其實就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這麼做確實有些不合適,畢竟現在都快過年了,像我這樣出來想要爬山的人,確實很容易引人注意。
林夏也就是跟我開個玩笑,她說她的家就在她剛出來的那家小超市,讓我開車聽到‘門’口,她早就給我們準備好房間休息了。
林夏辦事還‘挺’有效率,我也沒想到她會這麼快把我們的房間住備好。但她告訴我說,在她們這種小村子裡,根本就沒有賓館酒店什麼的,她要是不給我準備,那我們就得睡大街或者是車上。
我想想覺得也是,就跟林夏說了聲謝謝,然後回到車上,把車開到了林夏家的‘門’口。
林夏家就是村口的那間小超市,她告訴我們,那間小超市一直都是她父親經營,她的學費也都是她父親靠開超市供的。
我讓疤眼和白空拿上裝備,自己幫着拿行李。算上緊跟着我後面的阿莉,我們四個人跟着林夏,走進了她家的小超市。
林夏家超市的規模的確很小,應該還不過七十平米,但前後互通,那後面就是林夏家的院子了。
剛來到院子裡,我就看到一個穿着髒兮兮的藍‘色’工作服的大叔,在哪裡舉着斧頭劈木頭,這個人就是林夏的父親了。
林父很客氣,他看到我們來後,就放下手中的斧頭,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我們面前,笑着問我是不是就是吳小二。
怎麼說這幾天也要依靠林夏她家,作爲客人,我還是很有禮貌地伸過去握住了林父的手,跟他道一聲:“伯父你好!我是林夏的朋友,吳小二!後面這幾位也都是我的好友……”
接下來我就向林父介紹了疤眼他們,在剛纔的我握手中,我‘摸’到了林父手中的汗水,以及他那雙滿是老繭的大手。
等一一問過好後,我們就跟着林夏來到了她爲我們準備的房間。因爲林夏家的住宅結構屬於那種北京的四合院,所以她帶我們來到的是東邊的旁屋。
這間屋子的面積,倒是比之前我們走過的那間小超市的面積大很多。屋子裡只有一土炕,還有個不大的方桌。
除了這些,我還看到了很多的紙箱,都是超市的存貨。看樣子這間屋子原先是庫房,只是知道我們來了,臨時給我們騰出來的。
林夏拉上了阿莉,跟我說阿莉就跟她睡了,畢竟讓我們三個男的和以一‘女’的睡不好。
阿莉一向都是徵求我的意見,能讓阿莉跟林夏睡一屋,我很是放心,就點頭讓她先過去跟林夏看看。
見林夏拉着阿莉走後,我就讓疤眼他們趕緊把裝備什麼的安置好,而且一定要保管好,不能讓林夏跟她父親發現這些裝備。
我們挑這個時候來這裡已經夠引人耳目了,要是再讓人發現我們是帶着這些裝備進來的。那到時候,我們想解釋都解釋不清了。
在整理裝備的時候,疤眼就湊過來問我:“小二爺,我覺得咱們有必要在這個村子裡逛逛,畢竟出來一趟,也要逛全了再走嘛!”
疤眼說着就伸着脖子,透着窗戶看了眼院子裡還在劈木頭的林父,看來他是有意這麼說的。
和疤眼相處合作這麼久了,我很快就能理解他話裡的意思,他是想待會兒出去探路,好爲接下來的事做準備。
“咱們還沒有吃中午飯呢,等待會兒吃過飯了,咱們再出去怎麼樣?”我是這麼迴應疤眼的。
疤眼說了聲好後,就不再吭聲了。等我們把裝備什麼的都安置妥當後,我就叫上疤眼和白空他們兩個,打算去找林夏,讓她帶着我們在村子裡到處走走。
林夏住的房間也是便房,也就是我們住的屋子的正對‘門’。我先跟還在院子裡的林父打聲招呼,就來到她的房‘門’敲‘門’了。
來開‘門’的人是阿莉,她見到我後就笑着跟我說:“小二哥哥你來啦,林夏姐姐後有意思哦,阿莉喜歡跟林夏姐姐玩!”
林夏也算得上是個很友好的人,所以阿莉能這麼說,我覺得倒也沒什麼。
林夏房間的佈局完全跟我們那個屋不一樣,牆壁上貼滿了粉紅‘色’的的‘花’瓣壁紙,比那屋光禿禿的的樣子瞅着順眼多了。
還有就是林夏睡得是軟軟的雙人‘牀’,而我們哪裡睡得是土炕。但畢竟我們是外來人,也不好意思說什麼不好,自己就直奔主題地跟林夏說,問她能不能帶我們在村子裡走走。
還坐在‘牀’上看書的林夏,聽我這麼問,就放下書問我:“你們剛到這兒,還是多多休息吧!我明天再帶你去怎麼樣?”
雖說我也想休息,但自己一想到還要跟老爺子打賭,就跟林夏說自己還不累,想看看她這個村子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林夏聽我這麼說,也就答應了,她穿上鞋子就說自己要跟父親商量下。
林父很痛快就答應了,我在旁邊聽到了他對林夏說:“夏夏,人家是貴客,你要好好招待下他們!那,這是老爸最近攢的兩百塊錢,你拿去!”
林夏家的情況我也看出來了,她家的經濟確實有困難,只靠那麼一間小超市爲生,而她的父親還是個瘸子。
所以我還怎麼能好意思,用人家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錢,自己就走過去跟林父說:“林叔叔,這錢你還是拿回去吧!我跟林夏是患過難的朋友,談錢就沒意思了不是?”
“這……”林父還有些猶豫。
我根本沒有等他猶豫過多,就拉上林夏,跟他說拜拜了。
從林夏家出來後,我就鬆開了林夏的手,跟他說自己能在她家住下就感‘激’不盡了,在用錢的方面就不需要她家出手了。
林夏衝我點點頭,便領着我們,開始在村子裡走。
一路上,我一直拉着阿莉的手跟在林夏後面,疤眼和白空他們兩個就跟我我們後面。
村子裡的房屋大部分都很有農家平房的特點,我還看到有好多人家的屋頂都擺滿了金燦燦的‘玉’米。因爲是臨近過年,跟着林夏走在村子的小路上,還總能遇到林夏所認識的熟人。
迎面就是大叔大嬸,三姑六姨的稱呼,但這些人都和林夏一點親戚都沒有。這種親切的稱呼,是生活在大城市中少有人見的。
林夏邊走還邊跟我說這裡是誰的家,她小時候有總去哪裡玩,尤其是村西頭的小河,那是林夏童年回憶最多的地方。
正走着,我身後的白空就問了林夏一句:“那個我有件事想問你,其實剛纔就想問了,只是沒有問出來!爲什麼我們只看到你的父親,而沒有看到你的母親呢?”
白空這個問題其實我也想問來着,但是考慮到總是打聽別人家的事不好,就沒怎麼了。
“我的父親早年是在部隊當兵的,但因爲一起事故,他的一條‘腿’瘸了!而我的母親,她看到我父親成了瘸子,就離開了我們!”林夏停下來,她的語氣裡還有些‘欲’哭無淚的情感味道。
我沒有想到林夏的父母之間還有這樣的事,就替白空跟她說了聲對不起,我們不是有意揭人傷疤的。
林夏想的很開,她說沒事,自己已經習慣跟父親過了,如今母親長什麼她都給忘了。
林夏又繼續帶着我們往前走了,我們纔剛剛走幾步,就起了一陣大風。等風吹過後,我就發現有什麼東西停在了自己的頭髮上。
我擡起手拿下來一看,是一枚白‘色’的紙銅板,應該是給人死人燒的。
拿着那枚紙銅板,我就問林夏:“你們村子今天有喪事嘛?”
林夏這時候就停下來回過頭看了我一眼,說確實有人死了。不過村子裡有講究,過年這幾天死了人,都是不能下葬的,所以就只好天天撒紙錢了。
有關過年死人不能下葬的事,我覺得也只有疤眼在這方面最有權威了,就問疤眼是不是真的有這麼是一說。
提到這兒,疤眼就起了興致,咳嗽了兩聲就跟我說:“咳……在你們呢北方的確是有這一‘門’講究,就是說有人在大年三十前後這幾天死了,都不能下葬!說是要這時候下葬的話,逝者的家一年都不會安寧!”
聽疤眼這麼說,我就接着問他:“那要是不下葬的話,是不是還有做什麼措施?”
“那是當然的啦,逝者的**得不到安置,那麼亡靈就不會甘心離開**!一般的做法都是靠撒紙錢,燒符咒什麼的來安慰亡靈的!不過,我記得頭七那天要是還不能下葬的話,那就糟了!”
疤眼說着,就擺出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站在那裡一直用手擦着他的下巴。
本書源自看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