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笛聲
我聽到那聲音後,便條件發射地回了頭。在不遠的花叢裡,灰濛濛的霧裡多了片黑色,黑色的勢頭大得很,竟將花朵攔腰折斷了。
“他孃的,這也忒多了吧?難不成咱們這次掉進蟲窩了嗎?”疤眼回頭看到了衆多的蜃蟲,情緒有點激動。
蜃蟲的數量確實要比我們之前遭遇的要多,正常情況下的我們都應付不了,更別提已經油井燈枯的我們了。我問吳俊要不要跑,這也是我能想到最直接的辦法了。
此刻的吳俊還是那麼的淡定,他說他同意我的想法,但有加了另外一條,那就是留下一個人殿後,爲其他人爭取時間。
這個方法從主觀上來看,的確是個好辦法,可這就意味着我們三人當中要有人去和死神握手…
儘管我很不想死在這裡,但我更不想讓自己做個沒有人性的怪物,所以就在吳俊說完後,我就給否決了。
“呵,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們所有人都會死!只有我所說的纔是生存之道,你那只是婦人之仁……”吳俊陰下臉笑了,那笑容裡很有味道,我卻形容不出來。
在我看來,吳俊的話就像是一塊冰山,壓在了所有人都上承重不堪,更讓人覺得冷感入骨。
本來疲憊不堪的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力量,走過去拽住了吳俊的衣領,對他大聲罵道:“你懂什麼,你這個沒有人類情感的傢伙!”
“隨你怎麼說好了……”吳俊沒有反抗,他把頭甩到了一邊,沒有直視我充滿怒火的雙眼。
看到吳俊這樣,我的火氣更大了,舉起了自己另外一隻手,握緊了拳頭想打在他的臉上。
疤眼卻在這時候攔住了我,他把我和吳俊分開了,說道:“都他媽什麼時候,還玩內訌啊?那幫臭蟲可快來了!”
我剋制住了自己心裡的怒氣,在我喘氣的時候,我想到了一個把自己都嚇到的方法:“既然這樣的話,咱們乾脆就不要跑了,你們忘了我的血嗎?”
“小二爺你是想玩偉大嗎?老子可不陪你玩啊!我看還是白毛他說的對,就讓我留下吧!誰叫我是你大哥呢,哪有大哥讓小弟死的,你說對吧?”疤眼說完就站到了我的前面。
我看着疤眼的背影,他的那句看似不着調的話,卻讓我覺得自己的心裡很暖。但我不能同意他這麼,就伸手搭在了疤眼的肩膀上,想讓他退回來。
就在我的話提到嗓子眼時,自己的頭就被人從後面打了一下,眼前突然一黑,我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當我醒來時已經是夜晚了,自己在樹林裡,周圍一個人也沒有。我的頭還是很痛,我忍着這份痛,先喊起了疤眼的名字,可喚來的是抱着樹枝,向我走來的吳俊。
“你醒了啊?”吳俊的聲音還是那麼的不帶人情,我應了他一聲,就問他疤眼去哪了。
“他爲了保護咱們兩個,死了!”
我的世界,就在吳俊哪一個死字說出來的時候,破碎了。自己的眼淚也是在吳俊的那句話說完後,止不住地流了下來。我跪在地上痛哭起來,念着疤眼這兩個字。
從小到大,我都是孤孤單單的一個。在家裡,爺爺給我找來的假父母,總是在外應酬。在學校的時候,那些願意和我交往的同學,也是圖我們吳家的地位。
我以爲疤眼會成爲我第一個最要好的朋友,卻不想我們之間才走過兩個月的路,他就要離開了我……
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只記得自己的眼淚,留到最後根本流不出來。吳俊在一邊擺弄着火堆,他沒有說過一句話,我也沒去奢求他會想疤眼一樣,總在我困惑的時候鼓勵我。
今晚的月亮特別的圓,月光下的鐘山也顯得格外的靜,而這靜卻是因爲我的身邊少了個愛說趣話的疤眼。
時間沖刷着我的大腦,讓我冷靜下來,接受疤眼不在的事實。我抱着自己的大腿躺在了地上,想要睡覺。吳俊見到我要睡覺,就走到了我的身邊,跟我說句:“那傢伙其實還留給了我一句話,他說你要是想讓他下面過的安穩的話,就別讓他的死,成爲你探索道路上的絆腳石!”
我睜大了眼睛,想着疤眼給我留下的話,心裡暗自發笑:這就是你想跟我說的話嘛,還真是讓我受益終身啊!
這一夜,我失眠了,自己還是頭次爲了個男的失眠,但感覺還不錯,畢竟他是個能讓我覺得這條路不難走的男人。
我沒有讓吳俊帶我去給疤眼收屍,因爲在我心裡,他已經佔據的一個深坑。說句俏皮的話,那是我爲他建立的一座沒人盜得了的墳墓,今後誰也別想動那個墓!
等太陽升到頭頂時,我便和吳俊動身準備離開這裡了。偌大的鐘山果然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出去的,我們在林子裡轉悠了大半天也沒找到出去的路。
眼看就快到太陽落山的時候了,我們沒但繞出去,反倒又回到了起始出發的地方。我就跟吳俊說休息會兒,待他同意後我就在一個大樹下面,坐下來了。
吳俊問我餓不餓,本來沒有飢餓感的我,被他這麼一問後,肚子咕嚕叫了起來,聲音還不小。
我捂着肚子跟他說自己確實餓了,吳俊聽後就哦了一聲,說讓我自己在這裡等他,他去別處看看有沒有山雞野兔啥的。
吳俊走後就留下我一個人了,無聊感很快涌現出來,我掏出了那個裝着黑石的木盒,自言自語道:“就是爲了一個這麼東西,就要搭上一條命嗎?你到底有什麼特殊地方啊?”說着,我就打開了木盒,拿出了黑石。
之前在墓裡我沒有功夫看過黑石,現在拿在手裡又看過一遍後,我才發現那個黑石上面有許多小坑。
我記得跟自己同名同姓的吳小二,在卷軸裡有寫到,黑石來在於太外,用現在話說就是隕石。至於隕石爲什麼降臨在這個世上,我想就連他吳小二也不知道吧。
有了東北老宅和鐘山古墓的兩次經歷,我抓到了一個關鍵點,那就是所有的事情都和我手裡的黑石有關,也就是意味着雲南的那個墓纔是整件事的核心。
我深吸了一大口涼氣,就把黑石放回了木盒收好了。我又等了吳俊很長一段時間,等他回來了後,我就看到他的手裡還真的帶着兩隻兔子。
吳俊把兩隻兔子仍在了地上,我湊過去看了眼。那兩隻兔子已經死了,而死亡的原因是被人活活掐死的,因爲我看到了它們的脖子都被人掐得黑了。
我很難想象吳俊他是怎麼做到的,不過想想以吳俊的實力,做出這樣的事也不算什麼意外,自己架火準備吃烤兔肉就行了。
等吃過兔肉後,天色已經開始發黃下來,隨着一陣清涼的冷風吹過後,我們的周圍響起了怪聲。怪聲也不是別的,我們都知道,那就是疤眼所稱的鐘山鬼調。
鬼調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早就失去了指的可怕的地方。因爲下過那個吳小二的墓後,我也認識到了鬼調的存在,只是爲了給墓打掩護。讓人們被鬼調感到恐懼,就沒人能注意到這下面還會有一個墓了,或許這就是吳小二的智慧高明之處了。
吳俊這時就問我,有沒有什麼辦法走出去。我聳聳肩膀表示沒有辦法,他看懂我的意思後,就說:“晚上山裡不安全,看來我們還得在這兒過夜,我去撿點樹枝,你在這兒等着!”
“等等,什麼事都讓你幹那怎麼行,撿樹枝這點事就交給我好了。”我攔住了吳俊,讓他在這兒等我,自己去一邊撿樹枝了。
吳俊還有點不放心我,要跟我一起去,我知道我很難改變他的想法,就同他一起去撿樹枝了。
倆個人一起撿速度自然要比一個快,我們沒多久就撿了不少,感覺都夠兩天的了。回到了之前的地方,我們就架起了篝火,坐在一邊取暖了。
天逐漸黑了下來,鬼調還是斷斷續續的響個不聽,早就免疫的我竟然聽得想要睡覺了。我打了聲哈欠跟吳俊打了聲招呼,就躺在了地上。
在我即將進入狀態時,吳俊搖晃了兩下我的身子,把我叫醒了。我揉着眼睛問他什麼事,他噓了一聲說道:“噓……別說話,你好好聽聽四周的聲音,好像跟我們之前聽到的不一樣!”
吳俊的話打散了我的倦意,我們誰都沒有出聲,聽着四下傳來的鬼調。我的音感沒有那麼好,聽了一段時間後,還是沒有聽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來,就跟吳俊說:“我什麼都沒聽出來啊!你是不是聽錯了?”
“不,我絕對沒有聽錯,你靜下心來好好聽聽,是不是有滴滴聲?”看吳俊認真的樣子不像是說謊,我就閉上眼睛,還真的聽到了他說的滴滴聲。
吳俊不懂樂器,但常被親戚拉去聽古典音樂會的我可懂,那種滴滴聲應該就是笛子的聲音。沒有人吹,笛子是不能發出聲音,也就是這裡除了我們兩個人以外,還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