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李安樂,你是否愛過我!”

“從未。”

李溫滿腦子都是那天的場景,滿腦子都是這句話“從未”。

平靈256年,五月二十五,微風佛佛。天上佈滿紅棕色的雲,陽光刺眼。老族長以及衆多元老等在殿外進行授權儀式。

李溫坐在鏡子前,戴無思給她梳着頭髮。

“小溫,你真的就如此愛他,就算他讓你失去了你第一個孩子?”

“可能更恨吧。”

李溫看着鏡中的自己,眼裡早就失去了以前的懵懂無知,她對着鏡子苦笑一下,

心想:“如果我什麼都不知道,也許會開心一點吧。”

老族長敲了敲門,“阿溫,儀式馬上開始了,你出來吧。”

李溫站起身,戴無思在後面整理李溫的裙子,慢慢道:“阿溫,值得嗎。”

李溫慢慢的往前走,羣尾也慢慢鋪平開來,她撫了撫頭上的冠飾,“無思,我希望你以後也可以像你的名字一樣,無思無念。”

李溫推開門,一束光刺的她用胳膊擋住了雙眼。

“小溫小溫!”,花師蹲在李溫的牀邊想要叫醒她。

李溫也從剛纔的思緒回到現實中來,滿腦子都是戴無思的那句“值得嗎?”

“值得嗎?當然不值!”,李溫蹬了一眼圍着自己尾巴轉圈的花師,心想:“我當時爲什麼會這麼疼這個傻狗。”

“喂,傻狗!”李溫被這突然發出的聲音嚇了一跳,“我能說話了!”

花師看着因爲能說話了就開心的在牀上轉圈圈的李溫,自己心裡也開心極了,剛停下的花師也跳到牀上陪着李溫轉起了圈圈。

“哇哇,小溫會說話了,小溫會說話了!”

李溫看着比她還開心的傻狗,用尾巴拍了一下花師的頭,道:“傻狗,我會說話你開心什麼?”

花師對着李溫瘋狂的搖尾巴,笑嘻嘻地說:“因爲我喜歡小狐狸,我喜歡李溫!”

李溫看着花師,突然覺着花師還不錯:“傻狗,爲什麼喜歡姐姐呀?”

花師慢慢的變成人形,說:“我不叫傻狗,我叫花師!”

李溫又用尾巴拍了一下花師的頭,道:“我知道啊,傻狗。”

“是花師!”

李安樂在外面聽見花師傻子一樣的怒吼,推開門看看發生了什麼。只見李溫穿着一件雪白的裙子,坐在牀邊,摸着花師的狗頭,藍色的眼睛裡盡是溫柔。

“咳咳,你什麼時候成人的呀?”李安樂端着一個盛了四分之一滿的香菜的盤子,傻笑似的問,完全不把向他求救的花師放在眼裡。

“樂樂救我,樂樂!”

李溫按住花師狗頭,戲謔式的說:“管你屁事,還有多放點香菜,我愛吃。”

李安樂看着一隻腳踩在牀上,一隻手按着花師頭的李溫,默默關上門,心想:“這玩意除了漂亮,其他哪方面像個女的!”

“吃飯了!”

“放開我叭,吃飯了,樂樂叫我們吃飯了!”花師笑的喘不過氣來。

李溫放開花師的腳,停止撓花師的腳心,道:“走,去洗手。”

李溫帶着花師去屋外的小溪洗手,李安樂在半山腰上建了一座房子,房子被樹環繞,屋後有一個小溪流,李溫以前最喜歡在裡面抓魚。

“還是這裡好,無憂無慮!”李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那你剛成人就有煩惱了嗎?”花師想要抓水裡的魚,敷衍的問李溫。

李溫敲了一下花師的頭,道:“你個小屁孩你懂什麼!”

花師捂着頭,看着揹着手在前面走的大搖大擺的李溫心想:“她剛成人應該比我小哎,爲什麼這麼兇!”

李安樂站在門口等着他的小狐狸和狗子回來,只見李溫嘴裡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揹着手走過來,走到他跟前自然的拍了拍李安樂的肩膀,道:“菜不錯,聞到香味了!”

李安樂聽到這已經很懵了,他完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這小狐狸和項凌雲描述的一點也不一樣。讓他更懵的是他從不吃虧的狗子氣鼓鼓的跟在李溫後面,這是他以前從未見過的。

李溫坐在一個方形的餐桌一角上,很自然的把凳子往李安樂的旁邊移了一點,但是突然心想不對,坐到了李安樂的對面。

這頓飯吃的也算是各有心事,李溫在想自己爲何會復活,李安樂想着李溫爲何剛成人就這麼成熟,花師想着李溫是不是該叫他哥哥。

終於花師打破了寂靜。

花師一邊舔着已經吃的只剩湯汁的盤子一邊問李安樂:“項叔叔什麼時候來啊?”

“項凌雲!”李溫差一點喊出來,心想:“這次我一定會讓你罪有應得!”

李安樂起身拿走了花師的盤子,嫌棄的說:“一會就到了,他來了你可別叫叔叔哈,人家比我還小一歲呢。”

李安樂看着能反光的盤子,臉都黑了,“我說你能不能別每次舔盤子,哪有不講衛生的狗!”

花師一聽這話直接委屈的哭了出來:“你們都不愛我,都嫌棄我!”

“你吼他幹嘛!他還是個孩子!”李溫站起來抱住花師的頭,“要吼就吼我,只會對孩子嚷嚷!”

李安樂氣的直跺腳,指着李溫道:“你就慣他吧,我看你能慣到什麼時候!”

“怎麼你還想吃狗肉!”

花師一聽狗肉哭的更兇了。

“怎麼了李兄,怎麼吵架了。”

項凌雲靠在門口,一副看好戲的姿態,道:“我離老遠就聽見你們吵吵嚷嚷,怎麼了這是!”

李溫看着門口的項凌雲,打了一個哆嗦。他長的雖不算英俊,但是還算端正,就是這脖子上的刀疤沒看一次就得害怕一次。

李安樂拉着項凌雲的胳膊把他拉進屋,“凌雲你給我評評理,這剛成人的小狐狸不感謝我對她的救命之恩就算了,還各種欺負我還有我的狗,現在還不讓我教育花師,她她她…”

“別狗狗狗的,我們狗子有名字,叫花師!而且明明是你把花師弄哭的!”李溫抱着在懷裡哭的快抽過去的花師說。

項凌雲眼神示意了一下李安樂,道:“安樂,咱們出去說。”

項凌雲和李安樂走到門前的樹底坐下。

那是一顆很大的柿子樹,李安樂在樹下放了一個石桌和三個石凳,還用繩子給花師做了一個鞦韆。李安樂閒暇時就喜歡坐在樹下沏杯茶,喝着茶看花師盪鞦韆。

項凌雲坐在石凳上,拿起眼前的杯子把玩起來,漫不經心的問:“這麼快就得手了?”

“我覺着我們沒有必要那樣做,現在很和平不是嗎,而且……”

“夠了!你忘了你師傅是怎麼死的了!”

“可是,這和妖族有什麼關係?”

項凌雲把杯子狠狠地砸在地上,碎了的瓷片從地上彈起向四處散落。

“凌雲,我覺着你也該放下了!”李安樂喝了一口茶水,茶葉放的有點多,澀的李安樂只皺眉頭。

“放下,像你一樣孬種嗎?”

李安樂放下杯子,繞過項凌雲看園子裡自由盛開的紅月季,冷笑到:“隨你怎麼想吧。”

項凌雲坐下冷靜了一會,突然想起了什麼,對李安樂說:”今天下午去安武城把貓妖抓了。”

李安樂蹲下將項凌雲打碎的杯子碎片撿起,卻被碎片劃破了手。

“嘶。”

“怎麼了?”

“沒事”,李安樂把傷口放進嘴裡輕輕吸了一下,“貓妖怎麼了?”

項凌雲遞給李安樂一塊手帕,道:“勾引有婦之夫,得手後把男的心臟挖出來吃了。”

“今天下午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