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頌之租的這套公寓是一個大套間,二十來個平方,沒有廚房的那種酒店式公寓,一進門就是一張大牀,連個客廳都沒有,更別說沙發什麼的了,我尋思着就趴在旁邊的辦公桌上對付一夜算了,等到快黎明的時候我的腰都快折斷了,我推了推王頌之,問他醒了沒,他哼哼唧唧地翻了個身便不再理我,瞅着他讓開的那一大片白白的牀單,我實在受不了了,直接撲了上去,窩在一個角落裡補覺。
迷糊中聽到衛生間裡傳來了蓮蓬頭嘩嘩的水聲,我伸手摸了摸身邊的牀單,王頌之已經不在了,一個激靈驚醒了過來。
王頌之裹着浴袍從衛生間裡出來,看到了一臉震驚的我,臉紅了紅,有些尷尬地說:“你醒了?”
“嗯。”
他搖搖晃晃地走到我的身邊。鑽進了被窩說:“我頭好暈,起來衝了一下涼水,清醒了一點。”
他身上冰冰涼的,還有點溼,我被他冰了一下,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摸了摸我的腦袋對我說:“趁天沒亮,趕緊睡一會兒。”
我順從地躺在他的身邊,刻意地和他保持距離,王玫玫說的話如雷貫耳,在我腦海中盤旋不已,讓我怎麼努力都閉不上眼睛。
王頌之的手從背後伸過來,在我眼睛上摸了一把,不滿地說:“怎麼睡覺還睜着眼睛。”
“哦,我忘了閉眼了。”
我趕緊閉了眼睛假寐,背對着王頌之,將自己蜷成一團,對於男女之間的那種事,我有點好奇有點畏懼,但是……居然……還有點期待。
王頌之從背後抱住我,說道:“睡覺蜷得跟個蝦米似的。”
他越是跟我說話,我越是被嚇得一動不動的,索性躺在牀上裝屍體。
“你睡着了?”
我不吱聲我就不吱聲,關鍵是我吱聲了我也不知道對着他該說些啥,還不如裝睡來得妥當。
關鍵的問題是,很多時候不是你想裝睡就能裝得了的,王頌之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王玫玫那個逗比打我電話打不通,索性打給王頌之了,我的小心臟都被他氣停
了。
“找你的。”
王頌之把手機貼在我的耳邊讓我聽。
王玫玫的聲音像個炸雷似的在我耳邊響起:“解斕,趕緊死出來,麻利兒地出來!”
“我不想跟你說話,我睡着了。”
王頌之聽我這麼說,將手機從我耳邊拿走,對着手機說:“斕斕不想跟你說話,你別騷擾她。”
“……”
“你不覺得你自己管得太寬了麼,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不用你操心!”
我不知道王玫玫對王頌之說了什麼,但是從王頌之說話的口氣猜測,我能想象到王玫玫說得絕對不是啥好話。
王頌之本來就是宿醉未醒,現在被王玫玫氣了一下,直接倒在牀上捂着腦袋嘆着氣,眉頭皺得緊緊的。
我看他的樣子很嚇人,趕緊起了身幫他倒了杯熱水,他將我手中的水杯拿開,握住了我的手,苦笑着說:“不要倒水了,來陪陪我。”
我緊張得手足無措,他突然拉了我一下,我沒站穩直接撲在了他的身上,我害怕極了,趕緊起身,驚慌地說道:“不好意思,我壓到你了!”
他抱住了我,壓低了聲音說:“沒事,你不重。”
然後所有的一切就跟夢幻一般,他開始吻我,我迷迷糊糊地被他擺佈,他的手機依舊響個不停,不用猜也知道是王玫玫的,王頌之實在受不了他,直接把手機摔了出去,我聽到“砰”的一聲後,世界安靜了。
王頌之終於可以安靜地去做他想做的事,他跟我換了位置,將我在牀上放平,我眯着眼睛伸手摸到了他胸膛上的汗珠,然後腦子一發熱居然喊了一聲:“韓牧,我疼。”
我這句話喊出來之後,瞬間醒得透透的,王頌之身子一震,停了下來,他起了身往衛生間的方向走,我當時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直接裹着被子就向着他撲了過去,從背後環住他的腰死都不肯放手,急忙幫自己解釋道:“你不能走,我真的不是故意喊出韓牧的名字的,我跟他真的真的沒什麼!”
王頌之將我的手指扳開,一句話不說,甚至都沒有轉頭看我一眼,接着
往前走,我哪裡肯放手,我怕我這一放手他就再也不會回到我的身邊了,我被他帶得半跪在地上,抱不到他的腰只能抱住他的腿。
“斕斕,你別這樣。”
“不行,我一定要這樣,頌之哥哥,你聽我解釋。”
“好吧,你解釋,我聽着。”
我卻突然發現我解釋不出來了,我爲什麼會喊出韓牧的名字我怎麼知道?難道要我告訴王頌之我在每次受到傷害的時候陪在我身邊的人都是韓牧麼?難道要我告訴王頌之,他剛剛對我做的事也是一種傷害麼?因爲被傷害,所以我情不自禁地喊出了韓牧的名字?
“怎麼,解釋不出來了?”
王頌之皺着眉看着我,眼睛裡有憤怒有不捨,可是我能說什麼呢?我只能抱着被子坐在地上哭。
王頌之到底是心疼我的,他在我身邊蹲了下來,用他的浴袍幫我擦着眼淚,對我說:“我們不合適,你還是做我妹妹好不好?”
“不好!”
我斬釘截鐵地怒視着他。
他在我身邊坐下,摸了摸我的腦袋說:“你知道爲什麼我一直把你當作妹妹麼?”
“爲什麼?”
“因爲從小到大,你一直追在我的身後叫我哥哥。”
我怔住,好像真的如他所說,我從第一次見他,他就是我的頌之哥哥。
“斕斕,你知道麼,我一直不肯接受你,就是因爲覺得你根本分不清對我是什麼感情,我也一直以爲我可以把你當作妹妹的,可是那一天我看到你跟王玫玫在一起的時候我嫉妒得發狂。”
“頌之哥哥……”
王頌之捂住了我的嘴,對我說:“你先聽我說完,我那一天看到林蝶跟那個男人在馬路上糾纏,我很生氣,可是我生氣的原因卻不是她不忠,而是我曾那樣傷害你,你說我是不是中毒中得太深了?”
我已經泣不成聲,抱着他的胳膊哭個不停,他把我從地上抱了起來,說道:“地上涼。”
把我放在牀上的時候他看到了雪白牀單上的那一抹嫣紅,震驚地看着我:“你不是跟王玫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