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執着究竟是什麼呢?是長達五年的暗戀?是憑藉一張照片熬過的一個又一個漫長黑夜?是幻想?還是明知物是人非卻仍不願放棄的心情?
“執着就是懷抱着一份信念朝着一個目標奔跑,並因此在路途中變得強大。但是執着也有個界限,當那個目標已經消失或者更改就應該果斷轉彎,否則執着就會變成偏離軌道的執念。”
當這番話說完心裡陡然輕鬆了許多,還來不及去看穆楓的反應就聽到了一模一樣的“下一位”只好迅速跑出去,剛走到樓口就手機的短信鈴聲就響了。一串陌生的號碼,內容只有兩個字:“通過。”
不想也知道是誰,蘇格將號碼保存了下來,站在原地等他出來。
“是你最後的問題答的好,”穆楓出來後立刻打消蘇格以爲他“徇私舞弊”的念頭,“雖然有點畫蛇添足。”
也對,自己和他有什麼“私”呢,到現在也不知道算不算朋友。不過,在一件件壞事面前,這怎麼也能算是一件好事了,雖然自己也並不是很情願進那個不知道幹什麼的部門。
本就不算太寬的道上突然開過一輛車,兩個人不得不同時靠到一邊。M大里外省的學生居多,所以開車來上學的人很少,見過的幾輛也都不是什麼好車子。蘇格正納悶究竟是誰開着輛這麼好的車來上課,那輛開過去一段路的車竟然慢慢倒回了她身邊,裡面那個朝她微笑的人,讓她頓時感覺像有幾十條冰涼的蛇在身上纏。
她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一下子產生這種毛骨悚然的戰慄感。可是剛剛還在的,因爲好事而勾起的一點愉悅心情,確實一下子就降至了冰點。
車中的女人。趙西西。
身邊穆楓的表情也很奇怪,他看着蘇格臉上清清楚楚寫着“你怎麼會認識她”,不過等不及蘇格回答,趙西西已經很輕描淡寫解開了他們兩個人的疑惑。
“小妹妹,你安研哥沒跟你說嗎,我也在這裡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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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一直都在反覆做着一個夢,以每月至少一次的頻率。夢裡面是一條漆黑的甬道,完全看不見周遭的東西,墨一樣的黑色滲透了一切,但是她能夠看清身邊安研的臉。他的身上籠着光,臉龐變得溫柔夢幻,她的手被牽着,兩個人穿越黑暗,朝着前面的光亮的出口走去。
只是這條路太長,那光看似近在眼前卻久久到不了,蘇格一夜一夜都和安研在這樣的路上,但她不驚慌,她甚至覺得就這樣走下去就好。可是這一晚她終於衝破了光芒的出口,回過頭安研早已不在,只剩下堅固的石壁,腳下是萬丈懸崖,碎石不斷滾落。
蘇格從夢中驚醒,睡衣被汗浸溼,其他人還在睡着,不知哪個牀位傳來輕微的鼾聲。原來並不是美夢。
和他在一起的夢,並不一定都是美夢。
這世上最美的夢,是自己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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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最後的情景是趙西西說完話踩着油門揚長而去,留下蘇格和穆楓站在原地。“你認識她?”穆楓看着半天一動不動的蘇格終於還是開口問,而蘇格卻連搖頭的力氣都被抽走。
“她……”使勁兒嚥了一下口水,喉嚨依舊像堵着塊口香糖,“她是……”
“她爸爸是桐州市數一數二的企業家,你要是看這邊的新聞,經常能看見她爸爸。她也在學校裡上學,但是不怎麼上課,也不住校。她幾乎不和學校裡的人說話,剛纔她居然和你說話,我挺驚訝的。”
估計是太過震驚了,穆楓纔會一口氣說這麼多話吧,畢竟她這樣的女孩,怎麼看也不像能和趙西西那樣的富家女成朋友。“她男朋友是我……哥哥……”
穆楓明顯愣了一下,嘴脣動了動最後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只不過,蘇格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等到穆楓走掉,蘇格一個人靠
在樹上,撥通了安研的電話。整整一首完整的歌唱完,那邊還是無人接聽。不放棄的接連打了三個,從無法接聽到正在通話中,最後是關機。
同一時間蘇白坐在一間空無一人的自習室裡玩着手機遊戲,最傳統的俄羅斯方塊,卻因爲煩亂的心緒怎麼都過不去關。就在剛剛她站在窗口準備給安研打電話時,突然看到了一輛昂貴跑車從窗下開過,裡面開車的女人刺痛了她的眼睛,電話在撥通的一瞬又立即掛斷。
咬了一下嘴脣,蘇白撥通了姐姐的電話,卻一直正在通話中。她最後頹然的把手機關掉,然後一個人在不開燈的自習室裡待到了很晚。
其實她真的在意的是,趙西西身旁的副駕駛座上還坐着個陌生的男生。
蘇白有時候會突然覺得虛脫,幾乎每一天她都會有一個時刻突然喪失能量,像廣告裡那隻用光了電池癱軟掉的兔子。她的mp3裡除了R&B和hip-pop,也藏着一些淺吟低唱的歌,只不過都被放在另一個文件夾中,就如同她不爲人知的另一面一樣。有一首歌歌詞是這樣的:“我想找個地方躲起來,沒有煙味,沒有是非,沒有肥皂劇般的對白。”
“哎,昨天晚上又有人看見了。”
上着課身邊的女生又開始討論那個傳說,蘇格目不轉睛看着黑板,真希望自己聽不見。
“聽說還是個新生,蘇什麼的。蘇白?反正她是一個人看到的,可憐喲。”
“你剛剛說誰?!”
蘇格的插話把旁邊聊得正起勁兒的兩個人都嚇了一跳,然後其中一個先一步想起來:“對了,你妹妹就叫蘇白吧,是同名還是……”
說到這兒,那人意識到什麼立刻閉了嘴。
“同名吧,我妹從來不湊這種熱鬧的。”
嘴上是這樣說着,心裡還是七上八下,如果真的是蘇白,那這件事就真的有問題了。從來不喜歡這種小女生玩意,對男女之情也不開竅的蘇白也去追這種傳說,只有一種可能——她有了喜歡的人。
喜歡一個人的那種心情是足以改變自身的行爲習慣的。蘇格很清楚。
【作者題外話】:大家新年快樂啦~新年第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