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建被喬鎖這一番污衊,又驚又怒,驚得是這妞幾年不見居然敢跟喬謹言這麼說話,怒的是她血口噴人。
喬建頓了兩秒鐘才清醒,突然之間又樂了起來,喬鎖這個蠢貨,在家裡,誰敢說喬謹言不是喬家人,這不是找死的節奏麼。
喬謹言伸手按了按額頭,走下樓梯,壓制住自身的脾氣,回來的第一天,她就這樣迫不及待地要鬧得家裡雞犬不寧嗎?
好在今天喬東南不在家,否則早就去拿鞭子抽她了,這幾年,他以爲她是學乖了,卻不想是這般墮落愚蠢,當年那樣單純可愛的阿鎖真的是被毀掉了麼?
他一步步走向喬鎖,站在她面前,看着她挺直腰板跟他對峙,不自覺的一股怒氣就竄了上來。
喬謹言用力攫住她的手,耐着性子,隱忍而冰冷地壓低聲音,一字一頓地說道:“喬鎖,今兒,你是第二次惹我了,適可而止,懂嗎?”
喬謹言的聲音沉得嚇人,喬建覺得自己該退散了,否則惹禍上身,連他都吃不了兜子走。
喬鎖的胳膊被他牢牢地攫住,感覺有股鈍痛慢慢地在心尖彌散開來,他那樣的用力,整隻胳膊想被火燒一般疼。
她在做什麼?她居然敢跟喬家大少叫板,喬鎖突然之間清醒過來,低低地笑出聲來,她笑的傷心,雙眼刺痛起來。三年了,她還是不死心嗎,回來的第一天就想要證明,證明這些年這一切不過是誤會,喬謹言不會這般狠心地對她,不會將她拋到大洋彼端,不會這些年來對她不聞不問,不會這樣傷害那個叫做喬鎖的好姑娘,可是事實呢。
“我如果繼續鬧下去,你會不會像當年那樣,打我一巴掌?”她忽而悲傷地開口,聲音很是平靜,擡起臉來,柔和的燈光照亮她的面容,在夜色中有種觸目驚心的哀傷。
喬謹言的指尖一顫,他猛然收回手,看着她胳膊上留下的一圈青紫,眼底一片暗色,猛然轉身,臉色陰沉的嚇人。
喬鎖感覺有些寒冷,所有的焦躁、不安、瘋癲在這一刻都被冷凍成冰。她一直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固執地停留在那一年,可是往後不會了。她內心剩下的那最後一點溫度都盡數被喬謹言凍結。
無論是曾經單純美好的喬鎖還是如今這樣焦躁愚蠢的喬鎖對於喬謹言來說都是一樣的,她一直以來就是一個笑話。
就如同她的人生,很多時候她甚至會想,爲什麼上天這樣不公平,既然把她和喬建的人生錯位,爲什麼不一直錯下去,倘若沒有回到喬家來,她也許還是一個懵懂的普通女孩,會暗戀學長,會談戀愛,會結婚生子,過着溫馨而普通的生活,不會遭遇喬謹言,不會失去自己的骨肉,不會放縱自甘墮落,不會成爲整個家族的恥辱。
“對不起,往後我不會發瘋了。”喬鎖低低地開口,她的聲音有些暗啞,不帶一絲的情感。
喬謹言的身子猛然一震,他無法控制自己回頭看去,喬鎖站在沙發前,離他不過是三步遠,可似乎又遠至千萬重山。她垂下臉,收斂了身上所有的刺和棱角,安靜的如同不存在一般,那樣的阿鎖似乎喪失了所有的生氣和活力。
喬謹言感覺他似乎失去了一樣極爲重要的東西,可夜色深濃,他來不及想,只想起了那一年,初次回到喬家的阿鎖,她忐忑不安地站在喬家的主宅面前,如同一隻緊張的小獸,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低低地糯糯地說道:“大哥,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