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建出事的負面新聞鋪天蓋地,很快就連生活在小鎮的談家人都得到了消息。談溪打電話來時,已經是深夜了,喬鎖還沒有睡下,夜裡胃疼,她找來找去沒有找到胃藥,便下樓去廚房泡了一壺安神的花茶,靠在料理臺前抱着熱茶,一動也不想動。
電話響了半天她才臉色很差地去接聽。
“姐,我看見報紙新聞了,是不是哥出事了?”電話裡,談溪的聲音帶着哭腔,隱約還能聽見談母焦慮的聲音和來回走動的聲響,夾雜着當地的方言,有些嘈雜。
她握着電話,將杯子放到料理臺上,蹲下身子緩解胃痛,低低地說道:“小溪,這事很複雜。”
“哥會坐牢嗎?”談溪多少是知道一些常識的,哭着問道。
依照喬建如今的情形來看,如果喬家不停地保他,不停地上訴,未必會坐牢,但是喬東南打算棄子,他勢必要坐牢的,畢竟對方有備而來,什麼證據都有,而且喬建確實跟對方發生了關係。
“你哥的事情暫時沒有定論,有消息我會告訴你的,小溪。”喬鎖猶豫着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
“姐,我想來看一看我哥。”
喬鎖閉了閉眼,只覺得胃疼的厲害,低低地說道:“你來看看他吧,你哥的事情儘量瞞着你媽,老人家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她低低地交代了談溪幾句便掛了電話,閉眼抱着肚子,垂頭等着疼痛過去。
以前她看別人宣揚胃病的可怕並不覺得,這幾年來每天都糟蹋自己的胃,三餐沒有正常過,如今自己患了胃病才知曉前人所言不虛。
她額間冒出冷汗,許久那陣痛才緩過去,喬鎖扶着一側的料理臺站起身來,卻被廚房門口的一道黑影驚嚇住,喬謹言沉眼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拉着她走到了客廳。
他身上還穿着浴袍,顯然是剛剛沐浴準備休息時下樓來發現了她。
喬鎖被胃疼折騰的有些乏力,也就沒有掙扎。
喬謹言在客廳的醫藥箱裡找出來胃疼的藥來,倒了兩粒,又給她倒了一杯水,沉沉地說道:“把藥吃了去睡覺。”
喬鎖沉默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吞了藥,起身就要回去。
手被人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掌一貫炙熱而有力,不似他內心的冷漠,喬鎖沒有動,內心生出一股深濃的倦意來。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每一次她不顧一切去靠近他時,他總是不假思索的推開她,無視她的傷痕累累,而她心灰意冷絕望疲倦時,他則會靠近她。
他們之間就如同一個可笑的遊戲,她依舊喜歡這樣居高臨下的喬謹言,她的生命中再也沒有出現過比喬謹言更加出色的男人,即使出現了她大約也不會有感覺,似乎人年少時總會陷入一種不可理喻的魔障中,愛了,傷了,傷口卻無法痊癒,只有年復一年地治療、復發,經年復始。
“你一直在躲着我?”喬謹言的聲音比往日要暗啞的多,卻也沒有居高臨下的冷酷和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