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明,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落在徐陽身上的時候,手術室門口的燈終於暗淡下來,接着,醫生跟護士推門出來。
眼看醫生走出來,徐陽起身。
按捺下不安的情緒,徐陽走到醫生面前。
醫生看着徐陽跟馮宇,正取下口罩。
躊躇了一下,醫生沉聲道:“用了差不多一箱的原液,千葉姑娘暫時沒事兒了,不過……”
“不過什麼?”馮宇立刻問。
醫生看着徐陽,目光閃動幾下。
“你儘管說。”徐陽點頭。
他不是那種自欺欺人的人,無論結果是好是壞,他都需要知道。
“千葉姑娘的身體,特別是內臟已經因爲那件附着物產生了不可逆的傷害。眼下我們雖然用原液勉強修復了她的身體,但她的內臟已經失去基本的功能性了。一旦停止供應原液,千葉姑娘就可能……”醫生聲音沉緩,用有些悲傷的語調道。
醫生沒有把話說完整,但徐陽跟馮宇都知道醫生是什麼意思。
徐陽的臉上並沒有流露出悲傷或者不解的情緒。
點點頭,徐陽道:“我現在可以去看一下她嗎?”
醫生沒有立刻回答徐陽,他扭頭往回看了一眼。
在醫生的目光中,千葉紅雲已經被人從手術室裡推了出來。
徐陽低垂眉眼,看向躺在病牀上的千葉紅雲。
此時,千葉紅雲的身體已經被原液修復的差不多,徐陽卻能夠感受到千葉紅雲身上的氣息十分微弱。
雖然吊瓶中的原液仍在不停的輸入她的體內,也只是維繫她的生命而已。
“千葉姑娘?”馮宇一聲輕呼,臉上流露出擔憂的情緒。
他也看得出來千葉紅雲現在的狀態並不好。
“沒事兒,你不用擔心了。先回去吧,有需要我會叫你的。”眼看醫護人員把千葉紅雲推進隔離病房,徐陽轉身,衝馮宇道。
“行吧,那您有事兒叫我。”猶豫了一下,馮宇點頭。
“走吧。”徐陽道。
拍了拍馮宇的肩膀,徐陽轉身舉步,朝病房走去。
……
站在病房門口,看着躺在病房中的千葉紅雲,徐陽一時沉默。
就像醫生說的那樣,千葉紅雲目前的狀態可以說很嚴重,說的再直白一點,就是一個慢性死亡的過程中,
再這種情況下,除非能夠重新讓千葉紅雲的器官煥發生機,不然,千葉紅雲必死無疑。
問題是,就連原液都做不到的事情,徐陽想不到還有什麼東西可以幫助千葉紅雲。
在病房門口足足站了兩個小時。
眼看外面的陽光已經灑落進來,徐陽轉身,往外走。
來到醫院樓下,徐陽掏出手機。
猶豫了一下,徐陽撥打出一個電話。
幾秒鐘後,電話被接通。
“我倒是已經猜到你會給我打這個電話。”對面,柳老帶着笑意道。
“柳老,還真的有事情要問您。”徐陽沉聲道。
“在你問我之前,我也有一件事情想問你。”柳老道。
“您問。”徐陽點頭。
“你知道你在扶桑做的事對整個超凡世界造成了多大的影響嗎?你現在在超凡世界裡可謂如日中天,算是最火的人!”柳老頗有些意味深長的道。
徐陽微微眯起眼睛。
揉了揉鼻子,徐陽道:“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倒也沒什麼麻煩的,你也不是不知道扶桑跟龍國之間的關係,出了這種事兒表面上表達一下哀悼,私底下誰不樂着?”柳老道。
沉吟了一下,柳老道:“說吧,你要問我什麼?”
“柳老,您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東西能讓人起死回生,恢復生機嗎?”徐陽問道。
對面,柳老一時沉默。
足足幾個呼吸的時間後,柳老道:“是不是跟那個千葉家的小姑娘有關係。”
“是的。”徐陽點頭。
“問題嚴重到什麼程度?如果只剩一縷生機,那怕是什麼東西都沒有用了。”柳老道。
“她的身體被魔物寄生,內臟被破壞,情況比較嚴重。”徐陽道。
“已經涉及到內臟的話,那只有能活死人肉白骨的東西纔可能救她一命了。”柳老道。
“是,所以我只能來問您。”徐陽道。
“有倒是有……”柳老欲言又止。
“您直說。”徐陽有些着急的道。
“說起來跟你還有一些淵源,蛛網你應該知道?”柳老問道。
“蛛網?”徐陽眉尖輕挑。
“沒錯,蛛網就擁有傳說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寶物。傳說那是一盞長明燈,裡面的燈油有重塑肉身的功能!不過,那盞現在在海底養着幾個老傢伙的命,可以說是蛛網最重要的寶物,不可能給別人!旁人更不可能取到!就算你父親親自過去也沒有用!”柳老道。
“蛛網……長明燈……”徐陽眯起眼眸,口中呢喃。
他沒想到兜兜轉轉,自己跟蛛網又有了剪不斷,理還亂的緣分。
眉尖輕蹙起,徐陽道:“行,我知道了,謝謝您!”
“小友,你已經是成年人了,事可爲事不可爲你也應該清楚。我知道那姑娘是個可憐人,但是,有些事兒不是靠同情就行的!蛛網的總部可以說是這個世界最危險的地方之一,你不能把自己的性命當兒戲!”柳老提醒徐陽。
“柳老,您放心,我不會做不理智的事情。”徐陽道。
“那就好。”柳老點頭。
接着道:“好好送那姑娘一程,此事就算過去了。”
“我明白。”徐陽點頭。
臉上掛着笑容,徐陽道:“不打擾您了,有機會我再去京都拜訪您。”
“好的。”柳老點頭。
“那我掛了。”徐陽笑道。
話落,徐陽才掛斷電話。
手握着手機,徐陽看向前方,目光逐漸變得冰冷。
蛛網……
徐陽心裡唸叨着兩個字。
半晌,徐陽回身,往背後的住院樓看了一眼。
沒有回去,徐陽走到車前,坐進車裡,開車上路。
……
十分鐘後,徐陽回到家裡。
簡單的的收拾了一些東西裝進包裡,接着,徐陽坐在沙發上。
掏出手機滑動屏幕,徐陽微微眯起眼眸。
很快,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道身影。
鍾小云的母親!
手指在膝蓋上敲打幾下,徐陽撥打出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