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容與海葵聊了一會兒,見海葵睏倦,便將海葵送回了臥室。
他等海葵睡着,才從海葵臥室輕手輕腳離開。他並沒有回旁側臥室,而是別腳原路返回,準備去書房再坐上一陣子,想想婚禮該怎麼安排。
陳錦之在半路截了海容,邀請海容到後院裡小酌兩口,賞賞月談談心。
“下個月?這麼着急?”陳錦之聽海容說下個月就和海葵成婚,驚訝的花生米從嘴裡掉了出來。
海容點點頭,表情並不開心,反而有些悵然,“蔣異浪到這邊來了,我擔心海葵會.”
陳錦之笑着舉起杯子,“婚禮不急,總得選個良辰吉日。你要是擔心海葵會被蔣異浪勾走,可以先將生米煮成熟飯。”
垂下頭,海容嘆口氣,道:“生米煮成熟米飯不管用,成了婚纔有用。”
陳錦之晃了晃杯子,道:“也對。”
海容和陳錦之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海容心裡有煩惱,說話時心不在焉,偶爾還會接話接的牛脣不對馬嘴。
陳錦之並不介意海容的心不在焉,他心裡也有事兒,所以談話並不走心,就算海容接錯了話,他也順勢溜了下去。
酒至半酣,陳錦之突然蹦出一句,“喬安安確實不錯。”
“你?”海容用眼神詢問陳錦之。
陳錦之點點頭,又搖搖頭,“我覺得她很有趣。”
“性格天真浪漫,有些糊塗又不過分,很適合你。”海容中肯的評價着。
陳錦之颯然一笑,仰起脖子,將杯裡的酒灌進喉嚨。他慢騰騰嘶了一口氣,自嘲的彎着嘴角,道:“喬雲生那老狐狸,肯定不會讓喬安安嫁給我。”
海容無奈的看着月亮,道:“你要是有意,那就去爭取,未必不能爭取到。”
陳錦之笑着搖頭,“我只是覺得她有趣,並沒看上她,沒必要爲了她得罪喬雲生那個老狐狸。”
海容朝陳錦之舉起杯子,與陳錦之碰杯,乾了杯裡的酒。
明天也沒有什麼要緊事情,海容和陳錦之索性喝了個盡興,直到天微亮兩人才各自蹣跚着回了屋。
海葵雞叫第一遍就醒了,她精神抖擻的從牀上一躍而下。急衝幾步,快到門前的時候,海葵想到海容的話,轉回牀前穿了鞋子。
拉開門,清早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海葵愜意的張嘴哈了一聲。
紅花和綠花比海葵起的還要早,正在喂麻雀。
她們因爲沒拿到安哥的照片和簽名,正鬧着小性子,萎靡的像是霜打的花兒似的,好似轉過瞬就會枯萎。
海葵道:“趕緊給我準備早飯,吃過早飯我就去找喬安安,陪她一起去看安哥。”
“真的?”紅花和綠花剎時激動起來。
她們像是搶食吃的麻雀似的,飛快竄到海葵面前,用一種嗷嗷待哺的激動眼神瞅着海葵,雙手還情不自禁做出捧食的動作。
海葵擡手遮住眼睛,小手指和無名指之間留出縫隙,從縫隙中看着紅花和綠花,“我都不敢看你們兩個了,至於這麼激動嗎?”
紅花一挺腰桿,委屈的嘟着嘴巴,“除了小姐你,誰不想要安哥的簽名啊。”
綠花用力點頭,“就是嘛。”
海葵把手從臉上拿下來,朝紅花綠花擺擺手,道:“好了好了,你們趕緊給我準備早飯,我一會兒帶你們一起去。”
紅花綠化開心的跑去爲海葵準備早飯,連麻雀也顧不得餵了。
海葵提着籃子,又一茬沒一茬的朝地上撒着小米,不時回頭看看海容屋門。
“出去了?”見海容屋門一直不開,海葵誤以爲海容已經出去了。
她將剩下的小米傾籃全部倒在院子中間,拍打拍打籃子地兒,晃晃悠悠去前飯廳吃飯。
海葵去找喬安安的時候,喬安安正在家裡演戲似的邊唸詩邊流眼淚。
昨晚上宴會過後,喬安安自以爲陳錦之對她也有意思,便去找喬雲生,讓喬雲生同意她嫁給陳錦之。
喬雲生在宴會上被喬瑞斯落了面子,本來心情就不咋的。喬安安的話一出口,簡直就是在心口烈火上澆油。
喬雲生勃然大怒,差點兒一巴掌扇在喬安安臉上。要不是喬家二姨太手快,拉住了喬雲生的胳膊,憑喬雲生的手勁兒,喬安安腫臉都算輕的,歪鼻子掉兩顆牙都很有可能。
喬安安一路哀哀悽悽的嘟囔着,“我爸真是不可理喻,爲什麼不允許我嫁給陳錦之。真愛難道沒有金錢和地位重要嗎?爲了真愛,我寧願不要這些虛浮的東西,不要金錢,不要地位。我願意在街邊乞討,在寒風裡瑟瑟發抖,只要陳錦之陪着我。”
喬安安唸詩一樣的抒情話,寒瘮的海葵牙根發麻。
海葵打擊喬安安,“陳錦之不會陪着你。”
“啊?你怎麼這樣啊。你還是我朋友嗎?你太壞啦。”喬安安眼眶紅了,眼裡水潤潤的,眼淚瞬間凝聚成一團,準備從眼眶跌落臉頰。
海葵趕緊道歉,“我錯了我錯了,你別哭啊。我的意思是,陳錦之不會陪着你去要飯,因爲他會養着你,讓你衣食無憂。”
緊接着,海葵又道:“但是,前提是,陳錦之要看上你才行。”
喬安安道:“他肯定喜歡我。昨晚在宴會上,他親我了。”
“什麼時候?”海葵很震驚。
喬安安甜蜜蜜的咬着下嘴脣,扭捏了一會兒,道:“哎呀,你別問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真的?”
喬安安道:“當然是真的。”
海葵摸着車窗邊,右手食指在上面隨意敲擊着,眼睛從喬安安臉上移開,看向窗外reads;。
喬安安本以爲海葵會繼續問她,但等了一會兒,海葵卻把臉轉到窗外去了。她耐不住性子,拉了海葵一把,道:“你怎麼不說話啦,是不是不同意啊?”
“我支持。”海葵拍拍喬安安的胳膊,道:“只要你們兩個想湊一塊兒,我就支持。不想湊一塊兒,我也支持。我是你的朋友,自然你做什麼,我都支持。”
喬安安感動了,抱住海葵,抽泣道:“海葵,你對我真好。”
海葵推開喬安安,道:“對了,我和海容的婚禮要提前,下個月就成婚。”
“下個月?”喬安安的臉色一變,眉心蹙了起來,“怎麼那麼着急?下個月明明不適宜嫁娶,不是成婚的好日子。”
海葵不在意的搖搖頭,將灑落下來的兩縷頭髮別到耳後,道:“海容說要提早成婚,我也覺得早弄完早了事,就定到下個月了。”
“下個月不行,不好。”喬安安擺出一副有難言之隱的模樣,不贊同海葵和海容下個月成婚。
海葵不明所以的看着喬安安。
喬安安拉着海葵的袖子,將海葵袖子一側揉出無數道褶皺,猶豫了好長一會兒,才湊到海葵耳側,用氣音說道:“下個月,我大哥穢婚。下個月晦氣,你千萬別成婚。”
“悔婚?你大哥和誰悔婚?”海葵納悶的瞅着喬安安,在喬安安着急的擠眉弄眼下,將聲音變換爲氣音,“你哪裡的大哥?親戚家的?”
“我大哥,親生的,但是一直養在家裡頭,外人不知道。”喬安安不安的揉着膝蓋,“下個月,穢婚過後,他就能出來了。”
“悔婚了就能出來?這是個什麼道理?”海葵越聽越不明白。
喬安安擰了海葵大腿一下子,“是穢婚,不是悔婚。污穢的穢。”
她推了海葵一把,“你別問了,我爸不准我說出去的。反正你記住了,下個月你千萬別成婚,下個月不是好時候。”
“穢婚是什麼?”海葵十分好奇。
喬安安躲閃着眼神,不耐煩的推了海葵胳膊一下,“說了別問了,你就別問了。我要是說的多了,對我大哥不好。”
“那你大哥是怎麼回事兒?”海葵好奇到了極點。
喬安安將氣音變換成實打實的聲音,道:“你別問啦!我剛剛不是說了嗎,不能說的,說了不好。反正你就聽我的就行了,別問那麼多。”
海葵摸了摸嘴角,見喬安安態度堅決,無奈的摸了摸嘴角。
喬安安拉着海葵道:“你可千萬不準告訴別人。”
“我得告訴海容,要是不告訴海容,那下個月我肯定得成婚。”
喬安安想了想,叮囑道:“你告訴海容,一定要保密,一定一定要保密。”
“嗯,我讓他保密。”海葵應聲。
湊巧的是,海葵在醫院裡碰見了海容和陳錦之,他們正送一位掌櫃過來就醫。那名掌櫃突然從嘴裡朝外吐了兩條黑黢黢的長蟲子,又噴了兩口血,暈了過去。
醫生診斷,那兩條蟲子是蛔蟲,被掌櫃肚子裡的淤血染成了黑色,所以才變成這副黑黢黢的模樣。
海容和陳錦之不信醫生的診斷,正在醫院門口小聲商議着,想找別的人查查這兩條蟲子。
“海容,錦之。”海葵朝海容和陳錦之擺手,笑張着嘴巴,小白牙在太陽下閃着靜靜亮的光芒。
海容和陳錦之迎上來,詢問海葵過來幹什麼。
“我和喬安安來看大明星安哥,你們呢?你們也來看安哥?”海葵以爲海容和陳錦之也追星,但看着又覺得不像。
海容笑着揉了把海葵的腦袋,“我們送掌櫃過來看醫生,不是來看大明星的。”小說tt下載電子書請記住